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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兼竹知道怀妄是真的不在意——天下第一大乘被一名杀手夸赞了句“身手不赖”,难道还要沾沾自喜。

这场擂台赛最终以缚昀获封“讼阁第一杀手”告落。

剩下的时间便是按比赛结果交出身上的法宝。

兼竹拿出四件,怀妄拿出一件。缚昀看向递到自己跟前的那把弯刀,刀确实是好刀。他说,“你也非全输,不必给了。”

那怎么行?兼竹不认同地侧目。

怀妄没理他,直接递到他手上,“愿赌服输。”

缚昀还想说什么,院落外忽然走进一人。来者快步到他跟前,附耳说了几句。

他闻言眉心皱起,也不再同怀妄推脱,收下弯刀转头跟着传话人匆匆走了出去。

兼竹和怀妄不露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同周围还想上前搭话的人留下一句“我们先去休息”便一道回了屋里。

门一关上,兼竹说,“能叫得动缚昀的人,多半是讼阁阁主。”

依照沈橘的说法,他们今晚就要行动。若是讼阁阁主叫去缚昀,说不定就是为了今夜之事。

怀妄道,“跟上去看看。”

兼竹也正有此意,但在跟上去之前他们还有东西要处理。一堆赢来的法宝“丁零当啷”抖落到桌面上,“这些怎么办?”

“别放在身上。”怀妄说。

他们打算用法器制住对方,难保其他人没有类似的想法,在法器上动手脚。

放在屋里不安全,丢出去又怕被发现。

兼竹想了想,“还是要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说完,他在怀妄疑惑的目光中娴熟地开启了魔界的大门,将那堆法器一股脑丢了进去。怀妄,“……”

刚把魔界之门重新关上,乌瞳的传讯就接了过来,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兼、竹,你把我魔界当垃圾场?”

兼竹稳了稳神,没想到日理万机的乌瞳反应这么敏锐,“怎么会,只是空投大礼包。”

乌瞳,“呵,我信了。”

怀妄冷不丁插话,“你若不信,自己检查。”

对面沉默了片刻,“好吧,若没问题我就收下了。”在挂断传讯前,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要把我魔界大门当万能传送门。”

“……”

和乌瞳的传讯终止,兼竹意味深长地看向怀妄……他只是把法器丢去了魔界,怀妄居然还忽悠乌瞳去一一检查。

“原来你才是剥削阶层。”

怀妄,“东西归他,他不亏。”

“也对。”兼竹很快接受了这副说辞,“这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两人说完不再耽搁,熟能生巧地化作一青一白两只鸟。

兼竹还缜密地留下一道神识化作自己的模样,以防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来敲门,“怀妄,你也留一道。”

白光一闪,旁边又多了个“怀妄”。

看着屋中惟妙惟肖的两个替身,兼竹满意地抖了抖翅膀。

怀妄转头看见他青色的头顶上栽着自己那根银白的羽毛,下方细纹变成了半透明状,心头一时舒畅。

他没忍住垂头在兼竹脑袋上一蹭。

绒毛擦着绒毛,兼竹被擦出一阵电流,整只鸟团子都抖了一下!他支楞着爪子蹦开两步,“你干嘛?怀妄。”

怀妄翅膀打开轻轻一扇,“你有撮毛翘起来了,我给你顺顺。”

兼竹将信将疑。不过眼下还要去跟踪缚昀,他暂时没再纠结,只和怀妄从窗缝间挤出去。

趁着远处的几名成员没注意,扇动翅膀一瞬飞出了院门。

不过片刻他们便追上缚昀。

后者随着传话人一路朝着讼阁主阁的方向走去,接着进入到主阁中。

暗红色的大门从内关上,兼竹和怀妄远远地停在一处屋檐下没有贸然跟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确认了缚昀是去找讼阁阁主,兼竹蹲在屋檐下问怀妄,“像这样近距离接触,若是讼阁阁主换了人,缚昀不应该察觉不到。”

青色的绒毛在细风中翩动着,“察觉到却依旧服从于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怀妄,“今晚就知道了。”

兼竹点了点头。不过因为他现在是个青色的鸟团子,点头的动作并不明显,只有头顶银色的羽毛在招摇。

怀妄看了一眼:……想蹭。

然而兼竹没给他蹭的机会,扑着翅膀飞身而起,“趁着夜色还没降临,先去踩个点。”

怀妄收起心中的遗憾,跟着他一同向北面飞去。

.

沈橘给出的地点在讼阁北苑西池岸的假山中。

他们照着地址过去,远远便见一方池塘,池岸围了一圈芦苇丛。西岸稍空,一截石桥横跨,岸后是片嶙峋的假山。

“这里布了阵法。”怀妄看了一眼,神识扫过,最终定在假山中的某一处,“入口在那里,地下中空。”

一个猜测浮上两人心头。兼竹若有所思,“沈橘对讼阁内部了如指掌,即便对上讼阁阁主也是有恃无恐,她身上应该有后者想要的东西。”

怀妄的目光落在假山底下,“而且就在此处。”

两只鸟团子在假山上头蹲了会儿,四周并无异况,兼竹起身,“蹲麻了。”

怀妄转头看了他几息,忽然道,“要不要上来?”

兼竹还没反应过来,“上哪儿来?”

怀妄就掸了掸翅膀,向他展示自己宽阔的背部。

兼竹,“……”

银白的羽毛光滑柔软,看上去诱惑力十足。只是一瞬的停顿,兼竹便爪子一撑蹦了上去,噗叽!青色的小团子栽进了白色的大团子里。

怀妄稳了稳身形,兼竹栽得十分舒坦,还拿爪子踩了踩他的背,银白的羽毛里立马嵌出几道爪印。

怀妄若有所感,“你在做什么?”

兼竹踩得不亦乐乎,“给你纹身。”

“……”

他们的踩点工作结束,这会儿天色还没黑,兼竹打算暂时回屋里等着。

他掸着翅膀,“皮皮妄,我们走!”

怀妄的鸟喙张了张,又重新闭上,随即载着兼竹往回飞。飞到半空,蓦地远远看见一行人——

除缚昀以外的其他四名天级杀手正押着两个人从小道上走过,被押着的那两道身影看着十分眼熟。

黑色的豆豆眼中眸光一凝,兼竹低头啄了下怀妄的头顶,“看,我们被逮捕了。”

怀妄猝不及防被他一啄,差点没稳住身形,他将兼竹载到就近的一棵树枝上落下。

一青一白两个团子叠在树枝上。

目力所及是守卫森严的锁阎塔。兼竹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一场擂台赛,竟然如此精彩。”

他们想暗中控制对面,对面也打算趁虚而入夺他二人性命。

总之都没在单纯地打擂台。

怀妄淡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兼竹纠正,“你忘了,你是黄鹂。”

他说着啾啾啾地哼唱了起来,“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

怀妄,“……”

在悦耳的鸟鸣声中,那行人押着重伤后的“他们”,关进了锁阎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