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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哥儿未满一岁的时候倒也进过宫,但会走会说话后也就没有进过宫了。

翁璟妩带着澜哥儿陪着老太太去了太后寝宫,给太后请了安后,便带着澜哥儿去了花院。

极少有人带着如此小的娃儿出席,所以澜哥儿尤为受未出嫁的姑娘喜爱,不一会便被陆九姑娘抱了起炫耀。

翁璟妩视线不曾离开澜哥儿,这时,同桌的宗妇忽然问道:“翁娘子,你接回府中的那对母子,何时离开侯府?”

这话一问,许多好奇之人都立耳去听这事。

翁璟妩温婉一笑,温声回道:“等陆娘子的病养得差不多了,我便送她们母子离府。”

旁人闻言,插嘴道:“就不怕她一直好不了,或是装病诈你与谢侯,想一直赖在侯府不走?”

“怎有人会为了留在侯府而装疯?”

“也是哦……”

翁璟妩面色淡然:“侯府尚且也能养得起他们母子。再者夫君也与我商议过了,待他回来了,再把陆娘子认作义妹。他日待她的病若好,也愿意再觅良人,我们也会给她寻个好人家,再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有人在后宅中也是个人精,许是也遭遇过丈夫接了女子回府的,便凉凉的开了口:“不管真病还是假病,曾差些成为谢侯贵妾的女子,还是避嫌的为好,她安分尚好,若是不安分,一盆脏水泼来,拿孩子的身世说事,谢侯恐怕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旁人纷纷看向了翁璟妩,心道这话可算是说到点上了,他们其实也想知道那孩子究竟与谢侯有无关系。

翁璟妩淡淡一笑:“齐娘子多虑了,我信我夫君的为人,再者总不能她说是就是。若如此的话,是不是随便找上门来的母子,都可说是我永宁侯府的子嗣?那我这永宁侯府的子嗣岂不是认不完了?”

那提醒的齐娘子又道:“那便不说这个,万一她拿先前定下的贵妾约定说事,只要她说她没同意过,告到府衙去,恐怕谢侯的名声也不能要了。”

翁璟妩:“虽是夫君先提出解除约定,可她既已成亲生子,便是视约定不作数了,总不能因她丈夫死了,便再提这约定,那么我们侯府自然留不得她了。若哪天她说自己是因被拒了而离开金都,从而被逼嫁了人的话……”

她默了默,沉思了一下,再而开口道:“也只能自认倒霉,让夫君纳了她,当做摆设便罢了。”

旁人面面相觑,有些诧异她说的话,还真纳为妾?

“翁娘子不介意?”

翁璟妩摇头:“说不介意是假的,但真到了那个地步,又能如何?总该不能闹到最后,把永宁侯府闹成了笑话吧?”

话到这,叹了一口气,继而道:“陆娘子是忠烈之后,陆校尉是因公落得个瘫痪,公爹与他情同手足,他唯一的一个血脉,永宁侯府不能不管,若是不管了,不说传的话难听,恐怕也有将士因这事而寒心。”

旁人皆默,谁不知这永宁侯府祖孙三代除却个别歪瓜裂枣外,多为重情重义之人。

若是别家的话,这接人回府或许是别有用心,但永宁侯府有七八成的可能真的只是因为那陆英娘是英烈之孤,才会如此照顾。

永宁侯府的主母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恰好穆王夫妇也进了宫,众人的话题便往穆王夫妇与曹家靠拢了。

“曹家当真从大到小都是那么不要脸,明眼人都知道这婚事原本是赐婚曹三姑娘的。好了,嫌弃穆王手残,耍了心计推到了不受宠的嫡长女身上,现在穆王的手治好了,那曹三姑娘也无望嫁入高门了,却又把目光转到了自己姐夫的身上。”

翁璟妩眉梢一跳,看向说话的贵眷。

轻摇了摇团扇,问:“曹三姑娘可是去了穆王府?”

一贵眷压低了声音,说:“何止是去了,还当做自家一样,三天两头去一回,她们姊妹关系素来不好,怎可能是去看望?且我还听说她看见穆王都走不动道,什么心思还要猜?”

话到最后,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翁璟妩眉心微蹙,握着扇柄的手不禁握紧了些。

这辈子曹家和曹素芩几乎是撕破了脸,曹素芩有谢家撑腰,还有穆王表明了态度,曹三姑娘竟还与上辈子那般频频去了穆王府?

那谢玦呢?

念头一出来,翁璟妩有一瞬的惘然的无措,但很快便把这念头给止住了。

该做的她和谢玦都已经做了,她若是继续想下去,也只会是自己吓唬自己。

虽然已经不想了,可她对这花宴却也兴致缺缺了。

花宴散去,在马车内抱着累得睡着的了澜哥儿,她脸上也没了方才那般言笑晏晏,而颇为疲倦。

疲倦得轻叹了好了几口气。

拖着疲倦的精神回到了院中不久,便收到了谢玦寄来的信件

那疲惫且无甚表情的脸上,顿时有了变化,眼眸似一瞬明亮的起来。

不仅有信,还有一把精致的六角团扇。

看到这扇子,翁璟妩便想到了去年乞巧节时,他给自己赢来的檀香扇。

他竟还记得今日是乞巧节。

信上,谢玦说他已到了蛮州,信到了金都之时,他已经到了邕州。这团扇在他出发前在金都买下的,想在乞巧节送她。

信上还话了一些家常,全然没有说关于出征的事情。

因这一封信,翁璟妩沉闷的神色轻松了许多,唇畔也多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