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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他妈,他站在房门口偷偷往客厅里看,他妈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剪着一匹白色的布料,看尺寸像是给他裁剪的。

难道真给他做衣服啊,还是白色的?

他没忍住,走出去问:“妈,这是给我做得衣服?”

“是啊。”杨秋瑾咔嚓一刀剪下画好的尾料说:“你小的时候,有一年看见邓刚子穿着海魂衫,回来吵着闹着说自己也要一件,可那个时候你不太爱干净,成天满地打滚,爬树下河的,海魂衫不耐脏,妈不愿意给你洗,就哄着给你做了一套耐脏的军绿色小军装穿,被你念叨了好久。现在你长大了不少,又爱干净了,家里有多余的布,妈就想着给你做一件海魂衫穿穿。”

陈天佑心里流过一道暖流,小小声地说:“我什么时候闹着要穿海魂衫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跟所以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一样,小时候都是记吃不记打,哪里会记得。”杨秋瑾把裁剪好的布料,按照梁雪晴画的海魂衫款式,拿针慢慢地缝好,等衣服缝好后,专门用一块像红领巾一样的三角形蓝色布料,缝在领口上,这样一件白蓝色相间的海魂衫就做好了。

杨秋瑾把做好的衣服拿给陈天佑,“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陈天佑拿着衣服进屋换了出来,杨秋瑾一看,嚯哟,好帅一小伙儿,他这几年越长越像他爸的皮肤,白白净净,穿上海魂衫,那叫一个英俊,养眼。

陈天佑问:“妈,我穿着好看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松月你说呢?”杨秋瑾故意问王松月。

王松月脸色爆火,压根不敢看杨秋瑾的眼睛,也不敢看陈天佑,低着头,声如蚊呐说:“好看。”

“你真觉得我好看啊?”陈天佑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红红的耳朵说:“你都没正眼看我,哪里好看了。”

王松月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明白他是故意的,有些恼羞成怒道:“你好看,全世界就你最好看,你是最好看的花蝴蝶了行了吧。”转头抱上小天星,去她住得屋里看书去了。

杨秋瑾看得噗嗤一笑,伸手拍拍陈天佑的肩膀说:“儿子,革命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少年的心事被老娘看穿,陈天佑也闹了个大红脸,说了句:“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也跑进自己的房里看书去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天山农场种植得枣树林,却是挂满拇指大小的枣子,风一吹,枣子摩挲着枝叶,发出唰唰声响。

夏季特有的蔚蓝天空下,杨秋瑾穿着淡蓝色的齐膝收腰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带跟的红色塑料凉鞋,头发留长了,用一根素色碎花的发带,把头发绑成马尾,稍长的发带垂在头发两侧,随着风飞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仙气飘飘。

翟书记老远看见枣子林中的美人儿,跟旁边的陈胜青说:“陈副团长,你爱人也有三十多了吧,怎么看着还像年轻的女知青一般,漂亮水灵的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看来爱人如养花,陈副团长把小杨养得很好啊,我可记得她当初来我们农场时,又黑又瘦得模样,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陈胜青望着远处的爱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愧疚,“说起来愧疚,我参军入伍后,有七年时间没有回过家,家里全靠她一个女人支撑着,当我回家,看到她那瘦削疲惫的模样,我心里半是愧疚,半是心疼,发誓后半生都会加倍对她好,偿还她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的恩情。她跟我来边疆以后,坚持要来你们农场上班,我怎么劝也不听,只能把工资尽数上交给她,让她多买些化妆品保护自己的皮肤。她也很注重保养,平时没少擦护肤品,才能保持年轻的面容,她依然年轻,不是我的功劳,是她自己保养的功劳。”

快到六月底了,陈胜青领头的抓捕犯罪行动也接近了尾声,这不是有些混混流匪蹿跑到了天山农场的地界,陈胜青带着一支小队,在天山农场进行抓捕巡查,翟宏博知道他来,特意带上农场几个干部来陪他巡查。

农场副场长,今年调任过来的一个三十多岁,名叫罗代玉的女同志,听到陈胜青的话后,拿手做遮阳伞,罩住眼睛,盯着远处的杨秋瑾说:“陈副团长可真是好男人,杨场长每年都换新衣新鞋,让我们场里一众女职工同志,羡慕的不行呢。”

这话明面上听着没什么,陈胜青愣是听出她话外的意思,眼神凌厉的看她一眼说:“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爱人每年穿的新衣,换的新鞋,我这个做丈夫的鼎力支持,在我有经济能力的情况下,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节衣缩食,穿着旧衣,跟大多数妇女一样活得蓬头垢面,成为怨妇。如果不是我爱人坚持要来农场上班,要来实现自我价值,来奋斗自己的事业,以我的工资,她完全可以呆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也不会在这里被人质疑。”

