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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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国君性情暴戾,阴晴不定,金台灭门案震惊一时。
举朝上下都疑惑,为什么这回国师不劝陛下三思,要知道,圣上向来对谢国师言听计从。
事实上,谢玉帛别说劝,他甚至得不到任何外界消息。
他因为功高震主,已经被暴君囚禁于国师府足足半年。
因为他惊才绝艳,能窥天机,在大梁朝百姓心中是当之无愧的圣人,地位隐隐超越圣上。
七月初三,谢玉帛上书请见圣上,被驳回。
次日,上书,再驳回。
直到老太监端着圣旨前来,谢玉帛才知道,早在两个月前,北戎犯边,正中暴君下怀,当即御驾亲征,大有穷兵黩武之势。
谢玉帛眉头紧皱,他有预感大梁百姓即将面对一场浩劫,可偏偏一直见不到暴君无法商议对策。
圣上听信小人谗言,囚他于国师府,君臣情分早就在这半年磨灭,大贤臣都得被逼反。
可是谢玉帛想,暴君无仁,生灵涂炭又何辜。
七月初七,大梁最优秀的国师英年早逝,留下一封信预示天灾,并献出所有家当合计二十万两黄金赠灾。
随后一月,一切尽如信中所言。
大梁有惊无险地度过地动、洪涝、瘟疫之灾,随后……皇帝暴毙。
其胞弟继位,命史官厚记谢玉帛,名留青史。
百姓从劫难中堪堪回神,方知他们的国师因强改天命,受噬而逝,遂家家户户主动挂白绫祭奠。
……
龙干市,全市第二高建筑立荣大厦,顶层。
“对,往前走,那里有个台阶,玉帛,我看到你了,再往前一步——”
手机里的声音循循善诱,诱导着白色西装的青年一步一步走上三层铁架台阶,接着一步跨过天台围栏,一脚踏空——
电光石火之间,白衣青年原本没有焦距的双眼骤然清醒,这一刻,灵魂换人,大梁国师谢玉帛睁开天眼,看清四周,在急促的下坠趋势中一把抓住了外墙的管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天台外缘爬回来,谢玉帛右手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方才有什么东西从手里滑落,谢玉帛垂眸向下望去,一条大道川流不息,光怪陆离,密密麻麻的铁疙瘩碾过,根本看不清地面。
谢玉帛凝神观察了一会儿,收回眼神,慢慢整理如今的情况。
他从天台圆灯的光面中,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年轻苍白,不同的是,覆额短发,奇装异服,如果他不开天眼,凭这个身体的肉眼看不见任何东西——是个瞎子。
作为一个职业素养过硬的神棍,谢玉帛很快接受了魂穿这个设定。
周围的一切提醒他,这里刚刚发生一起跳楼自杀未遂。
谢玉帛眼里露出淡淡冷意,原身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是这绝对是一场谋杀,他甚至不用算卦就能推断出——
原身似乎准备参加重要的聚会,白衣一尘不染,而那个突兀出现在天台的铁质台阶,高度正好超过围栏,原身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最后一脚踏空。
关键谢玉帛他是个瞎子,那个台阶赤色锈迹斑斑,一蹭一个印子,如果没有人指引,一个瞎子,如何能准确地找到台阶,拾级而上,而衣物和手上一点锈迹都无?
开天眼了?
他确定这个天台上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谢玉帛想不明白原身是怎么被引导的,有人千里传音么?
唔,当务之急先解决出恭问题。
这里的一切都对他很陌生,但房屋风水格局之事古今相通,掐指一算,迅速找到了茅房。
就是这茅房跟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凭着大胆的探索精神,谢玉帛精确地站在了一个便池前,就在他准备研究如何宽衣时,眼前忽然一阵阵迷雾,视野回归黑暗。
谢玉帛按在皮带上的手指一僵。
该死,一醒来就用眼过度,加之身体虚弱,这下天眼暂时性不灵了!
这个凉凉的金属扣和皮带是什么,怎么扯不断?
谢玉帛一只手受伤,单手摸索皮带,可能是人有三急加上心里着急,一时间不得其法。
这里的人为什么要增加自己解手的难度?不怕尿在裤子上吗?
英明一世的国师头顶冒出很多问号。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两个人进来,谢玉帛张了张口,耳朵尖漫上一层赤色。
“兄台,我有一事相求……”谢玉帛声如蚊呐。
对方没有反应,谢玉帛怀疑自己声音太小,他把自己受伤的手晃了晃,“行个方便?”
商言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前这个青年,目光触及他空洞的眼神和淌血的手指,微微一凝。
谢玉帛接受过万民朝拜,却被这道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这样看过他。
是谁呢……谢玉帛晃了晃脑袋,本国师被关得太久了,想不起来。
谢玉帛大概以为他不愿意帮忙时,察觉到旁边探过一只手,他说了声“谢谢”,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扣响后,腰带一松,他适时按住下坠的西裤,又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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