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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人从椅上拉了起来,带着往床边去,声音愈发温柔:“晚上我不回去了,睡这里,服侍殿下茶水可好?”

他望着她,依然没什么表示,但菩珠感到他眉宇间刚开始的那种戾气已经没了。她胆子也就愈发大了,索性伸出两只手,将他直接推倒在了床上。

他也没反抗,就这么任由她推着,躺了下去。

菩珠又做了平日骆保会做的事,替他脱靴,盖被,在他默默的注视之下,自己再次解了帔子,走过去吹了灯,最后爬到床上,躺在了他的身侧。

帷帐里的这张床不是很大,二人并头而卧,肩靠着膀,挨得很近。

他没碰她,安静地躺着。

黑暗里,菩珠闻着从身边男子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混杂了药气的淡淡的清檀味,人慢慢地放松下来,残余的醉意也随之而来。

她打了个哈欠,刚想睡觉,忽然听到帷帐外传来说话声,竟是怀卫找了过来。

睡意顿时飞了,她立刻睁眸,刚要爬起来,后背一重,李玄度竟伸过来手,一掌将她按了下去。

这意思很明显,不许她起来。

菩珠小声道:“我去和他说一声,让他回西苑睡觉去。”

“叶霄会送他回的,不用你管。”

他语气淡然,却完全不容她辩驳。

菩珠起不来,只能作罢,缩在他的身旁,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骆保亲眼看着秦王带着王妃入了帷帐,随后太医来了,太医又走了,王妃却始终没出来。接着,帐中灯火也熄灭了。

此刻,便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放小王子进去,直接就挡在门口,说秦王带着王妃去了别处还没回,请小王子先回行宫。

怀卫不信,朝着帷帐的门喊了两声“阿嫂”。

菩珠再次动了一下,又被他给按了回去。

这次他的手臂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几乎将她整个人搂得贴入了他的怀里。

“不许出声。”

与此同时,黑暗中两片热热的唇轻轻地擦过了她的面颊,最后贴到她的耳边,低低地下了一道命令。

菩珠咬了咬唇,沉默了。

怀卫最后被在近旁闻声而来的叶霄给送了回去。

外头安静了,帷帐里也悄无声息,二人还是那样并头而卧,他的胳膊也没再挪开,始终揽着她的腰身。

时令已过仲秋,他床上的被衾于她而言偏单薄了,菩珠觉他怀里很暖,也不想出来。她闻着他身上散发的药味和那种令人愉悦的清檀之味,很快一阵困意袭来,就这样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应是下半夜,她觉得自己好似开始做梦了,梦境里朦朦胧胧地出现了王府的放鹰台,李玄度和她在那里亲热,抚她全身,缓缓摩挲。

他动作温柔,令她感觉有点舒服,她在梦境里也情不自禁含含糊糊地呻吟了几声,渐渐觉得不大对劲,好似是真的,不是梦,真的有一只手在抚她。

菩珠挣扎着想醒过来,但她睡觉本就沉,昨晚又喝了酒,简直是睡死了,一时根本就睁不开眼,挣扎了片刻,索性放弃,任由自己被淹没。

便如此,她在半真半幻的愉悦中沉沉浮浮,火星子明明灭灭,沦陷其中,无法自拔,忽然感到身上一重,仿佛压下了一座小山。

她感觉呼吸困难,似要透不出气了,终于挣扎着从梦幻里醒来,赫然发现,那压住自己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山,而是李玄度。

她也陡然明白了过来。

“殿下你的伤……”

她徒劳地挣扎了几下,试图阻止,却软弱而无力。

“我自己有数!”

耳边他的话语声低沉而急促,似乎带了点极致的压抑之感,话音落下,那热热的唇便找了过来,亲起了她的嘴。

他竟亲吻起她了!

不知为何,菩珠一直以来,总觉得嘴唇相互亲吻,以舌渡舌,才是男女之间真正亲密的一件事。

前世她便不喜和丈夫亲吻。她对李承煜宠幸别的女人并不在意,唯独想到他若拿吻过别的女子的嘴来吻自己,心中便觉不适。

但李玄度此刻竟和她做起了如此亲密的事!她记得在放鹰台的那一夜,他没碰过她的嘴。

菩珠一时吓住了,等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想扭过脸,躲开他的索吻,但却迟了,齿关已是被他撬开,他霸道地占有了她的唇舌,她躲不开了。

菩珠只好作罢,幸好倒无甚反胃之感,便忍着他和自己舌吻的亲热,很快,人也变得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闭上了眼眸,模模糊糊当感觉到他似要欺入自己,脑海里忽又想起了那件事。

实在是执念太深,无法摆脱了。她忍不住将唇贴到了他的耳畔,说要去那张案上。

她说完,感到他一顿,显然对她的这个要求感到错愕。于是扭了扭身子,开始撒娇。

“殿下我就要去那边。我不想在床上……”她娇声娇气地央求。

李玄度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此刻真正在想什么,只以为这是她的某种无伤大雅甚至能令他助兴的特殊癖好。显然他很吃她的这一套,很快便听从了她,刹住,翻身下床,站在了床边,声音低低地命令:“抱我。”

菩珠急忙伸出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脖颈。

他俯身,将她身子连同被衾一道卷了,用他未受伤的右臂单臂抱了起来,凭着感觉送到那张长案之前,一把扫开案上的笔墨纸砚,扫空之后,将她放了上去。

身下硬邦邦,没躺在床上舒服,但这是自己选的地方,也只能忍了。

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菩珠很熟悉。

身体里的残存酒意和梦中的沉沦令她身子已是彻底松软,所以到了那一刻,倒也并无多大痛楚,甚至很快便感觉到了欢愉。但她却不知道,她的郎君因为今夜早些时候在梦中已纾解过一回,所饮的鹿血亦尚有残效,加上他刻意的忍耐,不但刚猛骇人,且持续良久,以至于这具初经人事的身子都要承受不住了。

一开始菩珠还很是享受,渐渐变成忍耐,到了最后她都要哭了,攀着他脖颈在他耳边哀求,这才总算结束了。

他仿佛也筋疲力尽了,将她抱回到床上,搂着眼角还带残泪的她倒头便睡了过去,没多久,天便亮了,一夜就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