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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

谢玦虽是贵胄,但因是武职,又从小出入军营,虽然有一张俊颜,但却不似金都其他贵胄子弟那般细皮嫩肉,肤色白皙,而是偏麦色,也更为英挺,硬朗。

但原本偏麦色的肤色,在入了军中十日后,又黑了一个度,肤色已偏铜色。

第三回 见面,翁璟妩才有了些他是活人的真实感。

“不是要喝水?”

浑厚低沉中带着丝丝哑的嗓音宛如流水落入耳中,翁璟妩蓦然回神。

压下心底那丝丝惊愕,目光从他脸上收了回来。

放下书籍,把双腿移出软塌外后坐直身,道了声“多谢夫君”才接过温水。

粉唇抵住了茶盏,垂眸浅抿间,心下暗暗琢磨着方才谢玦的那眼神。

莫不是在营中听到了什么,或是学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上辈子那般有所改变。

只是,她隐约记得是进了军中有一段时日后才会逐渐重/欲了,可现在连半个月都还没到呢……

翁璟妩饮了水,把杯盏放置到榻上小桌,抬眼看向挺拔俊立,衣冠整齐的谢玦。

倒是衬托的她太懒散了,故而理了一下新做的软缎寝衣,取过小桌上的团扇,柔声解释:“我不知夫君回来,且这几日在屋中久待,天气又炎热,故在室内穿着寝衣。”

她的颈项白皙纤细,谢玦两眼扫过,收回目光,点头道:“我休沐两日,便回了。”

说罢,行至另一头软塌,坐了下来:“身体可好些了?”

听到他这忽然关心自己,翁璟妩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自己腹中的也是他永宁侯府的嫡出,他有所关心也是理所应当。

略一琢磨,回道:“大夫来瞧过了,说是这胎的脉象已然稳健,等头三个月过去了,便也就坐稳了。”

谢玦眉目沉定,点了头,又问:“可还会梦魇?”

回到军中这些天,谢玦还是免不得想起妻子被梦魇一事。

第一回 梦中醒来似撞了邪一般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如今尚有些许印记消不去了。

再有第二回 ,她梦中惊吓,被他吓得动了胎气,险些小产。

就这两回,印象很难不深刻。

练兵之余有些许空闲,也不禁琢磨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在她的梦中成了吃人的猛兽?

因不解,所以在休沐回来后,开口问的第二个问题便是这件事。

翁璟妩轻摇头:“没有再做那样的梦了。”

十日光景,她日日念着谢玦,一是想着上辈子的钱匣子;二是让自己快些适应谢玦还是个活人的事实。

多日下来,效果显著,倒也没有再做过他从坟中,或是棺中爬出的可怖噩梦了。

“为何一而再地梦到我是吃人的猛兽?”他又问。

翁璟妩暗暗捏了捏手中的扇柄,心有不耐。

上辈子也不见他有这么多的问题,不过是倒退了几岁,他怎就要刨根问底了?

抿了抿唇,随而垂脸,轻声道:“自知夫君是侯爷后,便总想起父亲当初以恩胁迫夫君娶我一事,床榻辗转间,忧心夫君会迁怒父亲与我。”

翁璟妩声音轻细,话语与语气中的担忧尽显。

但心底却没有半点忧愁。

年少时总担忧这担忧那的,到了后来,谢玦也没动父亲。

她这也才明白了过来。谢玦这人虽非好丈夫,可却是正直得很,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算起来,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确实是这样的心思,也算不得说谎。

谢玦闻言,唇渐渐抿紧,眉间紧蹙。

从回金都那时他便与她说了岳父是他恩人,不会因亲事反目成仇,她怎还如此惦记,多疑?

身侧有冷息传来,翁璟妩隐约感觉到了谢玦似乎不快。

暗道钱匣子还没到手,可不能让他只待一个白日就带着不悦回到军中去了。

思绪飞转,须臾后,她又道:“现在仔细想来,应是有了身子后,也没个说话的人,便爱胡思乱想了。”

听了她的解释,虽不知真假,但谢玦眉间总算稍霁。

须臾后,老太太听闻孙子回来,便遣了人过来唤他过去。

祖孙二人多日前虽有不愉快,但到底是亲的,哪有什么隔夜仇。

谢玦与来人说换了衣裳再去。

从城外军营回到府中,便是快马加鞭也约莫一个时辰,土飞尘扬,且日头正盛,衣衫难免不洁。

谢玦起了身,径自去柜中取了一身交领玄青色的长袍。

翁璟妩站起,问:“可要替夫君更衣?”

谢玦淡淡道:“不用了。”

说着,便入了耳房换衣。

放下衣物,解下腰扣的动作倏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着外间的门看了一眼,眼神多了几分思索。

若平时,她若要替他更衣,直接上手,何须过问?

今日她倒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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