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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和大理寺许多官员还有御前侍卫和汪公公都是金色。

那绿色是哪一派?

除了绿色还有头顶什么都没有的,那是明哲保身的?

欧吼,好像每个阵营里都有夹杂别的颜色。这是不同派系里混进去了奸细?

这个颜色区分器还真好用!

他一直盯着百官的脑门看,百官都被他看得有些别扭,纷纷转过头站直身体。

建宁帝见到李衍的那一刻,眼神微眯:“十一,你怎么在这?”他问完又看向卫右相:“右相,十一如何同卫尚书一起来了?”

卫右相手持笏板,上前一步:“皇上,这事就要问十一皇子了?自去年起,十一皇子就私自出冷宫。先还揍了子陵,但掖庭令帮忙遮掩,这事就不了了之。今日人被卫尚书直接撞见了,就带了来,让皇上处理!”

建宁帝暗骂卫相老狐狸:十一进冷宫本就是无奈之举,即便出了宫,也就训斥几句的事。现下把人直接带到朝堂上来,就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他架了起来。

想徇私都不太好说。

他拧眉看向李衍:“十一,右相说的是真的?”

李衍从禁卫军后背滑了下来,然后扶着三皇子走到百官之前。抬头仰望建宁帝,张口就喊:“爹……”

建宁帝轻咳,李衍立刻改口:“父皇,右相胡说。儿臣是去年就出过冷宫,但绝对没有打过卫子陵。而且,儿臣才不是偷溜出宫,掖庭令也不曾帮忙遮掩。儿臣是光明正大,凭着您赐的腰牌出宫的!”

说着他从袖带里掏出那块龙纹腰牌。

建宁帝给李衍腰牌一事,除了后宫的诸位娘娘,也只有卫家人知道了。这会儿看他掏出了腰牌,文武百官眼里都是震惊。

只听说过皇上最宠爱十一皇子,没想到竟直接将贴身的腰牌也给他了。

卫右相回头看向李衍,提醒他:“老臣记得十一皇子先前在后宫胡闹,皇上曾传旨。十一皇子的腰牌不能出冷宫,只能在冷宫和掖庭自由行走,

不得用令牌做无理之事。”

李衍反问他:“那皇帝爹爹有没有传旨腰牌不能出掖庭?”

卫右相眯着眼:“十一皇子这是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不是右相说了算,得问问父皇。”李衍把问题抛给建宁帝:“父皇,您有说过不让儿臣出掖庭吗?”

金銮殿上所有人都看向建宁帝。

建宁帝有心要维护李衍,于是迟疑:“这……倒是不曾……”

“皇上!”卫右相拧眉,“自古被打入冷宫,就是不得出冷宫半步,您让十一皇子自由出入掖庭已是不妥,难道还要随他出入皇宫不成?”

三皇子帮腔:“右相也说了,那是自古,那自古打入冷宫的人有父皇亲赐的腰牌吗?”

卫尚书看向三皇子:“那照三皇子这么说,这腰牌就该没收。打入冷宫了,必是犯了错,再拿腰牌进进出出岂不是坏了规矩?”

李衍眉头蹙起,直接开怼:“你这人好生奇怪。若是卫子陵惹大长公主生气了,卫尚书把他关进了柴房,又偷偷给他钥匙,让他偷偷溜出去玩,再偷偷回来。我逮住卫子陵不放,非要逼着你当着满街的人打死他,你干不干?”

“我爹没说不让我出去,你偏揪住不放,有病吧!”

“你你你你!”卫尚书甩袖:“荒唐!皇家哪可以拿寻常百姓家做比?”

李衍拉长了声调:“哦——你的意思是皇家连寻常百姓家都不如了,还是说父皇不如你卫尚书?”

此话一出,百官的脸色齐齐一变,连高坐上的建宁帝也沉下了脸,他肃声道:“右相,卫尚书,若只是十一出了冷宫的事,下朝后朕自会训斥他,就不必特意在金銮殿上说了。”

右相眼神微眯:这十一皇子瞧着病弱无害,居然如此伶牙俐齿!

“皇上,若只是出了冷宫确实不值当到朝堂上来说。但十一皇子出宫后化名许行,购买私产,在京都开设胭脂铺,随后哄骗臣的孙子——子陵,前去赌坊豪赌,之后又将子陵囚禁在许府地道下折磨数月。导致他左腿骨折,枯瘦如柴,精神恍惚……”卫右相语气加重,“这已经属于私德败坏、品行不端、枉顾人命了!”

“您若再不惩治,就寒了百官之心,天下人之心!”

卫家一派官员跟着附和

:“是啊,若真是这样,不惩治就说不过去了!”

卫右相身后的五皇子眼睛微眯了眯:那许行还真是李衍?

