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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吃完准备上去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一听就是薄诏的。只有他的脚步声那么平缓。

蒋意歌放慢了转动轮椅的速度,看着他下了楼。

他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还在扣着袖子上的纽扣。黑色的西装外套挂在他的手臂上。他前两天穿的都是休闲款衬衫,现在却不是。

“要出去?”她问。

薄诏:“去公司。”

这一身让他看起来更加雍容优雅。

那晚上还回来吗?

蒋意歌很想问。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薄诏说:“要去外地一趟,不回来了。”

蒋意歌:“好。”

薄诏看了她一眼,“走了。”

蒋意歌:“路上小心。”

声音清清冷冷的。

薄诏收回目光,也说不清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在期待什么。

真像养不熟的狼崽。

转念一想,他是让她变成这样的人之一。

艾琳趁着蒋总吃早餐的时间,把她的房间整理了一下。

等蒋意歌上来,她说:“我刚看群里公关的人说,薄总那边帮忙了,动作很快。您应该是和薄总说过了吧。”

看起来是场误会。

蒋意歌没什么兴致提这个,“有什么好说的。”

艾琳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没有再问。

薄诏离开的这个上午,蒋意歌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

这里需要上楼下楼,即使有电梯,其实也不如她的公寓方便。

“蒋总,这轮椅不带走吗?”艾琳问。

蒋意歌看了一眼,“不带了。”

总要回归现实。

朋友起床后听到消息,给蒋意歌打了个电话。这时候蒋意歌已经坐在车上了,在回自己的住处。

朋友:“这能想到这也被拍到了啊,偷拍的人也是无聊。”

蒋意歌:“谁说不是。”

朋友:“薄诏那边知不知道啊,要不要我帮你作个证,当天晚上我们也在。”

蒋意歌垂了垂眼睛,“不用。”

朋友:“也是。你们互不干涉,没有必要特意去解释。他遇到这种事有不见得会跟你解释。”

蒋意歌没有接话。她知道朋友说的是对的。

“对了,以后别叫上那个主唱了。”

朋友:“行。”

蒋意歌和乐队主唱上热搜的事在圈子里被讨论了一波,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每天都有新的八卦,蒋意歌这个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就是上了热搜热闹了一下。其他八卦比这个新鲜多了,比如哪家在闹离婚闹得大打出手又没离,比如谁家又多出来个私生子,比如哪两家又要联姻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蒋意歌的扭伤好了。

她脚好后没多久听说了一件事,是关于薄诏的,和一个女明星。

听说最近他出去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女明星。

朋友打电话来问这件事。

“你有没有问问薄诏是怎么回事?”

蒋意歌听到消息后,几次点开薄诏的微信想问,但最后都没问。

“没,有什么好问的。”她淡淡地说。

朋友为她不平。

朋友知道蒋意歌和薄诏虽然各过各的,但蒋意歌身边是没有男人的。

“这样也好,你也不用有负担了。今天晚上我请个,咱们去喝酒,点个十个八个男人,随便你选,不管怎么说,至少都比薄诏年轻。”

蒋意歌笑了笑,说:“心意我领了,但没空。”

八卦传得很快,连薄谈都知道了。

薄诏和薄谈打电话,薄谈在电话里问起了这件事。

薄诏:“你在英国都听说了?”

薄谈:“褚辰说的。大嫂那边什么反应?”

薄诏想到了那张清冷精致的脸。

“没有的事。就是几个不适合带正经女伴的局,就叫了她去。”

有些局很乱,带去的女人相当于是陪酒的,还陪不止一个,薄诏当然不可能把蒋意歌带过去。

这种时候就随便叫两个女人去,有的是人上赶着想去。到那儿只要把女人往老头子们那边一送。

八卦传开的那天,薄诏想着蒋意歌应该听说了,看了几次手机,有人来问,但都不是蒋意歌。蒋意歌始终都没发消息或是打电话来问。

不问说明不在意,也符合她的性子。其实挺好,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薄诏最初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婚姻。

但不知道为什么,薄诏那两天心里就是有点烦躁。

转眼临近年关,要过年了。

这是薄诏和蒋意歌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薄、蒋两家肯定是都要去的。

除夕晚上,蒋意歌和薄诏回了薄家吃年夜饭。

薄杉和薄谚父子也来了,就是薄谈人在英国,没有回来。

薄谚看到蒋意歌,没正形地打了声招呼:“真是难得见到大嫂。”

