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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分钟。

不行了。

江一眠锁屏收起手机,仰头靠着门板,大口呼吸。

流畅绝美的下颌线滑过几滴冷汗,顺着白皙的脖颈淌进被衣襟遮住的锁骨窝里。

江一眠喉结动了动,浅棕色的双眸逐渐聚焦,眼底的恐惧慢慢消散,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淡漠。

第二天一早,江一眠照常四点四十起床,出门晨练时,将本来会有专人清理的垃圾收起来准备带出去,刚一开门,就看见门口又静静躺着一盒胃药,与他手中拎着的垃圾袋里的那盒一模一样。

江一眠蹲下身,打开垃圾袋,隔着袋子将药盒拢进垃圾袋里,起身出门。

一路拎着,直到顺着枫桥路小跑进枫桥公园,才扔进了公园的垃圾箱里。

*

转眼就到了七月二十七日。

江一眠一身正装随秦霄出席傅承焰的生日宴。

宴会设在莫丽斯国际酒店,包场三天,里面宾客盈盈,是傅家掌权人的生日宴,也是燕城上流人士的社交盛宴。

江一眠跟在秦霄身后,刚进酒店大堂,手机就震动起来,他一手拎着秦家给傅承焰准备的大礼,一手摸出手机查看微信。

【傅承焰:什么时候到?到了说一声,我下来接你。】

江一眠单手飞快地轻触屏幕。

【江一眠:不用接,我和大少爷在一起。现在马上进电梯。】

傅承焰没回。

秦霄注意到江一眠在看手机,但他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他一夜未眠,满脑子想的都是江一眠,想他为什么没看见那盒胃药,想他到底有多疼,想他对自己的关心,想他以前那副小心翼翼跟在自己身边脸红的样子,想自己被他无微不至悉心照顾的整整八年。

想江一眠漂亮的脸紧致的腰修长的腿,想自己这些年对他的各种幻想,想谢之繁和自己做的时候的感觉,……

秦霄终于确定,自己好像,非他不可。

以前伤害江一眠,他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很爽很兴奋。包括他曾无数次幻想把江一眠锁起来,日日干得他下不了床。

可现在,江一眠说一句身体不舒服,秦霄就会不自觉地想他哪里不舒服?有多疼?该去给他买药了。

江一眠说一句早点休息,秦霄就会不再打扰,努力保持绅士和理智,耐心地等着第二天与他相见。

秦霄头一回想变好,变得被江一眠重新喜欢,就像以前那样。

所以最近他都克制着自己,放纵着江一眠,只为了不让他惧怕自己。

他记得江一眠说过,“来日方长,以后,就不会怕了。”

这说明,江一眠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被自己吓怕了,所以才会退缩,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爱他。

想到这里,秦霄不禁有些恼自己,这段时间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明明知道江一眠没有和傅承焰做。爱,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吓江一眠,得亏人心里有他,不然要是被他吓跑了,他得后悔死。

江一眠还盯着手机屏幕,等着傅承焰的消息,直到电梯里响起楼层到达提示音,他才将手机放回西裤口袋。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袭纯黑暗格高定的挺拔男人立在电梯口。

阴影投下,气场强大,格外威压。

江一眠对上他的目光时,怦然心动。

虽然不知怎么,他今天的眼眸里没有一贯的笑意,反而冰冷沉厉,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低气压,但江一眠并不怕他,反而心下期待着他走过来如常地揽着自己的肩。

可这也只能想想,有秦霄在,还是别给他惹麻烦了。江一眠挥去短暂的情思,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垂眸立在秦霄身后。

秦霄虽然恨极了傅承焰,但毕竟傅家比秦家社会地位高,又突然见着他这副模样扫过自己,一言不发,莫名让他有点怵。

可他不是吓大的,一张脸阴沉着,脊背挺直地开口,“傅大少,我代表我们秦氏集团……”

“秦少爷。”一道柔媚的嗓音响起。

江一眠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是谢之繁。

嘴角有精致妆容都掩盖不住的裂伤,脖颈和手腕有多处还未消散的掐痕和淤痕,知道的可以说那是暧昧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走过来只有几步路,却身形歪歪扭扭,夹着屁股极其不自在。

很明显,那里也伤得不轻。

江一眠突然有些犯恶心。

他先秦霄一步踏出电梯,打算快步走到一旁等候。

岂料被傅承焰一把握住了手,十指相扣,大步进入宴会厅。

秦霄正要上前纠缠,就被谢之繁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腰,周围来往的都是燕城名流,且这次傅家还破天荒地请了这么多记者,秦霄顾及秦家颜面,一时之间脱不开身。面对各界人士的猜疑目光,还有记者的一番追问,他不得不保持秦氏继承人该有的风度,拿出一堆说辞,企图合理解释两人异常亲密的举动。

而另一边,傅承焰拉着江一眠走在布置豪华的宴会厅内,脸上早已没了沉厉,一边穿越人海,一边笑着问江一眠,“这礼物是你送我的,还是秦霄送我的?”

江一眠心跳早就乱了,如实低声说,“是秦老爷专门……”

“扔了。”傅承焰打断他。

江一眠一愣,疑惑地抬眸看他。

傅承焰一把拿过他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盒,随手丢给立在专用电梯前的安保人员。

江一眠就这样被傅承焰牵着手,进入专用电梯,去了顶层带露天花园和无边泳池的总统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