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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受到正统帝王教育的男人,他对女人的私密事毫无兴趣,甚至称得上十分避讳。

所以裴在野越听越不自在,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脚趾抓地的尴尬感觉,但沈望舒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还是强撑着在屋里一并听了,以便她遗漏的时候提醒他。

等到女大夫终于说完,取来纸笔去一边开药方,裴在野才在心里长出了口气,甚至觉着比指挥一场战役还累。

沈望舒表情有点犹豫,难得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四哥,你是不是觉着...我有点晦气啊?”

方才女大夫压低声音跟她说,男子一贯觉着女子癸水晦气,让她尽量避讳着些,就是她在村里的时候,见到成了婚的阿姐们来癸水的时候,丈夫也是嫌晦气,便在那几天和老婆分房睡。

裴在野挑了挑眉:“怎么忽然这么问?”

他说完就意识到,应是他脸色不好,所以吓到了她,他缓了缓神色:“没有的事。”

沈望舒还是有些不安:“可是乡下不少男人倒霉的时候都说,是女人来癸水给妨克的...”

裴在野双手环胸,老神在在地挑了下眉:“那是乡下人没文化。”

沈望舒:“...”想从四哥嘴里听一句人话可太难了。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这个世上许多没本事的男人,又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能,便把责任推到女人的头上。”他脸凑近了她的:“我有本事,我不怕克。”

沈望舒小声却肯定地嗯了声:“你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

裴在野心里腾起一小朵浪花,不觉勾了下唇角。

女大夫已经写好了方子,看向裴在野:“小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在野跟着她到了门外,女大夫把药方递给他,笑:“这位姑娘身子是无妨的,只是行血不畅,经络窒涩,所以才会腹痛,这是止痛活血的方子,从明日起,给她喝个两日便可,也不能喝太多。”

女大夫行走于各个宅门,眉眼通挑,一眼便瞧出服侍这位姑娘的下人有多敷衍塞责,相比之下,她这位兄长对她倒是真心实意的关切,一个正经郎君,硬是忍着尴尬也要听女子月事相关,所以大夫便把方子交给他了。

她又温声叮嘱:“女子虽月月都来癸水,但此事绝不可轻忽,稍有不慎便是你那妹子一辈子的病根,小郎君可不敢马虎。”

裴在野既然答应了要护好她,那么在他没离开沈府的这段时日,一定会妥善照料小月亮,他当即正色应了。

第二日他要和叶知秋敲定见齐总督的时间,叶知秋为了方便见自家太子,在挨近沈府的街道,以盐商的名义盘下了一处小院。

谁料两人刚说完细节,裴在野突然腾的一下就站起来。

叶知秋吓了一跳:“殿,殿下,可是卑职有哪里做的不对?”

裴在野神色肃然地看着更漏:“到时间了。”该给小月亮煎药了。

他挥挥手打发叶知秋滚蛋,自己回了沈府东跨院,把药煎好之后便给她拿了过去。

不料沈望舒屋里居然堆了不少药材,她正拿着一块由驴胶红枣核桃等等食材熬制出来的补血糕吃着,见裴在野拎着食盒走进来,她忙放下手里的吃食招呼了声。

裴在野略扫了一眼:“怎么回事?”

沈望舒撇了下嘴巴:“是夫人啦,她听说我身子不适,你帮我请了大夫,生怕别人说她不是个好继母,昨晚上敲锣打鼓的,又是找大夫又是亲自拿了补品来看我,闹的院里人尽皆知的,累不累啊。”

她打了个哈欠:“昨晚上给我折腾的。”

许氏送来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吃,裴在野颇为敏感地扫了眼她手里的糕点:“这是谁送的?”

沈望舒神色自然地回道:“孙表哥听说我身子不适,送了几盒补气血的糕点过来。”她嘿嘿笑道:“我给你留了一盒。”

裴在野眯了下眼,铁面无情地把药碗撂到她面前:“吃药。”

沈望舒这辈子最怕苦药,这玩意哪有甜甜的糕点好吃?她眼珠子骨碌乱转,跳下了凳子就要开溜:“我,我现在肚子不舒服,等会儿回来再吃。”

她还没跑出两步,后领子被裴在野一把揪住,他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下:“你是打算自己吃,还是我掰开你的嘴硬灌?”

沈望舒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蔫蔫地道:“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裴在野看她端起药碗,这才冷哼了声:“我身长六尺六有余(188左右)...”

他终于把这个数字告诉她,心情一下子畅快许多,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敢吃他送的补品,不喝我熬的药?”

沈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