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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妥抿了下唇,把玩着陆时祁领带的动作停顿下来,欲言又止:“那,你是我爸爸吗?”

不等陆时祁开口,他又道,“你长得跟我照片上的爸爸一模一样,还认识我妈妈,舅舅还让你去幼儿园接我,你肯定就是我爸爸!”

妥妥的眼睛亮亮的,欣喜若狂地问:“我以后也有爸爸了是吗?”

陆时祁望着儿子眼底的兴奋,轻轻应道:“我是你的爸爸,但我能不能做你爸爸,我说了不算,要你妈妈点头才算。”

妥妥漂亮的脸上满是困惑:“为什么?”

“因为这些年是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果现在擅自做主让你叫我爸爸,我怕她会不高兴。你妈妈是我很喜欢的人,我舍不得她难过,所以我们得听她的。”

“这样啊。”妥妥认真想了下,“那你等妈妈回来问问她吧,妈妈同意了,我再叫你爸爸。”

不过今天见到爸爸了,妥妥还是很开心。

他又反过来安慰陆时祁:“叔叔,你别担心,舅舅说我妈妈是恋爱脑,她可喜欢你了,你是她最爱的男人,你死了以后,她因为太爱你才把我生下来的,还说自己以后不嫁人了。”

说到这里,妥妥想起来一件事,“咦,死了的人不是应该住在天上吗?”

“你是怎么从星星变成人,然后从天上下来的?”妥妥眼底的星芒越来越多,看着陆时祁一脸崇拜,“好酷哦,你能教教我吗?”

陆时祁:“……”

这时,院子里好像有动静传来。

姜凝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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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停好车,踩着高跟鞋从驾驶位下来,顺手拎起后座大包小包的东西。

她一袭欧式复古碎花长裙,外罩黑色风衣,头戴贝雷帽,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红唇潋滟,姿容昳丽,从头到脚都透着无与伦比的精致。

这次巴黎之行收获颇丰,不仅买了衣服首饰,在把梵尼斯菲珠宝推向顶奢品牌方面也找到了新灵感。

姜凝心情不错,踩着高跟鞋往屋里走时步履轻快,刚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对着里面喊:“我的妥妥小宝贝,快看妈妈新得的礼裙,仙气飘飘的,可漂亮了!”

话音刚落,她看到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客厅里,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抱着她的儿子走过来。

两人拥有相似的眉眼,放在一起看,活脱脱一个大版陆时祁和一个小版陆时祁!

妥妥高兴地冲姜凝挥手,跟她分享好消息:“妈妈,妈妈,你快看,你最爱的男人从天上掉下来了,是不是很惊喜?”

姜凝望向陆时祁,四目相对间,她感觉大脑懵了一下,直接宕机。

原本精致的脸上瞬间花容失色,连嘴角的笑容都随之凝固。

陆时祁把妥妥放下来,深沉的目光锁着她,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男人冷肃着一张脸,看她的眼神漆黑深邃,像野兽诱捕猎物,无端让姜凝嗅到几分危险的气息。

四年没见,她没时间去想这个四年位居首富,在事业上声名鹊起,活得有滋有味的男人为何突然跑来她家,还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被他盯着,姜凝心底没来由的一慌,她本能地后退两步,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就要往外面跑。

陆时祁见势大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腕将人堵在门口。

姜凝后背抵在玄关处,抬眸间男人颀长的身影笼罩着她。

她的手腕仍被男人宽厚温热的手掌禁锢着,动弹不得。

“你跑什么?”他嗓音低沉,鼻端呼出来的温热气息似有些急促。

因为靠得很近,姜凝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和她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一时间,她的呼吸被他搞乱了。

好一会儿,她平复好心绪,抬眸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陆时祁扯了下唇角:“妥妥不是告诉你了,死而复生,天上掉下来的。”

姜凝:“……”

姜凝现在满腹疑问,陆时祁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大哥带着妥妥出去玩,被他撞见了?

妥妥跑过来:“妈妈,原来人死是可以复生的,爸爸不住在天上了,你以后就不用因为爸爸去世见不到他伤心难过了,你有没有很开心?”

姜凝:“……”

开心个鬼!

难怪她回来的时候见大门口停了辆车,原来是陆时祁的。

他既不喜欢她,又不愿意跟她结婚,更没打算要孩子。

她现在离他远远的,把他最喜欢的工作也让给他了。

姜凝不知道他如今冒出来是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看到她的妥妥聪明可爱,讨人喜欢,他想跟她抢儿子了?

这个猜想让姜凝心头微惊,面上不觉严肃了几分。

有些话她不愿意被妥妥听到,看向陆时祁:“你跟我出来一下。”

姜凝和陆时祁去院子里时,见妥妥想要跟着,姜凝把他堵在门口:“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偷听哦,在屋里等着。”

妥妥不悦地瘪了瘪嘴,乖乖止步。

院里微风吹拂,送来缕缕花香。

姜凝站定后确定妥妥没跟来,直接开门见山地对陆时祁道:“妥妥是我的儿子,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我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有钱有势,我们家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这是澜城,不是你的地盘,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最好收敛一点,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先恐吓一番,又晓之以情,“你工作那么忙,也没时间教育他照顾他,他跟着你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何况你本来也不喜欢意外得来的孩子,我觉得你可以当他不存在,该工作工作,该生活生活,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出现,我们母子肯定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你,给你添麻烦的。”

她一口气说完,等了许久,对面的男人迟迟没有回应,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姜凝寻思是不是威胁的力度不够,正想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比如她二堂哥沈钧舟是刑警队队长,让他最好别太嚣张。

还没整理好措辞,陆时祁终于开口:“说完了?”

他的声线温醇柔和,望着她时眼底也温温柔柔的,似乎有点像……宠溺。

姜凝:“?”

他的态度出人意料,姜凝被他这样异常的目光盯得心里直打鼓,原本打算继续威胁他的话噎回去,再开口时气势上也弱了几分:“……差不多说完了。”

“那该我说了。”

陆时祁上前一步靠近她,深深凝睇着那双日思夜想的眉眼。

四年前她刚离开的时候,陆时祁很是生气。

明明是她无端闯进了他的生活,却说走就走。

他告诉自己,找到她一定要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即便是因为那晚他拒绝结婚的事她不痛快了,她也该给他一个辩驳的余地,他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会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她离开半年之后,他很想问她,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走的那般决绝,他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她离开一年的时候,他什么气也没了,只剩下想念。

他想的是找到她一定要告诉她,他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才拒绝结婚的,他只是希望她能真心喜欢他。

他想说,对不起,他以后再也不口是心非了。

再后来,他只想告诉她,他不苛求她的喜欢了,即便她只喜欢钱也没关系,他这些年又赚了很多钱,他可以把一切都给她。

他只求她能留在他身边。

直到此刻,她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

这是陆时祁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却又跟他预想到的大不相同。

“你当时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他声线喑哑,似在克制着什么。

姜凝抬眸,看到他眼尾不知何时染上微红。

她还未开口,男人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用力抱住。

他抱得很紧,姜凝呼吸有些不畅,下意识想要抗拒,耳边又传来男人近乎哽咽的低喃:“凝凝,对不起……”

“我找了你四年,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