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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如今手握半个坐标点位,诸多大国虎视眈眈,若是在这时强行进入联合调查署抢人,正中对方下怀,难免贻人口实,落下个同党贼窝的嫌疑。

现在的困境是,能秘密潜入调查署的生物躲不过激光射线。

若是派个能力强的诸如御君祁、慕容煊之流强行突破高功率哨位仪,那简直跟拆了调查署没两样,那必然是‘秘密’不了一点。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根树枝从茶几下探了出来。

特别行动组怪物着实不少,什么变异的小兔小鸟小蜥蜴都有,乍然见了一枝会动的变异植物,大家也是见怪不怪。

慕容煊暗想,对于江与临洗不清贼首嫌疑的这件事,还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变异植物跳上茶几,抖了抖三根树枝。

是三枝九叶草。

众人默默挪走水杯,免得有什么花粉树叶落进杯子里,要是误食了三枝九叶草,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翟远州单手盖在杯口:“肖成宇,你今天没给花浇水吗?九叶草怎么跑这儿跳舞来了。”

宠物都随主人,三枝九叶草也不例外。

它脾气大得很,闻言一转头,树枝狠狠抽在翟远州手背上。

翟远州反手曲指,准备给这株叛逆的植物一点教训。

肖成宇却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惊呼道:“三枝九叶草!”

翟远州手顿了顿:“我还没动它呢,你叫那么大声干吗。”

肖成宇激动得语无伦次,猛拍着翟远州的大腿:“翟指挥!是三枝九叶草啊!”

翟远州被拍得轻嘶一声,想不通一只没有战斗力的变异兔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劲,他攥住肖成宇手腕:“我知道这是三枝九叶草,不用拍着我跟我说。”

“它是植物,植物没有生命磁场波动!”

肖成宇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翟远州:“高功率哨位仪不会攻击走廊里的绿萝,就不会攻击九叶草!它可以给临哥传递消息,送解毒药剂!”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眼神一亮,齐齐看向茶几上的三枝九叶草。

三枝九叶草挺直枝干,用树枝拍了拍胸口。

慕容煊不是很信任一棵草能担此重任,迟疑道:“它能行吗?”

三枝九叶草表示:没问题。

问题太大了!

三枝九叶草背着拇指长的解毒剂,躲在绿萝后面瑟瑟发抖。

怎么没人跟他说,联合调查署里有这么多人类啊!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八只、九只。

一只、两只……

由于三枝九叶草只有九片树叶,所以它只会从一数到九,它数了三个九以后,默背了一遍九九乘法表,得出在场有29只人类的结论。

太可怕了。

它上次见到这么多人类还是上次!

三枝九叶草揪过身后的叶子,看这片树叶上画着的简易地图。

它现在是在……

在办公区!

想要找到江与临,要穿过综合办公区,绕到楼后去。

地图上的箭头显示,后门在物业布草间附近。

可是物业布草间在哪儿?什么叫布草间?

【每隔半小时,物业的服务员会推着餐车,来办公区给他们添咖啡茶水,你要是找不到,就多等一会儿,等餐车来了,趁人不注意跳到餐车上,再等餐车推回没人的地方,就是布草间了。】

九叶草回想着翟远州的交代,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

找不到布草间,就……就等餐车!

它潜伏在绿萝后面,把自己种进了土里,十分隐蔽,别说是远远看过来,就是走到盆栽处来看,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九叶草本着来都来了原则,把根须探进土里,狂吸土里的氮磷养分。

好高级的营养肥料啊。

九叶草眯起眼睛感慨,联合调查署的物业真好,不仅有专人端茶送水,连盆景都有这么好的养料吃。

联合调查署待遇这么好吗?

连绿萝都施肥?

太奢靡了!我要把土里的养分都吸光!

