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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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断在裴青临胸口拧了两把,狞笑:“我一马平川?让我看看你是有多大!”
裴青临:“...”
裴青临别看平时各种柔声媚色,身体却硬邦邦的,她拧了几下,反而拧的自己手疼,怪没面子地把话题又转回来:“这位王妃她如今...”
裴青临原不想和她说这些扫兴事,不过她既然提起,他和她说了,总比让她出去听别人乱传的谣言强。
他沉吟道:“北蛮王已死,她虽是北蛮王遗孀,膝下却无子嗣,也不必为北蛮王守节,自是要返回邺朝。”他顿了下又道:“她到底是有功于社稷的,圣上已经下旨,恢复她和柔公主的身份,还命人为她建造了公主府。”
沈语迟心里别提多不得劲了,鼓着脸看他,又哼哼两声:“所以你特地接她回来?”
裴青临勾住她手指,柔缓道:“我原不欲她返回邺朝,就算回来,也不必这么快,谁知她竟跑去求了太子,太子惦念她许久,岂有不允的道理,她便跟着太子一道上路了。”
沈语迟鼓了鼓脸颊:“你们早就认识?”
裴青临颔首,一五一十地道:“她是公府嫡长女,祖辈父母皆官位煊赫,圣眷昌隆,后来又被内阁瞧上,进宫参加选秀,我自然是见过的。”他一手撑着下颔,微微笑:“我若再说不认识,倒显得心里有鬼了。”
他又道:“再说她如今的身份是和柔公主,是上了玉牒的改了顾姓的,从礼法上,她是我同宗的堂妹,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倒是,按照礼法,裴青临要真跟北蛮王妃有什么,那就算是乱.伦了。沈语迟还是不开心地皱了皱眉,发现能说的都让他说尽了,只得问道:“你不是说她和太子一道回来吗?太子呢?”
他嘲弄地微挑了下唇:“我并不想和太子多缠扯,所以快他一步,提早回了山东。”他捏了捏眉心:“左右太子已经平安归来,我在登州休整两日,即刻动身回京。”
沈语迟注意力被转移了:“你不跟太子一道回京?至于这么急吗?万一圣上责怪下来怎么办?”
裴青临眼尾挑出几分轻鄙:“原就不是一道人,更没必要一起回去。我都把他儿子平安带回来了,他还能责我什么?”既说到回京,他看了她一眼:“本来说想早些回来陪你过年的,到底也没赶上。”他声调又转为了缠绵:“我记着,过完年你便十七了吧。”
沈语迟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下:“我最近个头都长了不少,饭量也大了。”
裴青临眉目多了融融暖意:“回京之后想好要干什么了吗?”
沈语迟掰着手指头数:“先和我嫂嫂把乳茶铺子和书铺子在京里开起来,攒几个钱儿,我哥这回还升了官,我要趁着这个东风,把生意做大,还有我哥和嫂子,争取让他俩再给我生个小侄,然后,然后...”
裴青临已经和景仁帝说好了,一回京城便要赐婚,他本来想提前跟她透个口风,虽然两人现在情分正好,但关于婚事,两人却从未提及,他还斟酌着怎么委婉提才不会吓着她,没想到这小混蛋回京之后的规划里半句都没提到自己。
难道她就是想跟他玩玩,从未想过和他成亲的事儿?
他心下哼了声,不由挑了挑眉:“那我就祝大娘子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了。”
他是那等心思百转,喜欢过度脑补,但又宁可闷死在肚子里,也不愿往外吐露一句的。沈语迟没觉察到他的讥诮,咧嘴一笑,他已经起了身:“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出去吧。”
她这才觉察到他脸色淡淡的,有些失望有些不愉,她不由挠了挠头,纳闷:“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裴青临转头,露出个淡笑:“我没有。”
沈语迟松了口气:“果然是我看错了,我先下去了啊。”她推开门出去,被管事引着从另一条隐秘小道出了门。
裴青临:“...”
