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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大清过的第一个年,实在是太舒服了。

宫里主子都不在,她这猴儿就成了大王。

没人敢问她唇上的伤怎么来的,都知道她跟家里不和睦,只以为是气狠了咬的,更不敢招她。

分红拿在手,慈宁宫上下所有人,对她都满是恭敬和笑脸。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捧着的滋味儿,挺爽。

胤禛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早早带着后妃们到畅春园给太上皇磕头,心情却是不大好。

牛痘早在九月底就安排下去了,效果不尽如人意。

不是牛痘不好,在百姓那里,胤禛这个皇帝口碑确实好了不少。

问题出在欠了国库银子的朝臣和权贵那里,这帮不省心的没白做一回蛀虫,家里都养着府医,也不缺买病牛的银钱。

他们不肯还户部银子,却能让府医去折腾牛痘出来。

连弘昀都能平安种痘,权贵们就更放心自个儿给家里人种痘了。

大不了私下里请太医上门帮着照看,胤禛也不可能明着下旨到太医院,杜绝此行为。

允禟和允俄先前蹦跶时,就是拿自个儿府里的适龄子嗣都种完了痘说的事儿。

这会子,皇子皇孙们都坐在畅春园,允禟在太上皇跟前,得意都快甩别人脸上了。

“咱们都知道皇兄政务繁忙,还要操心国库的银子够不够用,可不敢给皇兄添腻烦,牛痘我们自己种就是。”

允俄嘿嘿笑着帮腔,“我府里养着的大夫医术还不错,回头要是太医院需要的话,大夫送给皇兄用也行,都是亲兄弟嘛!”

“就是咱们的银子都拿去还账了,今年给皇阿玛和皇兄的年礼有点不好看,你们可别嫌弃。”

允禵撇撇嘴,嗤笑,“十哥怕不是叫福晋拿鞭子抽出府,才拿不出银子来吧?”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都知道十福晋彪悍,这会子又有了身孕,允俄更是不敢惹,抱头鼠窜从府里往外跑不止一回了。

允禵虽跟亲哥哥不对付,但被额娘和福晋联手收拾了几次,倒也知道乖觉护短了。

他又挑眉看允禟,“就九哥你府里那仨瓜俩枣的,皇兄还能出不起银子给他们种痘?”

“你这么爱折腾,跟九嫂先折腾个儿子出来多好!”

允禟气得跳脚要骂,允禵才不惯着他,一手一个将允禟和允俄脖子搂了。

“别七个不满八个不忿地耍嘴皮子。”

“咱们兄弟几个也好久没亲香亲香了,走,咱们练练,弟弟保证,今儿个不打脸!”

允禟和允俄大呼小叫不肯走。

可惜俩人酒肉上精通,身子骨一般,完全挣不开允禵的挟制,连老爷子救命都喊出来了,叫人一阵阵发笑。

康熙没眼看这仨丢人现眼的儿子,只勾着笑,玩味转向看似平静的胤禛。

“老三说礼部的章程都定下来了,老九那边讨回来的欠银也够用,老四你打算什么时候定下大典的日子?”

胤禛平静回话:“儿臣觉得龙抬头日子不错,就是怕天寒地冻不好动土。”

“再就是三月中二哥的冥诞时候,天儿稍微暖和些,更合适。”

允祉在一旁笑,“其实天冷倒不是什么大事儿,龙抬头日子更吉利些,也能叫二哥地下有知,更早知道皇阿玛的心意。”

允禟偷空把允俄推允禵怀里,死道友不死贫道地跑回来,正好听到。

他嘴快往上跟,“就是,二哥最惦记的,肯定是皇阿玛和弘皙。”

“早些叫弘皙住到太子府里去,上朝给四哥分忧,二哥也能安心早些投个好胎嘛!”

胤禛心下哂笑,说得好像这混账到地底下跟二哥聊过似的。

睁着眼胡说八道的模样,还不如那小狐狸哑着声说自己庄周梦蝶呢。

胤禛深邃的眸底快速泛过一丝涟漪,晃了下神。

明明才几天不见那小混账,他这几日想起她来的时候倒不少。

也不知她唇上的伤好了没有……

允禟还在那儿胡咧咧,打断胤禛的思绪,“听闻四哥先前叫人挠了,这会子还能看到痕迹嘿!”

“以前倒不知四哥玩儿得这么激烈,也没听说四哥召幸妃嫔啊,难不成是暗地里金屋藏娇了?”

