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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雨落地成冰,不仅会压断树木、电线杆,甚至会压塌原本就在暴风雨和冰雹中脆弱不堪的建筑房屋。地面也会很快结冰,在这样的山道上行驶,如果地面都结上厚厚的冰层,对行驶的车辆来说可就麻烦了。

所以,这次的任务,是为了在这样冻雨出现之前,把姚若云留在蔚县吗?

但如果她没来,姚若云也有可能在昨天的爆炸里受伤,再次陷入长时间昏迷,昏迷过去的话今天下午应该就不会登上前往贡芒县的车了吧……

天黑了,锅炉暖气尚未修复,蔚县诊所附近还住着幸存者的房屋里供暖都断了。

县城里为数不多的一些本地民众都开始烧柴取暖,可是这年头,想找些干燥的木柴都不容易,无奈之下,很多人开始劈砍屋里的桌子椅子,凑合着升起来火,一些幸存者见了也有样学样。

相比之下,诊所病房里阴冷潮湿,而外面的冻雨却越下越大,这附近地面处不少残存下来的树木枝干上都缀满了冰凌子,有不少枝干已经被厚重的冰层给压断了。

姚若云算正式出院了,换下了病员服,穿上了救援队分发的紧急御寒物资,一起去了另一栋楼舒馥之前被分配床铺的病房休息。

紧急御寒物资是凑出来的,是目前尚能腾出手的救援队员和部队人员在附近空置的居民楼里搜找出来的,里面有保暖衣保暖裤棉服棉裤雨靴,衣服大小都不太和尺寸,还是旧的,但对身无长物的姚若云来说,有衣服穿就已经不错了。

保暖衣和棉服之外,她又把那件军大衣给穿了上去,这衣服是她刚醒来时着急去服务台询问时,小楼里的护士给她的,现在没暖气温度又在降,护士自然不可能要回去。

军大衣穿上之后,姚若云依然觉得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外面并没有下雪,温度也不算特别低,走廊里的温度计显示室温零下5度,但就是觉得冷,那种潮湿的冷意似乎会透过衣物的缝隙朝她身体里钻进去。

直至舒馥拿出了几样神器:特厚加绒的袜子和发热包。

姚若云虽然身上衣服裹得比舒馥还厚,但因为脚上穿的是普通的雨靴,里面一双分发的一次性袜子,脚冷才导致整个身体暖不起来。

她穿上舒馥给她的加绒袜,再在袜子外面和背上贴上发热包,很快,随着发热包开始起作用,她整个人也感觉缓和起来,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

御寒物资分发完之后,终于有救援人员腾出手,又忙着点起了火盆。

因为是明火,病房里布料多怕烧着,又是用木质家具临时劈砍出来的木料,烧起来有股烟,所以摆放在了通风走廊上,冷到受不了的幸存者便搬了椅子围过去烤火取暖。

随着柴火的燃烧,室内的温度慢慢回升,再加上有了加绒袜子和发热包的加持,姚若云这会倒真不冷了。

“学姐,这次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夜晚,两人把旁边还空着的床铺和舒馥的床铺拼在一起,穿着全部衣服,又戴上兜帽,最后把被子盖在外面,打算就这么彼此依靠着睡一个晚上。

姚若云头顶的白色光条像陈法和卢政之前出现过的几次一样,转瞬即逝,所不同的是,她的光条距离满格只有一步之遥了,相信觉醒在即。

舒馥轻轻拍着她搂着自己的手臂,低声道:“快睡,你身体还没全好,睡好了把身体养好,才能恢复体力。”只有把体力恢复了,才能应对觉醒后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观,以及,应对之后的灾难。

是的,根据她的推断,这场冻雨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她曾预想过低温的事,但从九月至今,温度虽然一直没有当季该有的温度,但也始终没有低到离谱。尤其现在都已经十二月份了,这个季节温度在零度左右,算得上是正常天气。

是这场冻雨提醒了她,既然冻雨是任务完成的关键点,那是不是代表,之后将会有一连串和冻雨相关的灾难?

零下5度算什么低温,骅国北方冬天的温度,通常在零下二十度到四十度之间,当然,地域不同,房屋和民众的抗低温能力也不一样。

蔚县不像北方城市,北方家家户户都有暖气和炕,房屋和窗户在建造时就会做好各种防寒措施,哪怕外面下暴雪零下二十多度,室内还能穿着短袖吃冷饮。

蔚县这里的房屋不具备防寒条件,暖气又因为袭击事件断了,移动讯号和网络也断了,如果真的出现大降温,就有些麻烦了。

诊所肯定待不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又是重要地点,之前刚刚被某个变态组织里的人盯上,不能排除之后不会再发生一样的事。

此外这里都是教室改成的病房,太过空旷,又是公共空间,日常生活很不方便,连喝个白粥都有人侧目,她们总不能天天都啃压缩饼干。

所以,她们得换个地方住,好在现在蔚县最多的就是空房子,不行就花点金子,总能找到合适的。

舒馥在心里列了各种计划,但这只是她在某种预设灾难下的计划,也有可能这些知识她的猜想,这些都不会发生,等过了今夜冻雨就停了,她就能和姚若云一起朝西洲省转移。

总结来说,就是她可以有各种猜测,想好应对措施,但最终一切还得跟着任务来,绝对不会因为之前任务的顺利就开始自我膨胀,把预设的尚未发生的灾难当真,非要与大部队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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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冻雨果然停了,但外面白茫茫一片,挂满冰凌子的世界里又飘起了大雪,好在风不算大,体感温度比昨晚回升了一些。

病房各处都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就这么一点幸存者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姚若云还在睡,因为有了发热包,她整个人都不冷了,此时睡得脸颊红润润的,舒馥没有吵她,想让她尽量多睡一会,她轻轻下了床铺,替她盖好被子,背着背包去了外面走廊。

他们住的这栋楼一楼有一个茶水间,从前是提供给学生使用的,现在这里成了提供给病患和幸存者的热水间。每天早上会有一段时间提供可饮用的热水,当然,里面会有队员看守,一是督促排队,另一个是防止有人拿个超大的容器过来,把热水都灌走。

舒馥拿着保温杯走下楼,看似是去灌热水,其实是去打听消息。

才走到一层,就发现进门处的一小块空间处聚着不少人,相比那些在茶水间门口处排队的人,这些人浑身狼狈,头发上还有冰渣子,嘴唇被冻得发青,衣服上鞋子上也全是正在融化碎冰渣。

他们有的背着几个同样覆盖着薄冰的大包,气喘如牛的坐在地上休息,有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正在走廊和走廊上的几个教室进进出出到处打转,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像是在找什么人,也有的忙不迭的冲向茶水间,朝里面监督的队员表示他们都冻坏了能不能先灌点热水驱寒。

他们这么一说就表示想要插队,原本排在后面的人自然不愿意,他们都缩在病房冻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就指望着早点灌到热水,喝一点回回暖,而且茶水间的热水供应是限时的,他们这么多人插队,等会原本排队的人就灌不到水了。

两边争执了起来,声音吵嚷,舒馥哪怕站得离那边有一段距离,也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也从争吵声里知道了这些人如此狼狈的原因。

原来他们就是昨天下午坐上车子出发去贡芒县的那拨人,转移的山路不好走,他们的车子才开出七八十公里就遭遇了冻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