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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蕴扶着顾时行回到院中,让他躺到了她未出嫁时睡的床上。

给他简单的擦洗后,他竟也把她拉入了怀中,让她陪他一同休息。

苏蕴拿醉酒的顾时行没办法,也就依了他。

而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待前院有人来唤去用晚膳才醒的。

晚膳之后,也就各回了各的院子。

夫妻二人行至小院外,顾时行让下人不用跟着了,然后执着灯笼,牵了苏蕴的手往巷子中走去。

拐了弯,身旁没了旁人,苏蕴问:“就这般想旧地重游?”

顾时行浅浅一哂:“想。”

二人走过巷子,到了海棠小院前。

海棠小院外的海棠树花期已过了数月,如今也结了果,地上更是散落了零星红果,有淡淡的酸甜果香飘散在小巷中,清香袅袅。

入了小院,走过鹅卵石小径,行至石桌前,顾时行把灯笼放到了桌面上,转回头看向苏蕴。

“去年最后一回来这寻你,我也以为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语气颇有感叹。

“我也没想过还会与夫君一同来这里,来得还是如此的正大光明。”

苏蕴回想了去年与他私下见面的事情。那时她是真的很果决地拒绝了他,可谁能想到造化弄人,最终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原点。

顾时行把她纳入了怀中,轻嗅着她的发香,低声道:“最后一回在这见面,你数落出我的缺点,那时我一宿没睡。”

苏蕴心想,应不是她数落了他的缺点,才让他一宿没睡,估摸是因她那句“活不好”,才让他辗转难眠吧?

自然,苏蕴不敢说出这话。毕竟自从二人在那事上逐渐放开后,他也太过用功了,每每情到浓潮之际,他都似发狠了一般,要问她一遍——“这回可舒爽了?”

她若是摇头,他便会更加的“努力。”

苏蕴是真的怕了,又怎么敢实话实说?

夫妻二人在院中没有待太久,只待了一会便回去了。

苏蕴与顾时行在苏府住了一宿,因第二日顾时行与齐君谨第二日要上值,所以这两对夫妻早早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天色才蒙蒙亮,苏蕴有些困,但还是忍住没有打哈欠,依旧端庄。但与之相反的苏语嫣则不一样了,一直揉着眼睛,时不时靠在丈夫的身侧,不满地道:“怎就这么早就回去?”

齐君谨耐着性子道:“上了马车再继续睡。”

随后把她扶上了马车,才转回身朝着顾时行拱手:“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顾时行颔首,待他们先行,才扶着苏蕴上了马车。

待两对夫妻离开后,柳大娘子与儿子感叹了一声:“好在当初你点醒了我,语嫣确实不大适合嫁入高门大户,如今没有那么多束缚,任性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还有这么个女婿宠着她,把她往好的方向带,这几回回来,脾性也小了许多。”

说到这,又说起苏蕴:“六丫头性子稳重,倒也适合做高门主母。”

苏长清望着离去的马车,点头表示认同。

*

苏蕴与顾时行回到侯府,墨台便把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告知了世子。

道是大皇子昨日晌午前进的宫,如今都还没出宫呢,像是在大元殿的偏殿中待了一宿。

顾时行也把这事与苏蕴说了。

苏蕴边助顾时行穿戴官服,边不满道:“怎就不是寒冬腊月,如此也能冻他一宿。”

顾时行浅笑:“就算不是寒冬腊月,被留在偏殿过了一宿,心底也该寒凉透彻了。”

在苏蕴给他束上腰封之际,他忽然想起什么,神色认真了起来,问:“月事走了?”

苏蕴扣着腰封,忽然听到他这话,抬起头就瞪了他一眼,随而一手甩开他的腰封,语气不好:“你自己弄吧。”

这人太不正经了!

顾时行看了眼她,眸色温润带着浅笑,随后垂下了双臂,继续慢条斯理的弄她才束一半的腰封。

苏蕴把外衫脱去,上了榻。

现在时辰还早,今日不用去给婆母请安,她打算再小睡一会。

顾时行束好了腰封,然后略一撩袍坐到了床边,拉过薄衾盖到了她的身上。

“你我昨晚在苏府过的,而母亲又该多想了,今晚定会再送补汤过来,而送来的补汤应会加大剂量了。”说到这,他缓下声调:“不如及早让母亲放宽心,我也不用再饮那补汤。”

苏蕴看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后才没好气地道:“走了。”

顾时行的眸子浮现了笑意,嗓音低沉如缓缓流水,流入苏蕴耳中:“等我下值回来。”

话语意味深长。

随后起了身,把帐幔放了下来,这才出了房门。

从屋中出来,顾时行的嘴角一直带着浅淡的笑意。

墨台见了世子这笑意,都不禁在心中感叹道,果然,以前清冷的世子就是缺一个妻子,看看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之前那冷清疏离的影子?

就好似天天被泡在了蜜糖罐子里似的,怪让人羡慕的。

墨台也想娶个小媳妇回去日日甜甜蜜蜜的了。

*

晌午,顾时行被宣进宫。

入宫,下了马车后,才走几步就恰与一夜未眠,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李嵇在宫巷相遇。

李嵇尽管样貌清隽,可如此过了一个晚上,也显憔悴。因为净面,下巴有青色胡茬子,更显得有几分的狼狈。

两人相隔两三丈远,但目光似乎隐隐带着丝丝的较量。

两人走近,相并肩停下脚步,李嵇垂下眼帘,遮住阴鸷的眸色,低声道:“定淮王的事情,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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