呵,关了三个月,怎么没干脆把卫子陵这蠢货弄死。

不过,现在闹到朝堂上来了,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或许还能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他回头去看卫子陵,卫子陵立刻把拐杖一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配合他祖父哭嚎:“皇姑父,您要为我做主啊!先前我发现李衍出宫,就被他打了一顿!之后他又化名许行哄骗我,我欠那么多钱,都是李衍和赵世杰一同陷害我!我被关在地道里整整三个月,差点就死在里面了。呜呜呜,皇姑父……”

他一哭,赵世杰亲爹——赵左都尉先不乐意了,黑着脸吼道:“卫小儿,休得信口雌黄,愿赌服输,说什么我儿陷害你?你先把欠的钱还了再说!”

卫尚书眯眼:“赵左都尉,缘由都没说清楚,你说什么欠钱的事?”

赵左都尉不服气:“是你儿子先提我儿子的!”

“好了!”建宁帝不悦,“一个个的说!”

“十一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李衍上前两步,把碍事的卫子陵挤开,双眼满是委屈:“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先前真没出宫,也没打卫子陵,卫子陵先前肯定是认错人了。”

三皇子也道:“就是父皇,先前右相府满大街的找飞贼,大家都说卫子陵是被飞贼打了,不关十一的事。十一是后来才出宫,出宫就来找儿臣了。”

李衍抿唇,跟着点头:“嗯,当时儿臣易容了,出宫去找三皇兄。三皇兄没认出儿臣来,卫子陵就凑了上来,同我说三皇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诈小人……”

他每说一个字,三皇子看卫子陵的眼神就凶横几分,三皇子党的人也面容不善的盯着他。

卫子陵羞愤,整张脸都涨红了。

李衍继续:“然后卫子陵就说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玩,保证很有意思,最后他把我带到了吉祥赌坊……”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卫子陵在拐卖无知孩童……

偏生李衍说的事情,卫子陵无法反驳。

三皇子冷笑:“右相,瞧着是您的孙子私德败坏啊,背后中伤他人还诱拐我们

家十一!”

卫右相沉着脸:“三皇子,事情还没说完,你就妄下定论。”

三皇子咬牙:“行,十一,你继续说!”

李衍:“卫子陵和吉祥的老板让儿臣赌,儿臣说我爹不让我赌,卫子陵就说‘别听你那死鬼老爹的,赌坊可好玩了’……”

他这死鬼一出口,文武百官心口都狂跳:十一皇子的爹是谁,那是当今圣上啊!

这卫子陵既然敢骂当今圣上‘死鬼’!

这是不想活了?

高坐宝座的‘死鬼’皇帝,整张脸都是黑的,眼神如刀刺向还跪着的卫子陵。

卫子陵连忙辩解:“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李衍,是李衍先骗我说他叫许行,是南边来的商户之子,父亲已死……我才那样说的!”

建宁帝简直心梗,又侧目瞪着自家儿子。

李衍委屈:“那是你一直问我是谁,从哪里来,我本就是偷溜出宫的,总不好敲锣打鼓的说我就是十一皇子。我只噎了一下,你就问我,我爹是不是没了,那我就只好点头了!”

卫子陵指着李衍,激动道:“皇姑父,你听,就是他先说您死了,我才说‘死鬼爹’的,这不能怪我!”

李衍也激动了:“那我都反驳你了,说我爹不是‘死鬼’,你说‘人都死了,不是死鬼是什么?’……”

两人在朝堂上吵了起来,左一句‘死鬼’,右一句‘死鬼爹’,建宁帝额上青筋突突的跳!

好想现在下去,一人给一嘴巴子!

他怒吼:“够了!”

文武百官心口又是一跳,皆低头不敢和他对视,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

李衍立刻继续方才的话:“然后我就帮卫子陵赢了很多钱,他说让我喊他大哥,我是小弟。小弟要教哥哥赌术,教会了就带我去赢他那帮傻逼朋友的钱。”

“我说这样不好,卫子陵就说,‘有什么不好的’,他那般朋友人傻钱多,正月零花都很多,送点给他花花也没事。对了,那帮朋友里好像有左都尉府的公子赵世杰、刑部尚书府的周公子、鸿胪寺卿府上的段公子……”

被点名的官员满脸愤怒,瞪着卫子陵恨不得现在就骂他八辈子祖宗。

他娘的,谁人傻钱多,谁傻逼了!

满京都他卫子陵认纨绔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花钱如流水不说,还贱!

左都尉瞪完卫子陵又转向卫右相,冷笑道:“卫家门第高,是我儿高攀了!”随后又看向其余被点名,日常依附卫家的官员,“依本官看,你们也别整日拿热脸去贴卫府的冷屁股了!你们捧着他,他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觉得你们蠢笨如猪呢!”

被点到名的几个官员,头顶红色卫党标志微微摇晃了两下,颜色变浅了。

李衍心里喔吼一声:哈哈哈,戳心了吧。

卫尚书冷脸:“赵都尉,小孩子说的话,你何必上纲上线!”

赵左都尉眼睛看天:“好大的孩子,你儿子都弱冠了吧!”

“你!”卫尚书气结,只得狠狠瞪着自己儿子。

卫子陵脸越来越红,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于是说谎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