太后以及皇后、端和皇后等后宫诸人,侍奉太皇太后在寿萱殿用午膳。

晚上的除夕宫宴,才会跟太上皇他们一起到九经三事殿。

这会子九经三事殿后头的清源书屋里,就只有皇子皇孙们,面对这种打趣,都笑得格外放肆。

康熙都跟着打趣,“这倒是新鲜,难不成是老四你身边的女官不会伺候?朕记着你额娘宫里有几个还不错。”

胤禛知道康熙说的是耿舒宁,毕竟这小狐狸没少借着额娘的手,往太上皇这里送好东西。

老爷子向来是用着舒坦的人就喜欢往身边提拔,但今日提起这一茬,不只是为了喜欢。

那套样式古怪的羊绒衣裳,就在胤禛身上穿着呢。

这会子殿内人来人往的,并不算太暖,但他身上已经快起汗了。

确实是好东西,老爷子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也会往蒙古那边动心思。

这是提醒他,尽快将人拿捏在手里,才能保证不会叫人钻空子。

他刚压下的浮动心思,又不可避免波澜起来,奈何那混账东西就是不肯往他身边站。

前几天晚上亲过的柔软,似还在唇角萦绕,确实不错。

“皇阿玛误会了,儿臣这几日太忙,着急上火的吃锅子热出汗来,一不留意挠了自个儿。”胤禛面上不露声色对康熙解释。

“御前女官也是皇额娘调.教出来的,都还算尽心,至于其他的,等过些日子,外地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给些恩典倒是无妨。”

允禟听出胤禛话里的深意,再棒槌也没有愚蠢的皇子。

他眼神闪烁偷偷看了眼依然噙着笑的老爷子,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河南那摊子事儿,他没少从中获利,噶礼也没少往他府里送孝敬,这些事儿都不能深究。

不一会儿,康熙就打发了众人先往九经三事殿去,只留下了胤禛。

“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些东西还是捏在手心里最稳当。”

胤禛刚才轻易压住允禟的造作,康熙很满意,这会子起了指点心思。

“不往后头送也好,别叫争风吃醋毁了正事儿。”

康熙也没忘了敲打,“朕知道你不喜风花雪月那些子事儿,可皇嗣还是该上心些,宫里孩子太少了。”

“胤禛,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过完了年开笔之前,你去奉先殿帮朕上几炷香,有些教训得牢记,你明白吧?”

胤禛平静点头,老爷子是孝庄皇后养大的,祖孙俩最忌讳的就是帝王情深。

他心下失笑,他怎么会对个身上疑点颇多的混账动心,老爷子实在是操心太过。

他看向康熙的眸光清沉,平静得毫无起伏,没了外人有些话就好直说了。

“皇阿玛不如赏儿臣个隐秘些的庄子,叫人出宫也不错,至于宫里,耿家不止一个嫡女,恩典给谁都行。”

反正那混账不想待在宫里,让她出去体会一下宫外日子到底好不好过,叫她拿回生母的嫁妆再回宫也不错。

只是那时候,景仁宫她短时间内就不用想了。

学不会听话的狐狸,总得付出些代价。

胤禛这话叫康熙很满意,老四在这点上,比胤礽要掂量得清。

“回头朕叫梁九功把地契给你送养心殿去。”

*

耿舒宁并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就这样轻描淡写被定下来了。

当然,就算知道,她也无所谓。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人还能叫尿憋死吗?

但有时,她和胤禛的想法总有相似的想法。

那狗东西随时随地都敢发青,纯粹是被女人惯出来的。

但他没见过女人真正的‘热情’,有些事儿,不叫他自己亲身体会,他不会懂。

陈珍在除夕宫宴后,避开人来到了耿舒宁值房。

与陈嬷嬷不同,陈珍不是长袖善舞的性子,一举一动比陈嬷嬷还严肃。

进了屋,陈珍二话不说,一丝不苟地跪在耿舒宁面前。

“只要姑娘能帮奴婢定下女儿的亲事,让我夫家安分下来,奴婢这条命就是姑娘的。”

她抬起头,眸中的疯狂叫人震撼。

“无论姑娘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奴婢绝不会有一个不字!”

耿舒宁沉默片刻,母爱的力量,她其实不太懂,两辈子她都没什么亲情缘。

她掂量片刻,起身将陈珍扶起来,实话实说。

“提高你在宫里的地位,让你夫家有所忌惮,眼下我能做到。”

“干涉你夫家给你女儿说亲,叫他们再也不敢伸手,需要时间,我不能保证你女儿等得及。”

但这一点,她也有解决方案,“就算成了亲,也能和离,保住你女儿的命最重要,这点我能帮忙,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若是耿舒宁没口子地答应,陈珍反倒会怀疑,现在耿舒宁掰开了说,她心里最后一点迟疑也打消了。

在过段方面,她跟姑姑一样,毫不迟疑点头。

“奴婢愚钝,但差事办得还算利索,姑娘只管吩咐。”

耿舒宁也是用人不疑,干脆拍板:“行,那你就先跟我学房中术吧!”

陈珍和陈嬷嬷皆虎躯一震,学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