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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被他的美貌震得七荤八素。

而陈亦行穿着衬衣西裤,手里搭了件外套,漫不经心瞥了眼手表。

“六分三十七秒。”

“……”

“时间观念有待提高。”

“……”

赵又锦于是瞬间回魂。

原以为他是出于绅士风度,站在楼道里等她,万万没想到,不愧是资本家,压榨人都精确到秒。

她回家拿了东西出门。

陈亦行的目光落在她怀里那只鼓鼓囊囊的背包上,沉默了一会儿,“你准备背着它去赴宴?”

赵又锦:“带了点必需品,放你车上。”

“嗯。”男人摁下电梯,转身头也不回说,“你敢背着它去,我就把你一起放车里。”

“……”

——

六点二十分,两人抵达造型地点。

赵又锦被这闪瞎眼的灯光震慑得眼花缭乱,这种地方,连Tony老师也比外面的同行更高深莫测。

他并不问赵又锦需要什么风格,而是对着镜子,捧着客人的脸,像是凝视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赵又锦在这种热烈如火的目光下,僵硬了整整两分钟。

老板,再不动手,虾都熟了……

赶在虾熟之前,发型师动手了,三下五除二,剪刀使得跟武林高手似的。

赵又锦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满眼纷飞的发丝。

她心惊胆战,生怕Tony老师即兴发挥过度,给她一剪梅了。

在发型师与化妆师轮番折腾她时,陈亦行就淡淡地坐在一边,随手翻翻杂志。

一切终于落幕,赵又锦被推进更衣室,换上了带来的裙子,走出来时还有些晕头转向的。

她看向镜子里的人。

第一反应:哈喽,这是谁?

沙发上的男人终于侧头看来,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但目光触及她时,又定格了刹那。

年轻的姑娘盛装登场,像蔷薇绽放。

赵又锦有些局促,用垂眸来掩饰不好意思,“还行吗?”

还行吗?

陈亦行看她片刻,黑眸微沉:“不止还行。”

赵又锦顿时又变成熟透的虾。

那个,会所的空调是不是开的有点高了?她胡思乱想着。

“走吧。”陈亦行带她离开,替她打开车门,抬手在她的头顶微微一挡,免去碰头的危险。

拎着裙摆上车时,赵又锦有片刻的错觉。

“谢谢。”

她低声说着,抬眼看他。

仿佛亲临童话。

抵达晚宴会所前,赵又锦从包里拿出手套。

察觉到陈亦行在看她,她解释说:“手臂上有伤,用这个可以遮一遮。”

说完就仔细地戴起来,刚戴到一半,被他伸手拦住。

“不用。”他扫了眼手套,仗着手长,越过椅背,从后座拿了只礼盒过来,递给赵又锦。

“这是……”

“打开看看。”

赵又锦依言打开,看见了一条流光溢彩的缎带,月白色珠光,两端坠有莹莹珍珠。

男人伸手拿起缎带,从她手里接过盒子,漫不经心扔在后座。

“抬手。”

“什么?”

他没理会她的怔忡,不徐不疾捏住她的小臂,缎带轻绕,在包扎绷带的地方缠了两圈。

“会紧吗?”

“……不会。”

赵又锦僵硬地坐在副驾,看他专心致志在她胳膊上系蝴蝶结。

第一次,男人不太满意,眉头皱了下,又解开重新来过。

第二次才终于满意,眉目舒展,黑眸里流露出几分笑意。

其间,他的指尖不断与她肌肤相触。

说来奇怪,今天他的手并不凉,温热熨帖。但赵又锦却心惊胆战,总感觉他的指尖在放热,碰到哪里,哪里就火花四溅……

她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陈亦行注意到了,抬眼看她:“你很冷?”

车里暖气很足,冷是不可能冷的。

赵又锦此刻无比庆幸她擦了腮红,否则该怎么解释这张猴子屁股似的脸……

她匆忙找了个借口:“我怕痒。”

然后胡乱解开安全带,急于下车。

“等等。”身侧的人摁住她正要开车门的手,自己先一步下车,从后座拿了件大衣外套,一路绕到副驾驶。

开门。

遮挡头顶。

她下车时,男人伸手,示意她扶着下车。

赵又锦迟疑着握住那只手,它温热而有力。

在她站定后,他将大衣披覆在她的肩上,挡住了凛冬严寒。

最后,朝她微微递手肘。

赵又锦会意,慢慢地,慢慢地,伸手穿过那片狭小深幽的隙缝,挽住了他的臂膀。

珍珠丝带垂下来,恰好落在那片细缝中。

她听见陈亦行在耳边平静地说:“手套不透气,对伤口不好。”

抬眼,男人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他云淡风轻,她的胸口却波澜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