这两年国内的形式稍缓,不过普通老百姓活着依然不容易,许多人家都在温饱线挣扎,饭都吃不饱,更别说穿新衣,换新鞋了。

普通人三年换一件新衣、一双新鞋都算不错了,杨秋瑾年年都换新衣新鞋,脸上还用化妆品保养的那么漂亮,农场不少女职工对她羡慕嫉妒,暗地里说她私吞了公款来买这些东西呢。

陈胜青这番话,无疑是在给杨秋瑾撑腰,同时警告这些别有用心的干部,要真怀疑杨秋瑾的钱财来路有问题,大可以去查杨秋瑾的公账,而不是在她背后,在他面前,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罗代玉被他怼的得一噎,面上讪笑道:“我就开个玩笑,陈副团长大人有大量,别生气。”

“开玩笑也要分场合,我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话,传进我的耳朵里。”陈胜青毫不留面道。

他穿着一身笔挺夏季军装,背脊挺得很直,本来长相十分英俊,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他总是绷着一张脸,神色冷肃,让人看着就很有压力。

这会儿他阴沉着一张脸,目光锐利冰冷,浑身自带压迫气息,罗代玉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憷,看了一眼翟宏博,向他求助。

翟宏博马上道:“陈副团长别生气,小罗才来咱们农场上任副场长,对咱们场里的事情不大了解,说错话,你不要介意。”

陈胜青冷着脸道:“翟书记,我很介意,有些人居心叵测,胡言乱语,这是对我爱人的人格进行侮辱。我爱人对农场、对养殖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有人对我爱人的工作有所怀疑,大可以叫市里的监察局、首都的中青组下来查公账,但凡我爱人在账目有任何问题,走公序即可,在她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东西,也配当国家干部?!”

陈胜青毫不留情地呵斥,让罗代玉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其实她来边疆之前,是首都那边出了名的交际花,人人都捧着她,围着她团团转,她来边疆上任,也是为了镀金。

原以为她到了天山农场,凭她的相貌见识,大家也该围着她团团转。

谁知道大家都在夸赞农场副场的杨秋瑾,说她人美心善,为人泼辣豪爽,行事利落,是农场当之无愧的场花。

这让她起了较劲的心理,从上任到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没少跟杨秋瑾交锋,在她手里没落得半点好。

这不是听说杨秋瑾的丈夫来了嘛,听说长得十分英俊,她一时好奇就跟过来了。

一看这男人果然长得俊美,还长到了她喜欢的男人点上,一时没忍住,随口说一句酸话,就被这男人怼的话都说不出来。

翟宏博是知道罗代玉身后的背景关系,连忙打圆场道:“陈副团长,小杨对我们农场的贡献,大家心里门清,我会下令调查那些说闲话的人,让他们给小杨一个交代。小罗是从首都来的,接得是前头那位方英哲,方同志的班,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这一回吧。”

这是在委婉的告诉陈胜青,罗代玉有靠山。

陈胜青鼻子里嗤了一声,看都不看罗代玉一眼,大步走进枣子林里,问杨秋瑾:“秋瑾,你在这里做什么?”

“捡美味白蘑菇。”杨秋瑾指着身后好几十亩,成排整齐种植嫁接的枣林道:“夏季正是美味蘑菇生长的季节,我带着咱家小丫头来体验体验捡蘑菇的乐趣,小丫头还没捡过蘑菇呢。”

在老家的时候,杨秋瑾每年雨季都会带着陈天佑上山捡蘑菇,捡菌子,回家做香喷喷的蘑菇炒肉,菌子汤喝。

来边疆随军以后,原本以为边疆地区不会长蘑菇,但三年前,在郑教授的建议下,翟书记听取了郑教授的建议,利用边疆地区本土的酸枣树,进行嫁接最新培育的和田红枣枝桠,最终培育成功,今年终于大面积的挂果。

而在枣树之间的空地里,有职工陆陆续续的发现长在沙土里的白色蘑菇,有人壮着胆子洗干净,切片煮来吃,没想到味道十分鲜美,比肉都香,吃完一点事都没有。

后来问了当地的牧民才知道,那蘑菇被他们称呼为美味蘑菇,是无毒,十分美味的,故此取名美味蘑菇。

近期农场很多职工没事做就在枣林里扒蘑菇,杨秋瑾听闻后也动了扒蘑菇的心思,这不一大早就带着天星跟婆婆,来枣林找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