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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没有动,看她还能做到哪一步。

事实证明,她是真的不会,在他探舌时,她居然受惊地后仰了。

谢薄捧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一个吻。

气息紊乱。

即便他从未吻过任何女孩,但男人不需要任何经验,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谢薄没想这样。

跟她上楼时,谢薄满心想的是等会儿怎么嘲讽她一番,最好是能把她弄哭。

她刚刚拒绝别人时那嫌弃又高傲的眼神,谢薄真想看她受挫的样子。

没想到,女孩细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衬衫衣襟,温暖的呼吸喷在他颈项间:“进屋坐坐吗?”

急促的呼吸带着迷人的香气,那是难以拒绝的诱人邀约。

鬼才会拒绝。

谢薄被她勾了进去。

………

那晚,恍惚又糊涂。

那不是林以微的first,她的first给了她自己。

在她十六岁那年,出于好奇的探索,然后发现了令人惊奇的秘密。

从那以后,林以微总是梦见自己躺在一个长满青苔的潮湿洞穴里,鼻息呼吸间总是充盈着某种腐殖质的生涩气息。

她在这个神秘的、只属于她自己的洞穴里不断探索。

这一切都发生在林斜离开之后,兄长的离家出走,带走了她所有少女时期所有的纯真。

寻找兄长的这几年,她让自己被迫学会了长大,领略了成人世界艰难险阻。

作为总是被人觊觎的猎物,那晚,是她首次主动狩猎。

挑选的人,也是让她满意的。无论身高还是长相,都符合她的审美,也完全满足她的某些想象。

那个男孩子………是真的乖,又稳重,全然处于被动的状态,任由她对他“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由她全程主导,他只用那双迷离又微醉的桃花眼,望着她,似在审视,又似在欣赏。

林以微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抵达了最极致的状态,她无暇顾及男孩看她的眸光。

如果她注意到了,也许………她就不会认为这个少年是什么乖乖良家男。

他的耐力和自控力强得惊人,那一场酣畅淋漓,灵魂离体,时间失效,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

仿佛没有结束的时候。

………

那晚,林以微初次领略到两个人的美妙。

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飘在无边无际的海上、随波逐流的浮木。

两个人就有了彼此的依傍。

所以在兴奋时,林以微会紧紧搂着他的颈子,用力到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她试图抓住点什么。

结束后,谢薄没有留下来过夜。

这一点也让林以微觉得特别好,和不熟的人同床共枕,会很奇怪。

林以微不知道他后来是否回来找她,因为第二天她就搬出了公寓,回了舅舅和舅妈家。

舅妈看到提着行李的她,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前儿翅膀硬了要单飞,混不下去又想回来啊。”

“我这儿可不是难民收容所,回来就得给我缴生活费!”

林以微沉沉地说:“我在外面吃。”

“那房租总得交吧。”

她提着行李回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舅妈的瑜伽房,没了床,地上铺着一张靛青色的瑜伽毯,手机支架倒在地上。

舅妈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我跟你说话呢!回来房租怎么算!”

林以微忍无可忍:“这房子是我爸妈的,你们鸠占鹊巢住了十多年,问我收房租?”

“笑死了,你爸妈的………他们是你爸妈吗,还不是领养来的,你压根就不算我们家的人,不然为什么遗嘱里面,你妈把房子给了你舅,都没留给你。”

的确,林以微是被领养的,妈妈没有生育能力,做梦都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便领养了她。

她被领养回来的时候已经懂事了,加之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亲子关系一直很淡薄。

后来父母意外离世,出事后房子就归了舅妈。

按舅妈的说法,林以微压根不是家里的人,更没有继承这栋房子的权利,林以微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没办法跟舅舅和舅妈争什么。

且她也需要监护人,所以作为妥协,舅舅和舅妈就住进了这栋房子,且答应养她到十八岁。

分明是住在自己家里,林以微却饱尝寄人篱下的苦楚滋味。

久而久之,脸皮变厚了,对舅妈的埋怨和责难,也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尽可能避免爆发战火,损害自己当下的利益。

