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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镜,秃头镜,父皇秃头是不是像皇家寺庙的和尚一样?

十皇子好奇的盯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建宁帝的头顶没着,龙袍先着了。起先袍角着的时候都没人注意,还是其中一个小太监闻到了焦味儿,余光四处搜寻才看到建宁帝身上着火了。

小太监惊叫出声,汪全立刻也发现了,伸手就去拍。建宁帝低头一看,惊得跳了起来。

眼看着拍不灭,有个精壮的护卫直接提了时刻备着的雪水对着建宁帝就浇了上去。

大冬天的,建宁帝从头到脚透心凉……

他阴沉着脸怒吼一声,一众侍卫和太监宫女们齐齐跪了下去,只有那个还提着桶的侍卫呆在当场。

十皇子吓得一激灵,拉起李衍就往梅林的另一处跑了。

等跑出了梅苑,李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心脏开始砰砰砰的跳。他连忙从药囊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吃下,然后畅快的笑了起来。

十皇子有些无语,恼道:“你不是说这是秃头镜,怎得父皇一照就着了?”方才差点没把他吓死。

万一被父皇逮住,十一或许没事,他非得脱一层不可。

李衍憋着笑:“就是秃头镜啊,要是照在爹爹头上,不得把头顶烧秃了?”

十皇子一想到建宁帝头顶着火,然后顶着鸡窝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场景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他笑完了,就道:“把那个秃头镜给我看看呗。”

“送给你了。”李衍低头去摸袖带,冷不防前面走来几人,迎面就和其中一人撞上了。

那女子哎呀一声,伸手扶住了他,忙问:“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儿?”

李衍抬头往上看,那女子生得妍丽娇媚,好看得如一朵海棠花,声音也好听,感觉人也不错。

只是陌生的很。

他退后两步,然后扫了一圈过来的几人。

皇后宫里的大宫女居然也在,大宫女身边抬着个轿撵,轿撵之上靠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看眉眼同卫皇后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为凌厉清明。

不是宫妃,在宫里能乘轿撵的妇人,似乎只有皇姐的外祖母,皇后的母亲大长公主了

见李衍看她,她只是低头虚虚打量了两下,然后漫不经心问:“你就是十一皇子?”

李衍又往后退了几步,怯怯点头。

大长公主看不惯他这小家子做派,怎么也不明白,皇后怎么就自降身份,同这病弱、不起眼的孩子对上了。

大长公主的车架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十皇子远远的瞧着,小声道:“好可怕呀。”

李衍深以为然的点头,十皇子说完又道:“不过方才你撞到的姐姐好漂亮,说话也好听,她是谁啊,我怎么没在宫里见过?”瞧着不是丫鬟和宫婢打扮。

李衍摇头:“不知道。”

远远的瞧见那女子侧头同大长公主说了一句话,大长公主看了她一眼,温声回了她一句。

一行人很快进了卫皇后的宫里。

卫皇后自从孩子没了后,整个人就抑郁了。脾气出离的暴躁,动不动就会砸东西,时常暗自垂泪。瞧见李明嫣也没往日温情,脾气上来了也会忍不住骂,普通宫女更是苦不堪言。

大长公主先前就来瞧过两回,也劝了两回,但卫皇后依旧这样。

卫皇后不甘心,她的皇儿已经五个月了。平白无故的死了,凭什么没人为此付出代价。

凭什么那个病秧子还活着!

她抓着大长公主的手一直哭诉,大长公主有些不耐,闭了闭眼,又睁开,才道:“你什么都莫要想了,好好休息便是。”随即指着身后的女子道,“这是你小叔家的女儿含薇,虽是庶出,但也算是你堂妹。年纪不大,但胜在乖巧柔顺。近日就让她留在宫里侍奉你吧,顺便同你说说话,也不至于整日心情不好。”

卫皇后哭声一顿,朝卫含薇看过去。

卫含薇屈膝朝她见礼,声音温温柔柔的:“皇后娘娘万安。”

女孩儿十七八的年纪,长得跟个花骨朵似的,看上去纯净无垢,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好看得紧。

卫皇后不喜欢容貌太过出众的人,譬如从前的梅妃,亦或是先前那点翠,现在的容美人。

她下意识的蹙眉:“一个庶女算哪门子的堂妹!”

卫含薇笑容一僵,有些无措的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斥道:“皇后,你这脾性该改改了,自家姐妹,不要太过娇纵。”

卫皇后委屈:从前母亲哪里会为了她人来斥责自己。

大长公主见她又开始垂泪,有些无力的扶额:这女儿怎么就这么烂泥扶不上墙。

她转移话题道:“皇上呢?皇上近日没来看过你?”

