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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谈看清来人, 脸色冷的出奇。

他抿了抿唇,一言未发, 甚至没叫外面的护卫进来护驾, 他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像谢弥直刺了过来。

谢弥却是赤手空拳,手无寸铁,沈夷光正要拦着, 谢弥却丝毫不惧地迎了上去,两人转眼斗做一团。

这叫什么事啊!!

沈夷光不敢冲过去裹乱, 只能恼怒地拍桌:“给我停手!!”

可惜两个盛怒中的男人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发凶狠, 招招致命。

沈夷光急的团团转, 正要叫护卫进来拦住二人,江谈的软剑被谢弥劈手夺下, 谢弥膝头压在他心口, 他反手横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恶狠狠地道:“离我的人远点!”

比起硬塞进婚事的晏明洲, 江谈这个被她暗自倾慕近十年的人,更让他介怀。

谢弥不过是长发散下几缕,江谈如玉雕般的脸庞却好几块青紫,嘴角还淌着血。

他冷冷地笑了笑:“你的人?”他毫不掩饰地嘲弄:“你们有婚约吗?有定贴吗?可曾交换过信物书信?我腰间的荷包都是她亲手绣的, 你说她是你的人?”

他腰间的确系着个半旧荷包, 他这人倒也有趣, 当初沈夷光送他的时候,他不见得多稀罕佩戴, 不知道塞哪个旮旯角里了, 现在沈夷光都忘了自己绣过这么个玩意了, 他倒挂着四处招摇起来,这是在恶心谁?!

真是,令人生厌!

在梦里,她和江谈婚后不久,她其实已经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但那时她已经是太子妃,沈家也和东宫彻底绑在一块了。

每当她以为她对江谈厌烦到顶的时候,他总能做出更令人愤恨的事来。

谢弥现在的表情简直堪称恐怖,江谈明摆着是在故意激怒他,沈夷光真怕谢弥怒极杀了江谈,那可真是惹祸上身了。

她恼怒地摔了个茶盏:“够了!”

约莫是一时激愤,她行动难得一次快过理智。

她红着眼地走上前,一把把谢弥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腰,把他按在了墙边,重重亲了上去。

正准备给人放血的谢弥,傻了。

他身上滔天的气势一泄,脸红的速度以瞬息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沈夷光不满地拍开他的手,在他殷红的唇瓣上乱啃了一气,然后才满面厌恶地看向江谈:“殿下现在可瞧清楚了?”

江谈身子凝滞,似乎没能反应得过来。

沈夷光皱了皱眉:“殿下还打算赖在这里不走吗?”

江谈目光空洞,闭了闭眼,转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沈夷光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强吻举动带给两个男人多么大的冲击,她转向谢弥,他也傻愣了似的,眼睛左右乱挪。

:“不,不大好吧,江谈…还在呢。”

她脸上也不由红了红,忍不住轻骂道:“不要搞得跟我轻薄了你似的!讨厌!”

他平时在她跟前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现在装什么纯,呸!

谢弥终于恢复了点镇定,只是脸还有点红,嘟囔道:“我也没在人前强吻过你...”他见沈夷光瞪圆了一双桃花眼要骂人,忙扯开话题:“亲吧亲吧,反正你是我的人了,爱怎么亲怎么亲。”

他说到这个,沈夷光不由瞥了眼一侧案几上摆放的赐婚圣旨,心头堵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尤其是在谢弥面前,情绪一旦出笼就受不住,她明明不想让人担心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吧嗒’落了下来。

她什么都没说,谢弥却什么都知道。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泪珠,语气一如既往地笃定:“别难过了啊,我的身子你都看过大半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嫁给其他人呢?”

沈夷光:“...闭嘴!”

话是好话,可不正经也是真的,她含羞瞪了他一眼,倒是冲淡了不少愁绪。

她犹豫着道:“要我怎么配合你?”她以为谢弥的计策和江谈差不多,也是让她假死遁走,接她离开。

“你别胡思乱想就好。”他捧着她的脸,一鼓作气亲了几下,又眯起眼:“我在宫里早有布置,益州那边也准备上了,只等过几日...”

沈夷光不知他的详细筹谋,面露踌躇:“我以为你会派人悄悄把我接走,接去益州成婚...难道不是吗?”

谢弥奇道:“那你不是没名没分就跟了我?”

原来世上男子,并不是都如江谈一般的...沈夷光鼻根酸胀,伸手环住他的腰,闷闷地在他胸口靠了会儿。

直到万年在外叩门催促,谢弥这才翻窗离去。

......