薄谚名声在外,蒋意歌是不太看得上他这样生活糜烂的公子哥的,淡淡地点了点头。

旁边薄诏的声音响起:“不用理他。”

薄谚笑了一声,“大哥你这话说的。”

蒋意歌看了薄诏一眼。今天是离开婚房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人到齐,大家坐到了桌子前。蒋意歌的旁边就是薄诏。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在,吃年夜饭的时候饭桌上话题很少。不过话少也好,不像蒋家那样,全是阴阳怪气,吃饭也不得安静。

薄松开口:“意歌,多吃点。”

蒋意歌:“谢谢爸。”

薄松:“你和阿诏结了婚,可以考虑生个孩子了。你家肯定也希望你们能早点生个孩子。”

生了孩子,两家的关系更加稳定。

只是她和薄诏这样怎么会有孩子。

蒋意歌正在说两句敷衍过去,就听到薄诏的声音响起:“爸,孩子晚两年再说吧。”

蒋意歌跟着点了点头。

她听出来了,他不想要孩子。

薄松看了眼薄诏,倒也没有再说。

之后,饭桌上的五人聊起了开发、地皮,只有薄谚偶尔插科打诨。

吃完年夜饭大家就散了,有访客的见访客,约了人的去赴局。

从薄家出来,薄诏问:“你接下来有安排么?”

蒋意歌因为他语气里对孩子的拒绝心情低落,兴致缺缺,随口一说:“我约了朋友。”

薄诏本来的下一句是如果没安排可以跟他去玩。

“明早去趟老太太那里,是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去?”

蒋意歌:“我自己去吧。”

“行。”

和薄诏分开,蒋意歌回了住处,早早地睡了。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看到手机上有很多条凌晨发来的祝福。她顺手回了几条。

初一司机放假,蒋意歌自己开车去的老太太那里。

开到上山的路口,蒋意歌看到路边停了辆车,是薄诏的车。

车窗放下,露出薄诏的脸。

他在等她一起上山。

蒋意歌放下车窗说:“上去吧。”

两辆车一前一后。

老太太是薄诏的外婆,没退下来之前位置很高,现在也很受人尊敬。蒋意歌小的时候就和家里来拜过几次年,对这里印象很深。

老太太给蒋意歌发了红包。

蒋意歌坐了一会儿就先走了,让他们祖孙留下说话。

蒋意歌离开后,老太太看向薄诏,心里叹了口气。

又是一对因为联姻被绑在一起的。

“不管怎么样,你们总归结了婚,是夫妻了。能好好过还是要好好过。”

薄诏“嗯”了一声。

老太太:“人家比你小,要让着点。”

薄诏:“知道。”

薄诏问:“薄谈给您打电话了么。”

“还没呢。”老太太说完反应过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少给我岔开话题。”

薄诏勾了勾唇。

老太太:“虽然你小时候跟的你爸,但你也是我外孙,和薄谈一样。”

薄诏:“那当然。”

老太太:“算了,你们的事我懒得管。”

薄诏:“是,别管我们了。您养好身体最重要。”

**

年初二,薄诏和蒋意歌回蒋家吃了顿饭。

蒋意歌最烦的就是蒋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比应酬还烦。尤其是小的时候,她的哥哥姐姐是一伙的,她的妈妈一直试图得到她哥哥姐姐认可,会向着她的哥哥姐姐,很多时候都站在他们那边。

蒋意歌总是自己一个人。

今年不一样了,好歹有薄诏在旁边。

吃完饭,蒋父蒋母上了楼。他们年轻一辈几个人坐下喝茶。

蒋意歌不想和哥哥姐姐两家多说,出来在花园里看着四岁的侄子玩。

没过多久,她二姐走出来了。

蒋意歌抱着手臂,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二姐很不满。

可是蒋意歌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也拿她没有办法。

二姐想到一切的转折都是从这丫头和薄诏联姻开始的。然而最开始要和薄诏订婚的其实是她,就让这丫头捡了便宜。

“没想到你和薄诏今天能一起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两个的在外面都有人,早就撕破脸了。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从小就能装,心机那么重。”

蒋意歌的哥哥姐姐在她面前向来是高高在上的,觉得高她一等,以前尽情欺负她,后来是不敢有什么实质的动作了,私下里嘴上总还要说几句。

蒋意歌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到了薄诏沉冷的声音:“我们的事轮不到别人管。”

二姐没想到会让别人听到,有点尴尬。

蒋意歌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薄诏出来了,更没想到他会开口。

薄诏走到了蒋意歌身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的脸,也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