他颇是无语地摇了摇头,耳垂上的耳环也没摘,就这么姿态优雅地从正楼梯上下去了。他生就天人容貌,戴上耳环更是瑰丽绝艳,这一幕被楼下的人瞧见,皆是惊艳赞叹,不少人争相模仿,男人戴耳环的风尚还在登州很是流行了一段时间。
裴青临既然打算提早回京,沈语迟留在登州也没了意义,而且她也想回京和家人早些团聚,回府之后和沈南念商量过后,当即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沈南念跟登州的亲戚朋友宣布了要返回帝都的消息,有不少登门前来道别的,沈语迟就忙着招待应酬,从早上一直忙到傍晚。
等到夕阳斜落的时候,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便借着酒劲走到花园里小歇了片刻,她绕到一处凉亭里,才闭目小憩了片刻,突然听凉亭外一声轻唤:“沈姑娘。”
沈语迟睁开眼,见江渥丹有些局促地站在亭外,她忙比了个请的手势:“江同知有何事?”
江渥丹叹了声:“也没什么,就是想到沈姑娘这一去帝都,可能此后你我再不相见,所以我想来向沈姑娘道个别。”
沈语迟粗心大意这点倒是对谁都一样,她完全没觉察小江探花的心思,大咧咧地道:“不至于,你过几年还得回京述职,又不是生离死别。”
“只怕沈姑娘回京之后就要嫁人,那时你我再不便相见。”他神色有些怅然,瞧了她一时,轻声道:“你和襄王是不是...”他抿了抿唇,问道:“你是自愿的吗?”他怕她是被襄王胁迫,这才...
沈语迟皱了下眉,不大喜欢别人打听这些,称呼也疏远起来:“江同知慎言。”
不过...嫁人?她才反应过来这句,不由愣了愣。
裴青临上回是不是想说的就是他们的亲事?
江渥丹苦笑了一下,陷入了回忆之中,神色更见郁郁:“当初蒋家上门搅了我和沈姑娘的定亲之礼,我心中歉疚,再没脸等沈家大门,后来表妹三番两次上门寻我,我实在没了法子,直接派人将他们一家送回四川老家,又联系了当地知府,限制他们不得随意出蜀,这才算彻底解决了此事,之后我本想上门致歉,但心里既惭且愧,犹豫良久...”
他说着说着,面上突然浮起薄红,似是有些激动,忍不住上前几步握住沈语迟的手:“沈姑娘,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若你能谅解我,我,我愿意再次上门提亲...”他郑重道:“若襄王责难,我也愿意拼上身家性命护着你。”
很奇怪,江渥丹明明是她的理想型,又这般言辞恳切地剖白心迹,沈语迟心里却没有半分波澜。
现在江渥丹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满心都是裴青临。
她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来,毫不犹豫地抽回手:“不行,小江探花,我对你无意,也并非你良人,你会遇到比我更合适的。”
她说完就转头跑了,江渥丹以为自己吓到她了,羞惭地重重按着自己额头,抱头苦笑着站在凉亭里。
沈语迟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上头了。
她在花房里拔了几朵大红色的徘徊花(玫瑰),去马厩里挑了一匹最快的马,快马加鞭地赶往裴青临的住处。
裴青临没打算在登州多留,所以就住在驿馆里,沈语迟一手举着花,‘砰砰’敲门,差点把驿馆的人吓出个好歹来,问清了原委,这才敢请出襄王。
裴青临见她披星戴月干活来,身上还带着寒露,不由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沈语迟突然递出藏在背后的花,差点怼他脸上。
她一字一字清晰地道:“嫁给我吧。”
她本来想说娶我吧,但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自动拐弯了。
按理来说,裴青临应该很感动的,但此情此景,他只能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沈语迟也意识到自己毫无铺垫的求婚太过突兀,她想了想:“方才江同知来寻我,他说他对当初的事儿很后悔,所以想要弥补过失,然后他向我提亲。”
裴青临:“?”
沈语迟两辈子头一回求婚,有些紧张:“江同知正派良善,为人又颇有学识,到现在这种性子都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裴青临:“...”
她继续道:“但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却是你。”
她说到这里,不由停顿了下,抬眼直直地瞧着他:“咱们...回京以后就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