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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断做了个梦,三点半不到,惊醒了,满头冷汗。

他梦到喻白知道他喜欢男人后就开始处处躲着他,跟他保持距离。

梦里的小呆子也不再软声软气地叫他“陆断哥哥”了,而是冷冰冰地改口叫“断哥”,和江徊那几个一样。

猫也送走了,人从他家里搬了出去,有事也不找他。

摆明了一副从此划清界限,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既视感。

陆断睁眼后心悸得厉害,小臂横在额头上喘着粗气骂了句:什么B梦。

要继续睡也睡不着,陆断干脆起来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套衣服,到卧室门口往里看了喻白一眼。

还行,睡得挺踏实。

陆断松了松心。

客厅里,摆摆也蜷在猫抓板上呼呼大睡,陆断花了大几百块钱给它买的猫别墅从来都不睡,二十块钱的纸壳宝贝似的扒着不撒手。

野猪吃不了细糠。

陆断像是抽风了一样,大步走过去,用力在猫崽子头上揉了好几下。

摆摆一脸懵逼地睁眼,伸出前爪,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

“不许叫。”陆断指着它压低声音警告。

然后拎着猫丢进了猫别墅里面,因那个破梦而烦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拎着车钥匙扬长而去。

迷迷糊糊被扔到毯子里的摆摆:0.0?

人类的心思,好难猜。

凌晨四点,江徊鼾声如雷。

一阵催魂般的手机铃声忽然响彻整个室内,江徊“唰”地睁开眼,心脏突突两秒,接通电话。

“江徊,没睡吧?”电话里,陆断懒倦的声音在美妙的夜晚听起来如同恶魔低语,“来一趟?”

江徊:“……”

四十分钟后,拳击馆在一片晨曦微光中开了门。

江徊打着哈欠跟在他断哥后面,眼袋吊着老高,“干啥啊断哥,这么早喊我,不是下周才开业么?”

陆断没说话。

江徊揉了下眼睛,警觉起来,“你不会找我来陪练吧?”

“我肋骨上的淤青还没散呢,断哥你当个人……”

陆断回头看他一眼,“打会儿游戏?”

江徊傻眼,“啊?”

拳击馆二层就有电竞设备,陆断前几天新装上的,陈最和周寻昭喜欢玩,每人资助了一台电脑供他们平时过来的时候,自己玩。

“寻昭相亲怎么样?”陆断开电脑的时候随口问了句。

江徊有点魔幻,“没听他说呢,昨儿下午才相的亲。”

所以他断哥到底为什么凌晨四点不睡觉喊他出来打电脑游戏,聊得确实寻昭相亲的事?

这到底哪个跟哪个搭边儿了?

“昨天下午?”陆断皱眉,“是吗?怎么感觉过去很久。”

“断哥你一晚上没睡?”人不会懵逼了吧。

江徊瞅他断哥一眼,眼睛不经意瞟到电脑屏幕,瞪大眼睛,“你这玩的啥?咱不是打lol吗?”

“没精力。”陆断是在网页上随便点开的一个小游戏,他扫了眼名字,拖着调子念,“…呆呆小猫就酱紫开跳、吧?”

江徊:“……”

陆断:“……”

操,这什么鬼东西。

他放在鼠标上的手指抖了一下,游戏开始了。

陆断:“……”

“游戏名是‘小猫蹦极吗’。”江徊憋着笑,“断哥你念的是小游戏简介。”

其实就是个躲避型小游戏,上面有火烧,下面有安全的平台和刀山火海,每往下一层都有积分,不知道极限在哪。

“。”陆断冷笑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它爱蹦不蹦。”

江徊看了眼屏幕,小猫在他断哥英明神武的指挥下已经掉进刀山了,血条没一半。

而他断哥看起来神色严肃,显然已经认真对敌。

江徊挠了挠脸,没敢说话,自己打lol去。

他输了几把,玩不动了,又开始困。

扭头一看他断哥,居然在走神,屏幕上一个灰色的“OVER”看起来停了很久。

“断哥?”江徊拍他一下,“咋啦?”

昨天下午打拳的时候就兴致不高的样子,怎么今早还这样?

断哥凌晨喊他出来到底干啥?

江徊不信真是单纯打游戏。

陆断被他拍得“嗯”了声,眉头微皱,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不知道,有点担心。”

“慌。”

“要是真接受不了怎么办?”

