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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辰哥儿虽说?被教养得很好,可依旧不妨碍这他是个私生子的事实。

得亏寻回来了,否则今后还?不知会受多少搓磨。

依太后看来,如此行为不端的女子,其?实很不该再纳入后宫。可她心中虽是这么想,却也总要顾念着皇帝的想法。

所以太后先?是沉下眉头,悠悠喝了口茶,而后缓缓闻道。

“那依皇帝看,该给她个什么名份合适?”

名份这事儿,兹事体大?。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二人之间的关系之所以会破碎得那么彻底,就是因“通房”那两个字搅闹出来的。

其?实后来,李秉稹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都曾想过无数次,如若当时他直接让她做正妻,直接坦白皇帝的身份……她是不是就没有理由离开了?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也怪他当年确实没有那样的魄力与决心,非得彻彻底底这么失去?一次,才能后知后觉晓得,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如今四年后,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些敞开心扉的苗头,断然不能再毁在名份这二字上。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李秉稹无比确定的是,今生今世,都只想要与徐温云长厢厮守,共赴白头。

“母后,后宫自古都是母凭子贵。姜姣丽并未生养,都还?高居妃位,而她为儿臣生下辰哥儿这么个麒麟儿,含辛茹苦将孩子养到?这么大?,教得玲珑可爱……”

“其?次,她确是儿臣真心爱慕之人。当年之事,儿臣行为举止亦有不妥之处,心中多有遗憾,今后不想让她再寒心。”

男人斩钉截铁的声音,响彻在慈宁宫高阔的殿中。

“所以,儿臣想抬她做皇后。

位居中宫,执掌凤印。”

*

*

*

永安街。

别苑。

戌时二刻。

秋阳西斜,万物逐渐沉寂。

平日里这个时候,李秉稹早就出宫,在别苑用过晚膳了。可今日直到?这个点,都一直没有出现在院门口。

他出不出宫倒是其?次。

偏偏还?将辰哥儿带入宫,直到?现在也没个人影儿。那孩子长这么大?,很少同她分离这么久过……

徐温云忧心之下,焦躁地在院中来回踱步,指尖攥紧了巾帕,忍不住就要将事情?往坏处想,惶惶不安道。

“……说?是要入宫给我?讨名份,会不会是诓骗我?的?指不定他就是要将孩子扣在宫中,今后让我?们母子分离?”

经?历过这么多事,徐温云对?男人的信任委实有限。

“夫人切莫这么想,皇上若当真如此狠心,又何须等到?今日?……指不定皇上已经?给您讨了个高出天际的位分,规矩礼仪太过复杂,需要筹备之事颇多,所以才耽搁了呢?”

“您便在别苑中擎等着,保不齐待会儿旨意?就下来了哩。”

可若当真如阿燕所说?这般,李秉稹必会提前派人出宫通传一声的。

正在徐温云思?绪不宁之际,院门处终于出现了辰哥儿的身影,孩子好像是累极了,正被乳母抱在怀中安然酣睡着。

望见辰哥儿的瞬间,徐温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当下倒也并未问旁的,只示意?让乳母先?将孩子抱去?后院好好休息。

或许是习惯成自然。

下意?识的,她又往院门口探了一眼,却并未望见那个日日出现的男人。

送孩子出宫的庄兴,看出了徐温云的心思?,躬身上前一步,低声禀告道。

“云夫人,皇上今夜不得空来。

……太后娘娘方才突发了心悸,皇上得在塌前侍疾。”

以往徐温云每每入宫,太后娘娘都对?她颇有关照,所以现在听了这话,不禁也提起了心尖,急忙问了句,“太后娘娘可无大?碍?”

“云夫人无需担心。

奴才方才听太医的诊断,倒也不是什么大?病,约莫修养几天就能大?好了。”

庄兴眼见徐温云神色一松,又朝前呵了呵身,微顿了顿后,迟疑着轻声道了句。

“……只是太后娘娘发下话来,自明?日起,皇长子每日的功课,都需得在宫中进?行。

无论是平日里讲学授意?的先?生,还?是伴读的书童,就连用惯了的木桩沙袋……通通都得全都挪到?宫中去?。”

“每日巳时四刻入宫,酉时二刻出宫。直到?皇长子能彻底适应皇宫的环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