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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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三高的人来说,完全可以替代糖,做一些比较好吃的点心和菜肴。
因为时辰不早,耿舒宁才干脆拉着郑太医去膳房,分辨用料是否跟太皇太后的汤药冲突。
她记忆中,天麻排骨汤和银耳莲子羹做起来比较快,活动现场她都跟过,知道具体用料和过程。
郑太医说得特别实在:“天麻跟太皇太后汤药中的独活有点冲突,两者相加会让药效加强,于老人家的关节不好……”
“可太皇太后也不喝药,只要能叫太皇太后吃得进去,倒也无碍。”
太医们不是没考虑过药膳,可太皇太后不爱那个味儿。
要是太皇太后能吃得进去,药汤子自带三分毒呢,最好可以停下,换成好入口的药膳。
耿舒宁点头,后世养生药膳都已经做出花活儿来,她也给餐饮行业做过活动,应该不难。
“回头您把能入药膳的药材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郑太医没别的话说,大喜过望,直拱手相谢。
每回太皇太后病重,太上皇那架势都叫他们担心自己的脑袋保不住。
若岁宁县主能叫太皇太后用药膳,叫他们折寿保佑这位县主长命百岁他们都愿意。
*
排骨膳房里是有的,侍卫们也得吃肉,才有力气保护行宫安全。
只是不敢给太皇太后吃,所以这排骨不是顶好的,御厨们都有点为难。
但都是新鲜的,也早就焯水处理过,耿舒宁拍板用了一小块。
对老太太来说,有肉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
天麻排骨汤里只放天麻、姜片和盐,并不难做,与御厨知道的不同,排骨得稍加处理。
玉米芯也不难得,皇庄子上的御米已经收了一茬,保留了一些给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尝鲜。
晒干的玉米芯都是拿来做柴火的,没办法用,御厨紧着取了刚送进行宫的新鲜玉米,剥下玉米粒可放在排骨汤里提味。
排骨处理好,没多会儿,肉汤就咕嘟起来了。
玉米芯剁碎,和玉米须一起用滚水熬。
熬出淡黄色的汤水后,大火收汤,令其变得黏稠,就是粗略版本的代糖糖浆。
想要让其结晶,得继续熬制,熬得筷子插进去不倒,在冰天雪地里冻一下才能成。
那样得到的结晶会少很多,但也会更甜一些,比较费劲儿,今儿个是来不及的。
“多留些玉米芯吧,若是有甘蔗也叫人留一下渣子。”耿舒宁没叫人做结晶。
什么都讲究个循序渐进,一下子给太皇太后吃太甜,提高她的期待值,反倒不好哄她吃别的。
*
御厨手艺完全没话说,为叫太皇太后赶紧用膳,大半个膳房都紧着耿舒宁这边,半个时辰就做好了天麻排骨汤。
特地将油撇了去,再滴几滴枸橼汁和茱萸油,微微有个酸辣的味儿开胃。
银耳莲子羹也熬好了,加入糖浆,清甜软糯,大冬天的,雪都还没停呢,连膳房的御厨都想热乎乎喝一碗。
耿舒宁也饿了,叫人提着剔红菱花食盒,匆匆往主殿去,正碰上太皇太后臭着脸吃点心。
乌云娜嬷嬷在一旁劝,“这点心您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又要犯晕了。”
太皇太后冷哼,“天天这也不许哀家吃,那也不许哀家喝,我活得比草原上的牛羊都惨,还不如早些去见我额吉和阿布!”
乌云娜嬷嬷无奈:“主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叫太上皇听见要伤心——诶!岁宁县主来了!”
太皇太后立刻转身,怒目瞪过来,不知道酝酿多久了,满语前所未有的流畅——
“死丫头,还敢来!敢骗我,腿给你打断!”
耿舒宁一点不当事儿,笑眯眯凑上前,伸手扇了扇自己身上,调侃,“真的呀?要不老祖宗您再想想?”
太皇太后一拍桌子,“想什——嗯?你吃肉了?!”
