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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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让你醒得这么快。”
谢玉帛勾唇,难道本国师会让自己昏上一天?黄花菜都凉了。
“张太监,又有圣旨要读?”
虽然眼前这人老了不知多少岁,但是谢玉帛看人识骨,就算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呵,还把自己当国师呢?”张太监没有牙齿,他动了动嘴皮子,仿佛全程没有张嘴。面对同个时代,却依然风华正茂的小国师,张太监眼里出现了浓烈的嫉妒和不甘。
谢玉帛嘴角笑容一顿,为什么连张太监都记得从前,只有暴君跟傻了似的?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张太监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裂开嘴角,眼皮耷拉地折下来,遮住了整个眼球。
“你说对了,奴才确实有一道圣旨要读,陛下在塞外下的旨,可惜国师大人死了没有接到。”张太监捏着拿手阴阳怪气腔调,“陛下有旨,剥夺谢玉帛国师称号,贬为庶人。”
谢玉帛情绪有一瞬间地上头,暴君能耐了,自己屁事记不住,还能派太监跨越千年来气人。
张太监阴恻恻地笑出声:“此旨不宣,奴才死不瞑目啊。”
谢玉帛疑惑道:“张太监你有事吗?你的宝贝根子当初还不是本国师给你算的风水请葬?”
张太监形容扭曲了一瞬,配上他满脸的皱纹,一下子鼻子眼睛挤成一团,“我和国师当然没仇没怨,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我宣旨的语气都是陛下首肯的。”
这要是回到他刚来那阵子,张太监这么拱火,他可能就跟张太监一起怒骂暴君了。
但是现在……商言戈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担忧生气,大国师就没有立场了。
张太监似乎不知道商言戈也转世了,故意刺激他,谢玉帛脸上装得很愤怒,想让张太监多说一点。
谢玉帛由衷道:“这是什么傻叉暴君!”
张太监:“说起暴君,大国师以前可是对陛下敬爱有加,咱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了,突然嗜血残暴,你听过金台灭门案吗?”
谢玉帛:“在国师府里,有所耳闻。”
张太监好似终于撑开一点眼皮,精明地盯着谢玉帛:“死的一家好几口人,都姓谢呢。”
谢玉帛脸色一变,蹲在张太监面前:“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张太监道,“你不认识姓谢的吗?”
谢玉帛脑海中瞬间飘过薛菁谢忱泊谢忱行等人,末了,才慢吞吞想起上辈子的亲爹亲娘兄弟姐妹,他嘴角一勾,冷冷道:“上辈子的人,本国师早就不记得了。”
张太监怪笑:“你这辈子投得好胎,自然不念上辈子生养之恩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怀胎十月……”
谢玉帛沉默了一下,不太想说这个话题,目光看向张太监的后面,“暴君后来呢?”
张太监:“大国师鞠躬尽瘁,力挽狂澜,但是抵不住陛下残暴,顷刻将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意思就是谢玉帛白死了,鬼听到这个都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谢玉帛按住胸口,被气得要命。
张太监眼里闪过一丝狂喜,突然把自己的手掌按在尖锐的圆形铁圈上,鲜血顺着圆弧溢到四周,无形中有一根根纤细的血线,编织成一张紧密的大网,阵法开始转动。
谢玉帛后退一步,愤怒地看着张太监作妖。
周围狂风四起,吹得竹林鬼哭狼嚎,天色暗下来,幽灵的鬼火跳跃在林间,湿黏黏地贴上人的胳膊。
谢玉帛和张太监两人被锁在一个血红的圈子里,地下埋着山下村子里,全部村民的心头血,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分一秒收紧。
谢玉帛身形晃动,仿佛被无数只手推着,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剥离开来,仿佛有人伸到灵魂深处,扯住他的赖以生存的东西往外拉。
灵台被血气冲得混乱不堪,谢玉帛右手掐着大腿,让自己保持清明。
那血线越勒越紧,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那么大时,再紧一寸,就要嵌入谢玉帛的细嫩的脖子吸血。
“嘭”一声爆炸声响,红线化作漫天的血雨。
“噗——”张太监趴到地上,突出一口黑血来,一下子有出气没进气。
张太监慢慢翻过身,眼睛不甘地看着天空,“你、你……贱人!”
谢玉帛:“怎么,本国师没有生暴君的气,你好像不太满意?”
张太监又呕出一口血来,他利用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村民的心头血做阵法,向每个人索取二十年的寿命,帮助他返老归童。
然而如此邪门的阵法,必须要有人护阵,所以他将谢玉帛引了过来。
他的计天衣无缝,怎么会这样?
他掐指算了算,发现少了一个人的寿元,才让他的天圆阵法有了细微的破绽,被谢玉帛冲破了!
“姜布侬没有回村?”
不可能,有人亲眼看见她回屋休息了!
谢玉帛神色淡淡,当姜布侬说起她是全村最后一个贡献心头血的人,他就猜到阵法是要献祭全部人,这种阵法往往讲究一个都不能少。
他弯腰从他腰间取下一枚玉佩,玉佩两面刻着诡异的花纹,就是那些黑云纹的起源。
谢玉帛疑惑道:“你不就是个普通太监吗?连大总管都没混上,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临死前还要被嘲讽一波没混上大总管,张太监简直想暴起砍人。
张太监眼神微弱,阵法失败,他急剧老去,几乎要变成一堆皮包骨。
他看着谢玉帛手里的那个玉佩,神游到了上辈子。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慢慢升到了御书房附近。陛下带回来一个多智近妖的少年,没多久就封为国师,某天国师提了一句,“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没有像我一样的人”,陛下便四处收罗消息。
但是像谢玉帛这样的天道宠儿,几千年不见得能出一个。
陛下费尽心思找到了一本记录各种玄法的典籍,国师却看也不看,说这是邪术,叫人把它烧了。
那天烧到一半下雨,张太监去添火时,趁机摸走了一小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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