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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神从来不跟全盘否定他的黑粉解释战术配置,也经历过粉转黑。

应该淡定,应该从容。

“我们先离婚。”

钟侓不想以“戴罪之身”跟霍折寒维持婚姻,知道了原主踏入这场婚姻的契机,无论他还是霍折寒都不可能毫无芥蒂。

民政局的名字不是他签的,他看结婚证都不顺眼。

偏偏霍折寒很喜欢那本结婚证。

钟侓不喜欢,他永远不可能喜欢那本结婚证上的合照。

更何况他不知道霍进元有没有利用过钟路的法定伴侣身份给霍折寒挖坑。

霍折寒心口的神经一下子束紧,纵然钟侓可能伤害过霍喻,纵然桌上放着一瓶铁证,听到这两个字依然刺耳。

爱恨纠葛,身处其中苦乐难明,完全抽身却是不甘,像面对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霍折寒宛若强弩之末:“你以为做出这些事的代价仅仅是离婚吗?”

钟侓:“不止,还欠霍总五千万。”

霍折寒:“协议都撕了,凭你空口说的五千万?我就得跟你离婚?然后一笔勾销?”

钟侓突然道:“你知道桌上这瓶是什么吗?”

霍折寒板着脸:“不知道。”

他收到朋友的报告就去追钟侓,路上忽然看见钟侓在广场上跟霍进元接头密谋,他在车里狠狠冷静了十分钟才没有失态地跟霍进元大打出手。

不需要听聊天内容,就知道是霍进元让钟侓下药。

霍折寒倒是期待钟侓能说出个二三来,然而钟侓清晰明确地告诉他——就是你猜的那样。

“是影响发育的药。”

霍折寒哑着声:“今天我没抓到你,你会下吗?”

钟侓:“不会。”

他斟酌坦白被霍折寒打断的“部分”。

“两个月前吧,7月16日,你就当是我突然醒悟,不想再跟霍进元合作了,你应该也知道,我以前的简历水分很大,实际上我不爱什么教育事业。”

“因为我找到真正热爱的电竞事业,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我还认了个哥哥。”

“所以我不想继续帮助霍进元做违法的事,我想堂堂正正当世界冠军。7月16日之前,你查到的,我做过的事情都认。在这之后,我问心无愧。”

7月16日,温馨家庭模式刚开始两天。

霍折寒敛了下眸,这就是钟侓他性情大变的原因?因为电竞,因为朋友,因为钟雲,横竖不是因为姓霍的。他还在吃不合时宜的干醋。

钟侓没用失忆糊弄霍折寒,因为压根说不通。

揣在口袋里的手指攥着,钟侓慢慢道:“桌上的药瓶还有霍进元的指纹。”

“我跟霍进元的通话卡,藏在书桌第一个抽屉的书本里。刚才我跟他的对话也录音了,你可以拿着它报警。”

“在此之前,我们马上离婚。”

钟侓:“我不希望警方盘问时,我跟受害者之间还要写夫夫关系。”

平时被卓饮“善意”调侃弃神都受不了,何况是做笔录。

霍折寒定定看着钟侓:“我要不答应呢?”

钟侓:“那我不会给你录音。”

霍折寒眼里闪过怒色:“你威胁我?”

“是。”钟侓毫不畏惧地回视。

霍折寒胸膛剧烈起伏了下,在钟侓答应他继续维持婚姻关系时,他就曾暗下决心,如果他再让钟侓提起离婚,他必须离。

情况变了,教育家大变脸。

但他给出的承诺,还能收回吗?总归真心是收不回去的。

不离婚是他自私的想法,理性上,他不能再让钟侓和霍喻接触,也断了自己的可能。

“好。”

这一声“好”,几乎咽在喉咙里没有发出实质的声音。

霍折寒拎着桌上装药瓶的纸袋,站起来,心想,原来无论以怎么样的方式离婚,都要伤筋动骨。

他僵硬地走出去,钟侓跟在他后面,表面上看,像是老婆啃鸭脖他拎小吃袋的恩爱夫夫。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是感情破裂的罪证。

“回家。”待两人都上车,霍折寒吩咐司机。

钟侓想了想,还是默默带上自己的鸭脖,袋子装犯罪证据了,没地方放,刚吃两口扔了可惜。

他目不斜视地吃鸭脖,恰好缓解离婚前的尴尬。

就是有些辣。

一瓶拧开的水递到他眼前,握着瓶身的手骨节修长有力,瓶口水波平静,证明手的主人情绪也稳定下来。

“谢谢。”钟侓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舔了下沾了红油的嘴唇。

没有瓶盖,他也不好意思大爷似的把水瓶递给霍折寒,干脆就拿在手上,时不时喝一口。

司机开了一刻钟,正好挨到霍家门口,钟侓才慢吞吞吃完鸭脖,全程堵着嘴。

钟侓没下车,道:“我在车上等你。”

霍折寒顿了下,没有问他要不要收拾东西,钟侓不开口,显然已经把重要的东西搬去基地了,剩下的对他都不重要。

问出口,可能只会得到“帮我扔了吧”的回答。

霍折寒伸出手:“垃圾给我。”

钟侓一愣:“什么?”

霍折寒:“你不下车骨头要扔车上?”

钟侓下意识把一团餐巾纸放到霍折寒掌心,稍后迟钝地想起他可以自己下车扔。

霍折寒上楼去拿了户口本和结婚证。

律师比他先到,拟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霍折寒拿起一支钢笔,在需要他签名的地方签字。

一共才几处位置,用不了半分钟。霍折寒合上笔盖,钢笔尖没有对准笔帽,尖锐地戳中了拇指一侧。

食指抿去墨点,霍折寒重新盖上笔帽,拿着三份材料下楼。

苏姨见他们参加宴会这么早回来,问起了钟侓:“钟先生直接基地了?”

霍折寒:“苏姨,我们打算离婚,这件事先不跟霍喻和我妈说。”

苏姨惊讶地张了张嘴,但看霍折寒凝重的表情,知道没有劝和的余地,“好的,先生。”

霍折寒犹豫了下,道:“把家里所有涉及饮食的餐具、厨具,还有冰箱饮水机全部换了。”

苏姨这下子真的震惊了:“发生什么事了?”

霍折寒:“没事,看着心烦。”

苏姨明白过来,是因为钟先生会做饭吧?离婚了连厨具都看不得,怕睹物思人。

钟侓随便翻看了下协议书,不愧是豪门婚姻,离婚协议书非常之厚,中心思想就是感情破裂,对婚内财产分配没有异议。

他握着笔,郑重地在每一个地方签字,工工整整地写下“钟路”两个字。

啧,感觉像帮别人离婚。

霍折寒见他字体写那么认真工整,跟以前随性的字体都不一样,眼神暗了一下。

去民政局的路不长,钟侓下车前有些好奇地张望了下。

结婚不是他来的,他是第一次。

今天来办理结婚的人出奇多,在马路上就能看见里面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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