林以微不想和舅妈多费唇舌,收走了房间里的瑜伽毯,将她的折叠小床收拾出来,铺上了薄薄的一层褥子。

没有床垫,将就着睡一下吧。

真希望有一天能住上安逸舒适的大房间,拥有属于自己的松软大床。

舅妈骂骂咧咧地声音就没停下来过,直到晚上表妹苏安笛下了钢琴课回到家。

苏安笛大概是这个家里唯一欢迎林以微的人,她听说姐姐回来了,忙不迭进了她的房间,给她看自己新买的粉钻发卡和手链。

见林以微恹恹的,一个人坐在钢丝床板上用铅笔描素描,她猜到肯定是妈妈责难了她——

“姐姐,你别怪我妈,我妈嘴巴不饶人,但心肠挺好的。”

每个人对待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在苏安笛看来,自己的母亲肯定是千好万好。

但在林以微眼中,舅舅和舅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世界上,唯一给她的生命带来了光芒的人,只有哥哥林斜。

林以微对苏安笛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她只是个有点笨笨呆呆的小女孩,对她还算友善。

“姐姐,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

林以微用铅笔头敲了敲硬硬的床板:“你想睡我这里吗?”

“呃。”苏安笛看看她的床,“算了吧,我不太习惯睡硬板床,不过你可以来我的房间睡。”

“我也不太习惯睡别人的床。”

而且林以微容易失眠,辗转反侧直至深夜,旁边有人她会更加睡不着。

“对了,姐姐,你哪天去斐格大学报道啊。”

“应该是下周。”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报道!”苏安笛抱着她的胳膊肘,“虽然不在一个高中,但是能和姐姐念同一所大学,真好啊。”

苏安笛念的是青港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国际化的贵族学校,一般阶层的孩子是进不了这所学校的。

舅舅这些年跑工程赚了点钱,有了点人脉,托了好多关系才把苏安笛送进去。

“对了,姐姐,林斜哥有消息吗?”

林以微笔触一顿,没有细说,“有一点线索了。”

线索………就在斐格大学,就在那个名叫池西语的女孩身上,她必须想办法去到那个女孩的身边。

如果有必要,还要和她成为朋友。

“啊对了姐!周末有场山地赛车,你陪我去看吧!”见她不愿多说,苏安笛转移了话题。

“赛车?”

“嗯嗯!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我高中喜欢的那个男生,他是最大的夺冠热门,我想去看他的比赛!”

林以微经常听苏安笛念叨那个男孩子,谢………谢什么来着,哦,谢薄。

从苏安笛口中了解到,这男人家世优渥,青港市赫赫有名的谢家,也知道他生性不羁恣意,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倾心爱慕,是个花团锦簇的浪荡子。

所以高中三年,林以微看着苏安笛伤春悲秋,青春疼痛的酸涩日记写了整三大本。

可谢薄呢,他压根不认识苏安笛。

“你不知道他有多难追!好不容易有接近的机会,姐姐,你陪我去好不好!求你了。”

“自己去啊,为什么要陪。”

如果是林以微,她喜欢的人一定会主动追求,不会拖拖拉拉,扭扭捏捏………行就行,不行拉倒。

“主要是………”苏安笛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赛车之后他们有酒吧局,听说那个局………重度卡颜。”

苏安笛对自己的长相虽然有信心,但她很清楚那些豪门公子哥儿的圈子眼光有多挑剔。

但如果林以微在………不管是什么重度卡颜局,她随便进!到时候,也能带上她一起。

林以微不太想去,但苏安笛随即承诺,如果她陪她去了,她就去求妈妈,免了林以微的房租。

虽然挺现实的,但林以微需要钱。

每一笔开支,能省则省。

她答应了苏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