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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熊熊心火将面前身影包裹的一瞬间, 兼竹收回了手。

后者没了桎梏,侧身抽离了剑鞘。火焰中发出呲呲的痛声,他闪身便冲出窗口想要逃脱。

刷——院中闪过一道剑光, 忍耐已久的怀妄问闲出鞘,直指那道想要逃脱的身影, 两人一瞬在院中形成了对峙。

兼竹撑开一道结界隔在两人周围,护住院中的花花草草, 护住这片田园的祥和宁静。

看得出来,冒充怀妄的那人实力不差。被兼竹的长鞘贯穿了胸口, 又被怀妄的心火一番烧灼,这会儿还有余力对上怀妄的剑招。

但没过多久他便败下阵来, 在心火的灼烧下发出一道凄厉的嘶吼, 最终化为一抹黑烟。

重归宁静的院中, 外界的风吹不进结界。

被烧灼后剩下的几抹黑灰自半空飘落下来, 还未沾到地面, 一道灵力“倏——”扫过。怀妄收回掌心, 竟是连一抹黑灰都未留下。

兼竹揣着袖子推开屋门走出去,看着被怀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现场,点头称赞, “就是要这样。斩草不除根, 春风吹又生。”

他轻轻巧巧地说完,却看对面怀妄目光幽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只手在问闲剑柄上攥了攥, 接着怀妄几步走过来。

下一刻,他便被拉入一个密不透风的怀抱。

怀妄紧紧拥着他,一只手搂在了他的腰上,占有般地顺着腰侧滑向了他的后背, 像要把什么找补回来。

兼竹瞬间明白了前者的点,他稍稍侧开头,“怀……”话音刚启被一双急切的唇堵在了喉头。

怀妄低头亲吻着他,不满又嫉妒,还有点委屈巴巴。兼竹被他搂着,推也推不开,便任人一顿亲咬厮磨。

怀妄边啃边嘀咕,“他搂了你这里……”

兼竹小心地避开他的牙齿,“那不叫搂。”假冒怀妄的那人一手落在他的背心,那是一个极为贴近要害的地方——就像他将一只手按在对方的襟口,看似暧昧的动作下,都想要暗中掌控彼此的命门。

怀妄又追上他的唇,“你还把腰带解开了。”

兼竹说,“方便拿剑鞘,打个掩护罢了。”包括那熄灭的烛火,都是为了方便接下来捅人捅得利索。

啃咬的力道温柔了一点,看怀妄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兼竹便捏着他的耳朵将人拉开,“差不多了,前夫。都是看在你这次护驾有功,来得及时,才奖励你亲一亲的。”

怀妄面上露出一丝遗憾,还不忘邀功,“你一叫我我就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在叫你。”

握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按了按,“怎么不知道。”

方才他二人在屋中相拥对望时,兼竹叫的那声“怀妄”便通过玉佩传递了过去。

几乎接到传讯的同时,怀妄就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没想到入眼便是一个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将兼竹搂在怀里肆意亲昵!

他当即就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将兼竹拽回自己怀里。但偏偏他不能,不但不能,还要忍着不出声,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连一丝灵力波动都不能产生,免得被屋中之人察觉出端倪。

待那人终于灰飞烟灭,怀妄这才将所有的顾忌都暂且抛之脑后,情不自禁地要把这些都找补回来。

……

怀妄这会儿找补够了,还抱着兼竹不肯松手。这两天本就没怎么亲热,今日又受了刺激,双重挤压下像是触底反弹一般。

他嘴里低声叨叨,“那不是我。”

“我知道。”兼竹看着面前的怀妄,他眼底有自己熟悉的光,“从他进这院子我就知道。”

不说茶水,不说做饭,不说故作亲密的一言一行……单是那人踏进院中,他两人对视的第一眼,兼竹就知道那不是怀妄看他的眼神。

“先回屋。”结界被收了起来,细风混杂着蛙声又吹进了院中。

兼竹转身回了屋里,又叫上怀妄一起进来。

一番险斗之后,最适合兴师问罪了。

·

屋中烛火重新被点亮,兼竹坐在榻沿,一副从容的姿态。

怀妄站到他跟前,见状默然几息,“你是早有打算,想要钓鱼?”

兼竹抬眼看他,怀妄眼中带了点小希冀,“不是真的跟我闹脾气想要离家出走,对不对?”

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兼竹心底失笑:到底还是真的怀妄。他半开玩笑,“是想钓鱼。”

怀妄顿时松了口气。

兼竹,“但也想离家出走。”

怀妄一口气又立马提起,垂在两侧的手动了动,像是无处安放。兼竹没忍住靠在床头笑出声,转而道,“主要是想钓鱼,被迫离家出走。”

紧绷的气息逐渐松懈下来……

兼竹招招手叫怀妄坐到自己身侧,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怀妄不疑有他,几步过来乖乖坐下,顿了会儿他看兼竹心情尚可,没忍住伸手去拉后者。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兼竹垂着眼细细摩挲着怀妄的指骨,“你同我冷战,这机会千载难逢,是个人都不会错过。”

那指骨拱了一下,又心虚地软了下来任兼竹揉搓,“我……”

按揉的力道一时加大了几分,直到听见怀妄轻轻吸气的声音兼竹这才稍微松了手。

其实早在怀妄仰卧起坐时,他便有所猜想了——怀妄失而复得,定然不会轻易地冷淡自己,除非严重到危及性命。

三界之内能危及到他二人的,兼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幕后之人,也就是上次在沼泽地中出现的黑影。

那黑影明显冲着怀妄而来,而自己上次也与他结下了仇怨。不管出于哪一方面,他都会找上门来,不可能善罢甘休。

怀妄这两日的异常,想来便是与这黑影有关,而异常的开端则是在潭底救起自己的时候。

兼竹回想了一番:他当时也发生了异况,怀妄或许是受到了自己影响,要么是预见了什么,要么就是想起了什么。

可惜后者避而不谈,眼下想要破局,唯有祭出传统技艺——钓鱼。

于是他借二人冷战之由“离家出走”,并勒令怀妄不准跟上。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才方便对面下手,就像上次在沼泽地中的那样。

果然不负他所望,他等来了对面现身。

只是有一点出乎兼竹的意料:来者竟和怀妄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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