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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谈是自己开车来的,顾含青跟着坐上了副驾。

车开出俱乐部,她问:“二哥是怎么看出我的求救消息的?”

薄谈:“猜的。我给薄谚打电话确认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咳嗽声。”

顾含青由衷地佩服:“咱们学校物理系的人脑子就是转得比别人快。 ”

换成是她自己,是没办法凭借空白短信想到那么多的。

而且他的做法很稳妥。如果他在电话里就让薄谚放了她,以薄谚的脾气是不会听的,只会更生气。

薄谈睨了顾含青一眼。

在俱乐部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眼里分明有破碎的水光,现在却像没事人似的,一口一个“二哥”,叫得缱绻。

顾含青注意到了薄谈的这一眼,有些莫名。

她一垂眼就看到了自己光溜溜的大腿,坐在宽大的车座上,像下面什么都没穿一样。

后面的尾巴还很硌人。

现在还在山里,车窗外只有间隔等距的路灯,除了他们,一辆车都没有。等靠近市区路上就全是车了。

她这副打扮实在不宜见人。

今晚最开始被薄谈注视时那暴露感还在心间。

她宁愿真穿着吊带和内裤坐在他的旁边,也不愿意这样。

“二哥,我想换一下衣服。”

薄谈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留顾含青在车上换衣服。

顾含青注意到他把车停在了两盏路灯之间,是最暗的地方。

荒郊野外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车里又关着灯。顾含青解开安全带,从包里拿出衣服,然后扯下肩带。

他们停车的地方是盘山公路的下半段,驾驶座的那边是山体,副驾那边是围栏。

薄谈下车后绕到了车后不远处,站在围栏边。

今夜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轮月亮高挂,夜幕都没那么暗了。

远处视野辽阔,可以看到整个天幕和在市里看不到的星空。

四周寂静,徐徐的山风吹过,种在围栏外的芒草摇曳。

薄谈无意间抬眼,汽车的反光镜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从反光镜看到副驾。

他瞥见了里面的一抹月光。

刹那的功夫,丰盈的圆月就颤抖着藏到了乌云身后,只剩下一点皎洁的月光,随着乌云的移动,消失于黑暗。

顾含青换好衣服后,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嘴里叼着根未点着的烟下了车。

黑夜里,薄谈的身影如神祇,岿然独存。

顾含青看了他两眼,收回目光拿出打火机。

“啪嗒”,随着打火机冒出火苗,兔女郎的衣服被点着。

火焰由小到大,疯狂地向上蔓延。

顾含青伸直一条手臂,捏着衣服的一角,另一只手拿下嘴里含着的烟,用火焰的边缘点着。

她抽了口烟,专注地看着。

不断有烧着的布料掉落在地上,熄灭。

火焰越窜越高,火舌几乎要舔到她的手。

烟雾无声地消散在星夜,跳动的火光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明艳疯狂。

直到皮肤感觉到灼热,顾含青才松了手。

烧着的衣服落地,火光从盛烂到微弱,再到归于沉寂,只剩黑灰。

随着灰烬在风里散去,她吐出一口烟,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去他妈的。

余光看到薄谈走来,收起情绪的顾含青抬头看向他。

一阵风迎面吹来,吹起她的头发,她夹在指间的那点猩红也被吹得更亮。

指间一空,烟被抽走。

烟到了薄谈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捏在烟嘴之下,画面看着莫名有几分靡丽缠绵。

顾含青刚想问他是不是想来两口,就见他手指一动,把还剩半根的烟一折,然后碾在了旁边的护栏上。

动作利落无情。

对上顾含青略显错愕的脸,薄谈缓缓地说:“半根最多了,我不喜欢烟味。”

他管得好多。

顾含青嘴上说:“好的二哥。”

两人回到车上,车重新开上了路。

“为什么没和薄谚说我们的关系?”薄谈问。

顾含青:“我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反而激怒薄谚。”

薄谈:“只是这样?”

微微上扬的语调和褚辰过生日的时候拆穿她的心思一样,明明没什么喜怒,却让人心里一惊。

顾含青顿了顿,说实话:“毕竟你们是堂兄弟。”

她和他的关系还不牢固,她没有信心他现在会为自己让薄谚不愉快。

薄谈:“现在信了?”

顾含青点点头。

他今晚的出现让她对摆脱薄谚更有信心了。

薄谈又问:“真的信了?”

顾含青一噎。

暂时有五六分吧。

“你的心眼怎么就那么多?”薄谈的声音里多了两分调侃。

她也不是天生心眼多的。

顾含青微笑:“二哥不喜欢我就改。”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顾含青疑惑地看着他。

恰好经过一盏路灯底下。

车外的光照亮了薄谈眼底的一缕笑意和轻嘲:“你可能不知道,你每句带上了‘二哥’说的话都特别假。”

顾含青:“……”

脑子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太难取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