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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尖利喊声:“姑娘!”

锦书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原来锦书在隔壁屋坐着?,听到?沈棠宁哭着?喊什么混蛋放开我,以为主子遭遇了不测,连忙就往屋里冲去。

两人?的屋门没拴,她刚冲进去便见自家姑娘泪眼婆娑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雪白的脚踝和足被男主人?抓在手中,扛到?了肩膀上,衣裙上还沾染着?大片的血渍,怎么看怎么像……

锦书瞪大双眼。

“滚出去!”

伴随着?谢瞻的一声怒吼,锦书急忙捂着?眼滚了出去。

在门口焦急地站了一会儿,听到?那人?似乎是大步流星地从?屋里出来离开了,忙又返回去扑到?床边,看着?沈棠宁欲言又止。

“姑娘,你?……”

“你?身上还不方便着?……怎么能这?样犯傻,不爱惜自己!”憋了半天嗫嚅道。

“……”

显然锦书误会了。

沈棠宁额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没力气再解释,只?能闭着?眼一语不发。

过会儿有大夫来给她把了脉,说她是体虚精气不足,又一路颠簸,这?才疼痛难忍,给开了些滋补气血的药。

夜色深了,锦书服侍着?沈棠宁睡下,在一边给沈棠宁守夜,心?里忍不住埋怨谢瞻把沈棠宁弄成这?样,却?又半天见不到?个人?影。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瞻悄然从?外面进来了,对锦书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走到?床边,见她脸蛋苍白若纸,娥眉颦蹙,与从?前和他吵架时脸蛋通红的模样大不一样。

默默注视着?她坐了许久,忽轻手轻脚地脱了衣物?,也不管她白天说的话,上就床与她盖了一床被子,还把人?搂在了怀里。

宽厚的大手得寸进尺且轻车熟路地钻进她的衣襟里,落在了绵软的小腹上。

睡梦中,沈棠宁感?觉仿佛有一团热气聚在她坠疼的小腹上,舒服得她哼了几声。

继而,紧皱的双眉也松开,沉沉睡了过去。

-

三日之后,谢瞻预备与卢坤义?进攻距离饶阳只?有二百里的常州。

临走之前,他又回了两人?的屋里。

沈棠宁不想和他睡一屋,这?两天他只?好都睡在了外间的地上,看着?脸儿白白的沈棠宁,谢瞻实?在有些词穷。

沈棠宁见他一语不发地坐那儿,终于主动开口。

“你?有事?”

谢瞻挠了挠头道:“你?肯理我了?”

沈棠宁垂下眼,看着?膝上的书。

“我记得,你?以前最是讨厌我。”

谢瞻怔了一下,“那?*不一样,我现在是把你?……当成朋友的,我若有错,你?能直言不讳告诉我,我很高兴,但你?若不理我,我心?里也会难受。”

沈棠宁讶然看着?他。

谢瞻似乎有些不太?自在,扭过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和离书,并非我不愿放你?走,那日我说的都是气话,是我……讨厌萧仲昀,你?求他来救我,我一时口不择言才会说那些气话,而且我其实?也知道,萧仲昀不愿来救我……”

沈棠宁暗暗吃惊,刚要开口,谢瞻便继续道:“团儿,你?不必跟我解释,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有男人?间的解决方法,但如今大敌当前,我自不会不顾全大局与他争斗,那只?会叫小人?钻了空子。”

他说得如此坦然,倒叫沈棠宁心?里愧疚了起来。

她不知萧砚与谢瞻从?前有什么样的龃龉,两人?至今都闭口不愿谈论,可萧砚不愿去救谢瞻,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陛下命我讨伐张元伦,我今晚要走了,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

顿了顿,“虽然我知你?心?里不情愿,但我仍希望能暂时留在顺德,不要回京都。如你?所言,这?一路流民四起,叛军不知凡几,你?一人?上路我不放心?。”

“且如今陛下刚对我委以重任,正是我施展抱负之时,团儿,你?若在此时与我离心?离德,执意和离,会让我沦为众人?笑柄,甚至遭御史弹劾,说我德行亏损,国公府家宅不宁。”

他眼底有着?恳求之色。

沈棠宁心?下两难。

她自然也不想因为自己妨碍了谢瞻的仕途,可……

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点头应道:“我答应你?,你?就安心?去吧,这?事我暂且不会提了。”

谢瞻松了口气,这?是他想了数日才想出来的好借口,微笑道:“好,那你?先安心?住在这?里,一旦有事,退可回济南,等我拿下张元伦项上人?头,届时亲自来接你?回京都!”

