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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好似有人正拦腰抱她疾步前行。

熟悉的雪松香就在鼻端,她从前多贪恋这宽阔坚实的胸膛呐。至少直到在栖霞,她亦是十分怀念。

她也不知此时的怀抱究竟是真是假,只是委屈地抽泣起来,“公子……”

她想起方才父亲问她,“谁家的公子欺负小七啊?”

她恨不得此时就抓住眼前的人去向父亲告状,告诉父亲,“就是他,就是这个大坏蛋。”

父亲必会给她好好出一口气,若父亲不能,父亲那个客人定然是能的。

那客人身上带的刀可不是普通的刀,那人,便也定不是普通的人。

可她眼皮沉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又怎么抓他去向父亲告状,她轻叹一声,“公子不要欺负小七……”

抱她的人好似微微一顿,她好似听到那人亦是温声应了,“不欺负。”

她抓紧那人的衣袍,从而更加靠近几分。

那人又道,“不再欺负小七。”

小七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路。

不做山,做水。

而她的身子远比她的脑子更加清楚如何做水一样的人。

如何去滴水穿石,如何去劈山凿河。

她在朦朦胧胧中勾住了那人的脖颈。

那人一僵。

她不知道此时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但她的身子的的确确地比她的脑子先一步行动了。

这也许是她从前想做,但却从来不敢去做的事,但趁着此时,她便这样做了。

那人的怀抱比先前更加牢实,似乎还在微微叹息,“小七......”

她连连打着喷嚏,喷嚏声是真切的,那人胸膛的起伏亦是真切的。那便当成真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她想,你瞧,小七,公子是好哄的。

他从不是一个难哄的人,那你从前为什么不能好好哄他呢?

你若好好哄他,他亦会好好待你。

山与水是能共存的。

她喃喃道了一声,“公子,小七好疼。”

隐约听见那人声腔和软,“医官就要来了,再等一等。”

再醒来的时候,外头风声已停,中军大帐还似入夜时候那般暖和,公子的卧榻也似青瓦楼那般温软,厚厚的鹅毛被将她好生裹着,青鼎炉也在一旁熊熊燃烧。

公子与医官立在帐门,正低低地说话。

听见医官叹道,“真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姑娘小产后怎不好好调理呢?”

摇曳的烛光映得那人神色不定,那人眉心蹙着,“小产?”

“公子竟不知道?”

那人怔然,“何时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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