九叶草一顿狂吸,疯狂进行光合作用。

等餐车来的时候,它吸得都有些醉氧了。

虽然很舍不得土里的肥料,但它还是记得正事的,九叶草恋恋不舍地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狗狗祟祟撩开绿萝叶,趁人不注意‘嗖’地一下跳上了餐车。

耳边是餐车车辆滚动的咔咔声,偶尔还有人类路过的脚步声、交谈声,九叶草吓得蜷缩起来,用树叶抱着解毒剂试管,止不住地发抖。

早知道不吸那么多营养了,现在吓得好想吐。

它听到推车的服务员小姐用英文和人交流。

服务员小姐问:“请问您喝什么?咖啡、茶水、牛奶、橙汁,还有可乐。”

那人回答:“咖啡吧,再倒一杯冰可乐。”

九叶草惊呆了。

还能选两种?

贪污了吧这些人?餐费不超标吗?怎么走得报销啊?经费这么充足的吗?

特别行动组的饮料一般只有两种。

水和冰水。

水是从水龙头里接出来的水,冰水是江与临看谁不顺眼,糊谁脸上的冰水。

真该让江与临看看其他部门过的是什么富裕日子!

在特别行动组,吃个蛋黄派都要靠抢的。

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狼性的企业文化呢。

九叶草一边吐槽,一边从树叶后探出眼睛,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对特别行动组的一切都感到特别新奇高档。

许是看得太入迷了,根本没有听周围人在讲什么,直到一只手戳了戳它的叶子,九叶草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暴露了很久。

戳它的人说:“这里怎么有一棵草?谁放这儿的?”

九叶草:“!!!!!”

服务员小姐说:“可能是哪个阿姨放这儿的,我早上看到她们在移栽绿植。”

九叶草一动不敢动,生怕有人拨它的树叶,看到树叶下面的解毒剂试管。

有人说:“你们物业管理怎么做事的?赶紧拿走,脏死了。”

服务员小姐拿起九叶草躬身后退,说:“好的,好的,我这就把它拿走,实在抱歉,请您谅解。”

那人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音,端着咖啡杯傲慢地走了。

九叶草睁开眼,将那人的杯子上印的图案拓在了心里。

事精,嫌我脏是吧。

小爷等会儿就去你水杯里洗澡!

服务员小姐只当九叶草是哪儿拔下来的杂草,随手扔进楼梯间的垃圾桶,九叶草趁服务员洗手的间隙爬出垃圾桶,贴着地脚线一路小跑。

一路上往来人员不少,九叶草贴着无数脚边蹭来蹭去,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好在它足够矮小,走廊里的绿植也多,总能找到藏身之处,将自己隐蔽起来。

办公区的人太多了,杯子也多,而且那些人的杯子长得居然一样!

它趴在柜子上努力辨认,最终放弃了报复计划。

还是先找江与临更重要。

眼看服务员小姐推着餐车越走越远,九叶草一狠心,大着胆子从柜子上一跃而下。

‘扑通’一声轻响。

九叶草摔进了咖啡壶里。

好烫!

植物就没有不怕热的,更何况咖啡壶的水足足有85°。

九叶草瞬间晕了过去。

等它再醒过来的时候,壶里的咖啡已经完全凉了下来。

九叶草不知自己被泡了多久,泡的浑身又痛又涨,竟然连叶片都被浸成了咖啡色。

对植物而言被,热水浸泡是仅次于烈火灼烧的酷刑。

九叶草默默哭了一会儿,痛得恨不能立刻死了。

它只是一株草,不该承受这些的。

可是它还没有把解毒剂带给江与临。

如果没有江与临误打误撞地买下它,它早就死了,所以只要能帮到江与临,再痛死一次也无所谓。

九叶草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抱着叶片中的解毒剂试管,仿佛这根小小的试管能带给它无尽的勇气。

好在解毒剂的试管足够隔热,抱起来依旧是冷冰冰的。

就像江与临的异能,让植物情不自禁地喜欢。

九叶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爬出咖啡壶。

天色好像已经很晚了,太阳都落山了。

走廊里的灯很亮,还有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怪物的嘶吼或者人类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