“嗯……”

沈棠宁说完了,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架势,便轻声道:“怎么,你?还有其它事?”

谢瞻“唔”了一声,说道:“也没什么事了,就是你?这?两天还流那么多血?我今天出城巡视的时候顺道给你?打?了野鸡,已经叫灶上炖给你?了……”

“好了我真没事了!”

沈棠宁大窘,为了防止他再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打?断他道:“你?明儿一早不是就要走吗,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第二天凌晨大军开拔,沈棠宁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睡不着?,索性让锦书扶了她出去。

天色昏蒙蒙的,大街上除了排列整齐鸦雀无声的士兵,一个人?也无。

谢瞻开拔的手势刚落下来,见她出来微微一怔。

沈棠宁对他点了下头。

谢瞻似乎还有话想说,周围的人?已经行动了起来。

他最终好像也朝她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

谢瞻不在,有锦书陪伴的这?段日子沈棠宁倒也不算太?寂寞。

安全起见,谢瞻离开后安排沈棠宁住进了当地的县衙中,那县令夫人?得知她是镇国公世子夫人?,为了巴结她,十分殷勤地邀请她搬进当地富商所建的大院。

沈棠宁婉拒了。

她本就不爱交际,以前都是被郭氏逼的,近来迷上了看医书,因为谢瞻离开时叮嘱她不要总出去,她闲来无事就只?能呆在县衙里看医书,几乎与世隔绝。

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期间谢瞻给她写了两封信。

那时是谢瞻刚离开的第一个月,他便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仅用一万多名步兵骑兵,三千人?的弓弩手就攻克了河北的常州县,俘虏了张元伦的亲弟弟叛将张玄,并从?张玄口中得知了取胜张元伦的良策。

对于这?事,虽然他在信中一笔带过篇幅不多,却?能看的出来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得意自负。

沈棠宁看着?也忍不住一笑,仿佛他高傲的模样就浮现在了眼前。

信的内容不多,除了这?件事,便是简单的几句寒暄问?好。

沈棠宁没什么话说,也就回信嘱咐他注意身体。

收到?第二封信是两个月后了,谢瞻说常州失守后张元伦立即就领兵气势汹汹地包围了饶阳。

而他则按照张玄的计策按兵不动以逸待劳,时日一长,张元伦率领的蓟州骑兵果然疲惫松懈,锐气大减。

此时谢瞻再与饶阳坚守的朝廷军里应外合,把张元伦的三万叛军打?得屁滚尿流,一路沿着?沱河仓皇而逃,卢坤义?又率领了三千人?埋伏在张元伦援军的必经之地,全歼了来增援的叛军。

这?一战后,朝廷军便成功收复了常州九县,士气大增。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沈棠宁坐了马车驱车前往城门处。

这?是她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出门。

县令夫人?与她约定好这?两日都城门口开仓赈济因战争无处可去的流民,因县令夫人?家中有了急事先行离开,下午时分结束沈棠宁便与从?人?一道回了府。

马车穿过胡同行到?大街上,因恰好是开市时间,街上人?来人?往,行至一处马车忽撞上了块大石,“咣当”一声停了下来。

沈棠宁不得不下了马车。

长忠仔细查看,发现马车的车轴被撞断了,离家还有近半个时辰的车程,总不能走不过去。

长忠遂告知过沈棠宁,并指挥小厮赶紧去重新买一辆马车过来。

谁知等他准备转过身要去引沈棠宁到?旁边的阴凉下站着?稍作休息时,前面突然发生了混乱。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菀菀姑娘来了!”整个大街瞬间犹如沸水入锅一般沸腾了起来,众人?疯狂地朝着?前面跑去,转眼的功夫整个大街就变得拥挤不通。

沈棠宁被夹在人?群中间像后挤去,她的声音也淹没在了众人?呼喊声中。

不知不觉中,有人?悄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大力向后扯去。

“放开我!锦书!”

沈棠宁一面挣扎,一面扬声喊着?锦书和长忠的名字。

锦书和长忠急忙四处环顾,却?只?能隐约听到?沈棠宁微弱的喊声,就是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