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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这个“不爱钱”的人设,是想跟陆擒要什么?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到底是跟他们无关的事。

第四个麻将组成员是临时从员工里抓来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陆擒并不是随口一说,他敏锐察觉到裴容其实对金钱很看淡。除了发的那条微博,裴容现实里没有提一句两亿。

他一直觉得与裴容的关系靠投资维系,他出钱,裴容帮他戒瘾,关系很稳固,哪怕一月一次半年一次,时间排得很远,好像一项长久的人生计划。

看到热搜之后,轰然间地板塌了。

他有种需要寻找新平衡的紧迫感,这种紧迫感让他暂缓了好不容易盼到的七天一次。

他计划了这次海上旅行,目的尚未明确。

袁浒和程识微妙的沉默,让陆擒感到烦躁,干脆把麻将一推,起身去找裴容。

他抽时间上船可不是为了陪这两人打麻将。

陆擒晃了一圈,才发现裴容闷在被子里睡觉,他蹲在床边,扯开一角被子:“不起来看看海景?有大白鲸。”

裴容睁了睁眼,慢吞吞道:“骗谁呢。”

大白鲨倒是有一条。

船舱忽然晃了一下,似乎遇到一波海浪。

裴容眉头一皱,揪紧了被子一角。

这熟悉的反应……陆擒当即意识到裴容想吐。

“你晕船怎么不早说?”陆擒急切地坐到床头,把裴容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搓着他的后背。

裴容难受得在屋子辗转反侧,自己怎么能去搓麻将?!

陆擒浑然忘记叫醒裴容之前对方睡得有多熟,内心万分唾弃打麻将的自己。

艹,以后就是袁浒跪下来求他都不打了。

裴容反应并不大,嘴里不像上次那样含着一口酒,他还能调侃陆擒:“不怕我吐你身上?”

陆擒身体一僵,然后放松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裴容:“别怕,这次吐不出来。”

陆擒懊恼道:“我叫他们返航。”

“别!”裴容连忙阻止,陆擒和他的朋友都是大忙人,有空聚在一起旅行不容易,哪能因为一点小事返航。

“不是说下午三点就能上岸了,我只是有点闷,上岸了就没事了。”

陆擒:“我给你拿晕船药?”

裴容懒得吃:“我睡觉挺好的。”

陆擒干脆脱衣服上床,把裴容抱在怀里,蹭蹭他的脑袋:“睡吧。”

平时陆擒一靠近裴容,就像狗熊闻到了香甜的蜂蜜,熊掌不管不顾往蜂巢里一戳就开始舔。

有时候裴容拍戏中场休息,被助理提醒陆总晨跑经过后面的小树林。

裴容眼里闪过促狭,故意带妆过去,像有了一层保护面具,陆狗熊无处下嘴,只好在蜂巢外面咬牙切齿,偶尔寻了腰间的疏漏欺负。

裴容又气又恼,心想小树林里怎么就没有见义勇为的小蜜蜂陆擒的舌头蛰一蛰。

陆总皮糙肉厚的,估计要大马蜂才行。

陆擒现在老实的不像话。

裴容安心地睡着,午饭也没吃,下午两点醒来,陆擒帮他拿了柠檬汁配烤肉。

邮轮在海上行驶了五六个小时,终于看见一座小岛的雏形。

靠岸之后,工作人员忙着卸货,其他人按兵不动,按计划去海钓,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陆擒:“我和裴容不去了,他晕船。你们自己去吧,工作人员都给你们。”

其他四人的目光看过来,都带点意味深长。

在船上就一起消失那么久,餐饭都是陆擒端的,现在陆擒还任劳任怨地留下来陪他。

啊这,他们想岔了,裴容想要什么得不到?

裴容推了推墨镜,波澜不惊地站在陆擒身边。只要老板不尴尬,他就不尴尬。

在岸上走了一段路,裴容便完全恢复了,没想到他一条咸鱼,居然不适应大海。

陆擒:“怎么样了?”

裴容淡定道:“明知故问。”

他要是不好,陆总能把人都打发走?

裴容的衬衫被海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清隽的身形,额前碎发被吹起,像一只微微斜着翅膀的白色海鸟。

陆擒牵着他走碎石路,往海岛高处的度假别墅走去。

陆擒:“咳,房间没有提前通风,可能有点闷。”

裴容:“海风吹一分钟就行了吧。”

陆擒严肃道:“不够。”

裴容停下来看着他,半山别墅就在他身后,屋檐秀丽,却不及美人一分。

裴容:“你有什么目的。”

陆擒鞋底碾了碾一只无辜的贝壳,发出划拉的声音,他道:“天台。”

晚上银河横贯长空,星星特别好看,而且没有人会看见,真的。

裴容挑眉:“这就是你来私人海岛旅行的原因?”

陆擒:“不是。”

裴容模棱两可:“我得看看。”

陆总像导游一样带裴容参加别墅,带他去了一处宽敞的露台,前边正对大海视野宽阔。

裴容环视一圈,挑毛病:“只有桌子,没床啊。”

就算了吧。

陆擒对答如流:“可以从屋里搬。”

裴容被他的行动力噎住。

“有蚊子。”

“不开灯,点熏香。”

“我冷。”

陆擒揪住裴容的手腕:“晚上最低二十五度。”

还提前看天气预报了?

裴容破罐破摔地坐在大理石长椅上,道:“那你搬吧。”

他刚才参观了房间,里头全是实木雕花大床,床柱子比大腿粗。

他不帮忙,看陆擒一人怎么搬。

陆擒说干就干,嘱咐裴容坐一会儿,自己就下楼了,没提搭把手的事。

裴容暗暗想,要是扭到腰就好看了。

十分钟后,陆擒不知从哪里搬出一个铁艺床出来,显然这么久没出现是在拆床。

先搬再组装,陆擒跑了几趟,最后都拿全了之后,又提上来一个工具箱,叮叮当当地敲起来。衬衫嫌热换成了工字背心,拧螺丝的时候手臂肌肉绷紧,力量勃发,像搏击羚羊的猛兽。

裴容很确定陆擒是第一次安装铁艺床,但看背影熟练得像在工地干了十年。

太阳沉下海平线,刚才还明媚万里,突然起了一阵风,吹来了一阵雨幕。

裴容弯起眼角,唔,看来天气预报没用呢。

陆擒很有经验:“阵雨很快就会过去。”

他争夺分秒,对大雨视若无睹,心无旁骛拼那个复杂的铁艺床。

很多花里胡哨的小零件他都不想安装,但不敢剩下,怕裴容挑毛病。

裴容劝说无果,坐在一张藤椅里,敲着二郎腿,隔着一面玻璃墙欣赏陆擒雨中奋战。

他心情复杂地喝了一口热牛奶。

这世上没有事可以难倒陆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