卫皇后摇头,顿时更委屈了。

大长公主虽也觉得自己女儿太过娇纵,但还容不得别人不喜。于是她吩咐身边的老嬷嬷道:“你去将皇上请来,就说我来了。”

老嬷嬷屈膝应是,正打算出门,就听寝殿门口有人道:“皇姑母来了,朕就说,今日栖凤宫的宫人如此规矩。”

大长公主见到建宁帝也不行礼,只是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难道往日凤栖宫的宫人就不规矩了?”

一句话说的建宁帝尴尬无比,这是明面上不给皇上脸啊。

建宁帝倒也不恼,只是道:“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皇姑母威严依旧,自然皇姑母来了,就留在宫里用饭吧,正好陪陪皇后。”

大长公主:“那倒是不必,卫府近日事忙,本宫还要赶回去。皇后这里,有她堂妹陪着,应该无碍。”

建宁帝这才看向她身旁的卫含薇,不得不说,卫含薇的长相着实惊艳,就是见惯了美人的建宁帝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于是顺口问:“皇后的堂妹?朕倒是没听说过,是哪一房的?”

这话是对着卫含薇问的,卫含薇微微屈膝,声音清清脆脆,犹如黄鹂婉转:“回皇上,臣女是刑部侍郎卫博怀家的庶女。”

建宁帝哦了一声:他没记错的话,卫博怀都五十好几了,儿子女儿也同他相差无几,怎得还有这么小一个女儿?

卫皇后看着两人的互动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但长公主在,她生生忍住了发火的冲动,委屈的喊了声:“皇上。”

建宁帝这才转身同她说起话来。他坐了一会儿,汪全那边就递话来说有大臣在清心殿等着,有要事相商。

建宁帝只得起身,朝大长公主告罪。

大长公主点头,示意他过去,正事要紧。

建宁帝往外走时,正好撞到端着茶水过来的卫含薇。那茶水有些烫,她一时没端稳往旁边倾倒。

建宁帝眼疾手快,一手护住了她,一手接过了茶盏。

从卫

皇后的角度看,就是两人依偎在了一起。

卫皇后气得胸口起伏,正要发作,就被大长公主摁住了。

卫含薇很快站稳,连忙告罪,建宁帝只是笑笑:“无碍,往后小心些便是。”然后没有过多停留的走了。

待建宁帝一走,卫皇后就闹了起来。大长公主将卫含薇支走,就坐在寝殿里看着她闹。

卫皇后眼眶通红,委屈又气恼的质问:“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宫里人欺负本宫,您也要带人来欺负女儿?”

“母亲看不到吗,那贱蹄子哪里是要来伺候本宫,分明是想勾引皇上,学那点翠贱人去!”她最是看不得这种事,这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啊。

一想到点翠那贱人,她到现在胸口都疼。

大长公主冷眼瞧着她闹完,才道:“好了,本宫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身子你不清楚吗?因落胎的缘故,再也不能生了,就算是秘药也无法。左右含薇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待她生下龙胎就可以抱到你的膝下,以后都喊你做母后,也只孝敬你。孩子有卫家的血脉,又可以保住太子之位,一举两得,最好不过。”

卫皇后接受不了,她这辈子讨厌的就是一个个往皇帝床上爬的女人,同他抢丈夫的女人。

更何况还是她母亲亲自送来,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这不是在羞辱她吗。

阮贵妃几人还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而且,若她孩子的生母也是卫家人,她还怎么斩草除根。

等卫皇后又发了一通疯,大长公主肃声道:“人已经带来了,这是你父亲和我的安排,你听话!”

卫皇后抿唇看着向来疼爱自己的母亲,突然觉得很是陌生,倔强问:“若本宫就是容不下她呢?”

大长公主收眉敛目:“若你还想保住皇后的位子,容不下也得容!”说完,她起身就走。

卫皇后窝在寝殿哭了许久许久,宫婢们也不敢掌灯,直到她哭累了,周嬷嬷才进来。安慰她道:“娘娘,莫要哭坏了身子。”

卫皇后抹了一把肿胀的脸,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盯着周嬷嬷幽幽问:“卫含薇呢?”

周嬷嬷欲言又止,最后才道:“安排在长公主隔壁的偏殿了。”

卫皇后又问:“嬷嬷觉得她美吗?”

周嬷嬷不敢答。

卫皇后冷笑:“你也觉得她美是不是?”

“要是本宫将她的脸划烂,你们还会觉得她美吗?”

周嬷嬷心惊,觉得她家主子疯了:“皇后娘娘,大长公主那边!”

卫皇后甩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是凤栖宫的奴才,本宫是凤栖宫的主子!你究竟听谁的!”

周嬷嬷捂着脸:“自然是听皇后娘娘的!”

待周嬷嬷走后,卫皇后坐在床上眼神阴鸷狠辣,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亲人不亲人的,都不如自己立起来。

她从前就是还不够狠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卫皇后:本宫要开始发疯,创死所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