她瞧着后头手拿提盒的巧荷和晴芳,也顾不上跟耿舒宁计较,从怒目圆睁到喜笑颜开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她扶着乌云娜起身往桌子前走:“快快快!叫哀家看看,今儿个吃什么?”
耿舒宁在一旁卖乖:“哎呀,还是清汤寡水罢了,您要是瞧不上,就留给岁宁好了,回头岁宁再想办法给您烤肉……”
等巧荷和晴芳摆好了堪称简单的膳食,太皇太后看到清淡的天麻排骨汤,还有总是微微发苦的银耳莲子羹,确实有些失望。
但叫耿舒宁一激,思量着好歹也有道肉菜,太皇太后一脸‘哀家不上当’的高冷,坐在凳子上,颇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乌云娜盛了碗排骨汤。
“唔……好喝!”汤一入口,太皇太后就尝到了带着肉香的酸辣滋味。
虽然很淡,可比她日常用的膳食有滋味多了。
排骨提前在铁锅里翻炒过,炼去了些许油腻,也炒焦了表皮,还保留排骨里面的鲜嫩,不会因为熬汤而发柴。
裹着天麻的清甜,还有玉米粒的微甜,沾了星星点点的辣,排骨也多了点焦香滋味儿,吃着一点都不腻,枸橼酸味儿也很开胃。
没多会儿功夫,太皇太后跟前就多了好几块骨头。
可能是怕太皇太后积食,御厨也没敢多放,总共就十几块。
正好耿舒宁也没吃饭,她暂时放下尊卑,眼疾手快跟老太太抢了一半排骨。
太皇太后还没吃够,排骨就没了,稍稍喝了几口汤,她轻哼了声,到底被乌云娜嬷嬷劝着端起银耳莲子羹来。
没想到,汤勺送入口中,又一次给她带来了惊喜。
“甜的?”太皇太后瞪大眼,然后看了眼乌云娜,放下勺子,迅速而豪爽地干了碗里的甜汤。
耿舒宁怕乌云娜嬷嬷着急,赶忙解释,“是特别做出来代替糖的东西,虽有甜味儿,但不会损害老祖宗身体。”
*
她怕太皇太后抢自己的甜汤,立马也端起来喝,正喝着的功夫,眼角余光突然看到门外有一抹被太阳映出的阴影。
一高一矮,一站一坐。
嚯!听墙角的来了!
耿舒宁装没看见,脆声补了句:“说起来,老祖宗您也知道我跟皇家有缘法,这其实是万岁爷的孝心。”
太皇太后有些好奇,“胤禛给哀家做出来的甜汤?”
难不成是她身子骨不成了,胤禛才想办法叫她死前吃顿好的?
毕竟这孙儿他从小就不是个会讨好人的,没有缘由不大可能突然起这种跟正事无关的心思。
耿舒宁笑:“是万岁爷过来后,我在睡梦中突然记起来的,具体的我也没见到。”
“只是好多太医都凑在一起,我还听到有人骂,有人哭,骂人的自然是您,中气还算足,哭声嘛……有点耳熟。”
她缩着脖子眨巴着眼,指了指前殿的方向,“万岁爷心急如焚,广邀民间的大夫进宫,与太医院一起想出的法子,倒叫我拿来借花献佛了,有些对不住他们。”
太皇太后没怎么听耿舒宁胡说八道过,她信了,哈哈大笑。
不好意思跟小辈吐槽,也没发现听墙角的,她笑着用蒙语跟乌云娜戏谑。
“玄烨是很爱哭,媳妇没了哭了好几天,姑姑没了哭晕过去,回头我要去见长生天——”
“皇额娘!”康熙无奈又着恼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也用的蒙语。
“您心疼心疼儿子,别说这些子叫人揪心的话!”
胤禛低垂着眉眼,紧抿薄唇,貌似平静地推着太上皇进了大殿。
但在看到耿舒宁的时候,爷俩那相似的丹凤眸非常传神,一个看着自家小狐狸微微弯起,一个眼中恨不能飞刀子。
耿舒宁无辜眨眼,咋了,她什么都听不懂,看她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