“又不能来硬的。”

“啧,好烦。”

江徊:“……”

完了,断哥疯了,说的话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啥来硬的?”

江徊这会儿怎么都是只能联想到喻白身上,吓得瞪了下眼,赶紧劝道:“硬…硬来不合适吧。”

断哥不是应该才确定对喻白的心意不久吗?怎么进展这么神速,都到那一步了吗?

“那种事不得水到渠成才行?”

“不能来硬的断哥,这绝对不行,你可千万别冲动。”

“别烦,忍住脾气,真的,你别伤到人家。”

江徊火急火燎地劝了好几句,结果他断哥根本没听,还在那盯着电脑屏幕出神,唇角绷得老直。

“要不还是我给你要文包吧,你看看发泄一下……”江徊说:“顺便提前研究研究?”

“什么文包?”陆断偏头,顿了下,“行,给我吧。”

江徊:“……”

这句话这倒你听见了啊???

喻白早上七点的闹钟,在床上赖了五分钟等身体和大脑开机。

出了卧室就习惯性地往厨房跑,扒在门口探头探脑,“今天早上吃什么啊陆断?”

陆断刚从微波炉里取出牛奶,闻言转过身,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喻白漂亮的脸蛋上停顿两秒,忽然笑了下,“早。”

“早啊。”喻白愣了愣,拨拨自己睡乱的刘海,很执着地问:“吃什么?”

“你最喜欢的南瓜三明治,还有你不喜欢的牛奶。”陆断清了清嗓,眼看着喻白的小脸垮下来,“那也得喝,就一杯,必须喝完。”

喻白瘪嘴,“喔。”

陆断端着牛奶走过去,推了推喻白的肩,催促道:“洗漱了吗?就知道要吃的,快去。”

喻白小声“切”了下,伸手揉了揉跳到他身上的摆摆的脑袋,刷牙洗脸去了。

陆断这顿早饭吃得有点爽。

怎么说呢。

小呆子看起来还是平时样子,并没有他想象中可能会发生的那种生疏和不自在。

他担惊受怕一早上的心安定不少,人也没那么烦躁了。

喻白知道他喜欢男人后没有避开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不自在。

果然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要不是在车上给喻白系安全带的时候,喻白抿起唇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往后躲了一下,陆断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没说过自己“喜欢男人”的话。

喻白害羞了。

开始把他当男人看了。

陆断心情愉悦,顿感前途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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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的日子持续了两天,周三这天,喻白的爸爸妈妈周三要回来了。

陆断坚决不同意喻白把猫也一起挪回家。

“叔叔阿姨就回来七八天,你折腾猫什么,我帮你照顾,你想看它随时过来,又不是没钥匙。”

“那也行,那就辛苦你了啊。”喻白想了想,补上一句,“陆断哥哥。”

陆断“啧”一声,“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下午四点,飞机落地,现在三点四十。

喻白坐在陆断的车副驾上,好几次诚惶诚恐地转头瞅着陆断,“你答应过我的啊,不可以跟爸爸妈妈说我谈恋爱的事,还有军训……”

“知道。”陆断有点不耐烦,“早上醒了就在念,你再提你那破恋爱一次试试?”

尽管喻白一次没提名字,但“季述安”三个字已经在他脑子里转大半天了。

小呆子和那个烂人有过一段就已经够让他心里长刺的了,还提起来没完。

喻白怯懦,“那我不是怕你……”

“1。”陆断凉飕飕地扫他一眼。

喻白立马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越靠近机场,他搓手的频率越高。

“你紧张?”陆断抓着方向盘的手心在冒汗,“接叔叔阿姨你紧张什么?”

他现在才是真有点紧张。

喻白垂眼,突然有点哽咽,“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爸爸妈妈从他上了大学开始就变得很忙很忙,天南海北地到处飞。发消息、回消息几乎都是断断续续,基本不在一个时间段上,连视频电话的机会也很少。

喻白很想他们。

陆断默了下,抬手轻揉了下喻白的脑袋,“一会儿不就见到了?不哭了,乖。”

喻白哼哼唧唧地“嗯”一声。

这个时间机场人来人往,喻白的手腕被陆断牵着,说是怕走散。

其实怎么会呢?但喻白就是傻愣愣地让陆断拉着了。

因为他觉得陆断个子高,穿了一身黑还戴帽子,爸爸妈妈出来肯定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