随着沈夷光和晏明洲的婚期将近,昭德帝几乎日日宿在雁娴阁,并非因为他有多宠爱晏妃,主要还是向北戎示好。

说来这晏妃也是宫里一奇人,因为她身份特殊,自入宫以来就挺得皇上看重,寻常人也不敢招惹,但她平时几乎都深居简出,偶尔出门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一副谁欠她八千两的样子,人缘实在不怎么样。

此时,这位近来风头无量,惹得不少宫妃眼红的晏氏,正坐在妆奁前,对着一只精巧的金钗出神——这金钗外观就是寻常宫妃所用的样式,内里却别有乾坤,里面的机关巧夺天工。

她的贴身侍婢寻了正当理由,打发走殿内下人,确定隔墙无耳,她在她耳边轻轻道:“娘娘,小王爷给出的东西,不是您一直想要的吗?您帮他刺杀皇帝,他接应您出宫,还您自由,送您去和母亲兄弟团聚,他还会接你们一家到益州,有他护着,从此一家子平安顺遂,他都帮您想好了如何动手如何脱身,您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晏氏一贯是爽利之人,但这事儿干系太大了,她自进宫之后,早就如同行尸走肉,要不是为了阿姆和阿弟,她早就自戕无数回了,这次的事,为了母亲和阿弟也不能冒险。

她神色挣扎:“一旦失败...”

侍婢轻轻按住她的手:“小王爷出手,一向万无一失。”

晏氏唇角抽动,她似乎在权衡什么,艰难道:“你容我想想...”她索性起了身:“我想出去走走...”

侍婢并未拦她,只是静静看着她出门,眸光转冷,沉吟不语。

小王爷为保万无一失,已经调动精锐赶往申城,大婚当日就能兵临建康,确保此次万无一失,现在的关键就在晏妃身上——只有她出手,才能把刺杀一事嫁祸到北戎。

这样一来,小王爷名正言顺地调兵围城,抢回沈郡主——而明面上的理由就是勤王救驾,铲除北戎贼子。

小王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杀招。

晏氏被她劝的虽然有些动摇,但实在顾念亲人,所以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如果晏氏只是不敢出手倒罢了,反正小王爷留了后手,只是会多费手脚,风险也增大许多。

但她真正担心的是,晏氏会向皇上告发小王爷。

小王爷曾在战场上救过她母亲弟弟的性命,如果她做出如此没心肝之事,那她也不要怪小王爷心狠,或是用强硬手段迫她就范,或是更换其他人选了。

侍婢迟疑片刻,到底没拦着她,毕竟刺杀这种事,自己能狠下心来最好,小王爷也希望她自己能想明白其中利弊。

晏氏的确心绪烦乱,左右拿不定主意,她在殿外漫无目地走着,就听见凉亭里棋子噼啪落下的声音。

她看到沈夷光和万年在凉亭里下棋,她素来不爱和宫里人打交道,就听沈夷光在她身后唤道:“晏妃娘娘?”

她转过身,就见沈夷光冲她抿唇一笑:“来都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沈夷光这几天一直特意等着晏氏,她不知道谢弥的具体计划,只是隐约有点梦里的记忆,所以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晏妃到底是不是前世刺杀昭德帝的人,所以她想来探探晏妃的口风。

——她当然信任谢弥,但是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把压力全给到他一个人身上,让他孤军奋战,这不是她的性子。

晏妃懒怠敷衍晋朝人,不过沈夷光到底是要赐婚给晏明洲的,她不好不给面子。

她一走进凉亭,万年便主动退出,还不着痕迹地给两人把风,晏妃淡淡道:“听闻郡主要和我的阿兄结亲,我在这儿先恭喜郡主了。”

这话说的,要不是晏妃就这幅脾气,沈夷光准以为她在挑事。

她扯了扯唇:“娘娘的心意我领了,恭喜就不必了。”

晏妃听她这般说,脱口道:“郡主也是被强行指婚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沈夷光心头一动,轻轻道:“也?”

晏妃自悔失言,起身掉头要走,沈夷光在她身后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被圣上强行指婚的。”

晏妃脚步不觉一顿。

沈夷光抿了抿唇:“而且...我已经有在意的人了。”

不管她对谢弥的感情是感激还是喜欢,但她的的确确把她放在心上了,这种在意甚至超过当时对江谈的倾慕。

交好一个人最快的方法——要么有共同的敌人,要么有共同的秘密,何况晏妃原本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人。

晏妃站在原地静默良久,回身坐到原处,勉强笑了下:“我也是。”

她神色怔忪,似乎陷入了回忆:“在我被父王送来之前,我其实有个定亲了的未婚夫,我们打小就一起出去骑马扎帐篷,坐在火堆边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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