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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忌太多,最终什么也做不了。

她宁愿自己拿些银子逃跑,能不能顺利地逃家中,那就是她的命。

再说院子外边围了许多的人。包括了这段时间常常在院子外边徘徊的徐秀才。

徐秀才听说周衡犯了事,有官差上门,心里直呼这抓得好!

心想要是周衡真的被抓了,那他的小媳妇岂不是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么?

就像她隔壁家的寡妇一样,没了男人后为了生存下来,就必然寻找依仗的,在这灵山镇,连镇长都给他三分薄面,只要他朝着她施以援手,再三暗示,终究还是送上门来的。

想到这,徐秀才心里直痒痒的。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外出搜寻的人也分别回来了,看他们的脸色,似乎没有寻到人,齐绣婉也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回来的一个不快说:“也不知周衡是不是知道我们带人来抓他,我们几个,加上镇长处借来的几个人,翻遍了整个灵山镇,愣是没找着人。”

捕头闻言,脸色难看得很。半晌后看向齐绣婉,似乎觉得周衡一定会回来寻他的媳妇,所以把最新招进来和年纪最小的捕快喊了过来,吩咐他们守着这小院,若是周衡回来,立即抓拿。

吩咐完之后,黑着脸走到齐绣婉的面前,冷声威胁:“若周衡回来寻你,瞒而不报,视为同伙!”

威胁后,捕头直接转身离开,留了两个捕头在屋子外边守着。

毕竟边境乱,荣县衙门的衙役少,管辖的地方又大,不可能为了抓捕一个嫌疑犯而调遣大半的衙役。

人一走,齐绣婉立马关上了门落了锁,刚刚强撑着的镇定瞬间瓦解。

心跳得几乎要从胸口中跳出来,就是脸色也苍白没有血色。惊慌的跑回了屋中,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虽然惊慌,可也庆幸的是周衡并没有被抓。

稍稍平缓了不安的情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才去思索周衡的去处,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小瘸子。

周衡自小在山中长大,自然对危险很是敏锐,他肯定是知道那些衙役是来寻他的,所以他躲了起来。

只是他能去哪?

虽不知道周衡现在在哪里,但她只要还在这里,周衡肯定会回来寻她,届时和自投罗网根本没有区别。

这里不能留了。

思索了一会后,忙去把周衡藏起来的银子给找出来。

周衡藏银子从不避讳她,很快就找到了银子,想着周衡潜回来的时候还有银子可用,所以只拿了一半,留了一半。

齐绣婉不敢收拾得太明显,只拿了二十两银子,还有属于周衡的一把短匕首,打算到了晚上趁着夜色离开。

才收拾好,院子外就传来动静,粗犷的男声也传了进来。

“那周德全欠我们赌场的银子,人是周衡弄死的,就应该是他给还。”

门外的两个衙役面面相觑,年轻的衙役问:“彪爷想怎么让周衡还。”

屋子外边的彪爷“嗤笑”了一声:“周德全欠我一百多两银子,有银子我拿银子,没银子我就要房子和人。”

隐约听到要房子和人,齐绣婉一时怔住,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脸色也跟着一白。

随而是捕快为难的声音:“这不合规矩吧……”

粗犷的男声怒道:“怎么不合规矩了,这事你们的捕头刚刚也答应过我了,说我想要房要人都成。”

齐绣婉紧紧抓着周衡的那把短匕首,哪怕有些抓不稳,但也用尽了全力,连着指关节都泛着白。

听了这些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现在都明白了。

衙门的人前脚才走,这人就说已经和那捕头说好了什么还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

除非衙门的人就是外边的人找来的。

不能等到晚上再逃了,就算没有被黑衣人抓到,也会被门外别有用心的人带走。

齐绣婉把银子和匕首塞到了怀中,然后抱了个凳子跑出院子。

门刚才已经被她从里边落了锁,希望能拖一会是一会。

出了院子就听到另外一个没有说过话的衙役说:“捕头并没有与我等说过这事,所以这院子你不能进,人你也不能带走。”

齐绣婉不敢抱侥幸心理,只想快点离开。

把凳子放到了墙角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的了,且不说她这一双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的手能不能翻过围墙,就是围墙的高度,也让她望而却步。

就算站在凳子上,围墙依旧比她高了半个头。

站在围墙下,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

她连逃跑都逃跑不了,真没用,果然没了周衡,她什么都做不了。

眼眶微红,门外还是粗犷的怒骂声。

“你他娘的是那根葱,不过是新来的捕快就这么嘚瑟,你知道我们彪爷是谁吗?!”

捕快没有一丝动摇:“捕头让我等在这守着,你们不能进。”

门外,说这话的是新来的捕快。

气氛箭弩拔张,几个高大的男人中脸上带着疤的彪爷忽然冷笑了一声,看着新来的捕头,微微眯眸:“真不让?”

年轻的捕头是灵山镇的人,是知道彪爷的,所以在新捕快的身旁小声提醒:“你别和彪爷他们作对,他是捕头的拜把子兄弟。”

谁知道新捕快一点都没有退怯,反倒是说:“听说周衡这个人挺狠的,现在人还没抓到,就先动了他的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发狠,什么都不顾回来弄死……”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也不言而喻了。

彪爷微微皱起了眉头,这话,他信。

周衡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最清楚。围堵过一次周衡,他们七八个人都不是对手,他的左臂更是长达一个月都不能提重物。

左思右想也觉得新衙役说得有些道理。在周衡还没进牢里就想着女人,总归是他太心急了。

但为了表示自己不怕周衡,只说给捕头一个面子,等他抓到周衡后,就来要人要房。

听到外边的人离开了,紧绷着的齐绣婉才松了半口气,这时候小瘸子从狗洞又跑了回来,围在凳子下摇晃着尾巴“汪汪汪”的吐着舌头叫了几声,齐绣婉看到了它的后肢绑了布条。

忙从凳子上下来,逮住了小瘸子,把绑在它后肢上的布条拆了下来。

一拆下,齐绣婉就认了出来,这是周衡衣服身上的布条。

他有几件衣服,衣服又是什么颜色的,她最为清楚不过。

看着布条,即使上面什么都没有,可却是让她一直惊慌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她知道的,虽然只是一块布条,但他是想告诉她,他没事,让她安心。

从早上到傍晚,她除了喝了几口水外什么都没有吃,上午来过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没有再来。

一整天,她都在围墙下急躁的走来走去,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翻过这堵差不多和周衡一样高的围墙。

想了大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答案,她要是想走,只能从大门走。

在齐绣婉焦急的时候,却不知道她一直担心的周衡就在隔壁院子的杂物房中等待天黑。

约莫所有人都想不到寻不到的周衡,竟然会躲到了隔壁寡妇在的杂物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