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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君祁再一次把江与临带回了巢穴。

如江与临预料的那般。

他流了足够多的血,鲜血的味道可以把这只怪物吸引过来。

怪物会忘了他,但不会忘了吃。

对于这一点,江与临很有信心。

当御君祁把他带到冰棺旁边时,江与临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怪物放藏品的地方,江与临对这里并不陌生……各种意义上的不陌生。

御君祁听见笑声,非人感很强地侧了侧头,触手卷起江与临,放到棺盖上。

触手缓慢游走,吸盘吞噬着浸满作战服的鲜血,一条触手覆在肩头伤口吮吸揉捏,挤出更多的血来。

江与临闷哼一声,触手微微停顿,很快又继续动作。

御君祁俯下身,黑白分明的眼珠毫无感情,仔细观察满身是血的美味人类。

好香。

江与临喉结上下滑动,虽然知道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可当看到御君祁离他这么近,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吻上去。

他们已经很多天没见了。

怪物听觉灵敏,听到江与临吞咽口水的声音后,目光自然下移,落在了江与临喉结上。

一条触手探过来,好奇地拨弄着脖颈上那个凸起的圆球。

江与临急喘一声,下意识屏住呼吸。

御君祁垂眸凝视眼前的人类,无数凌乱景象在眼前闪过。

那是什么东西。

画面闪过太快,除了一些彩色光块外,御君祁什么都没有看到,祂努力去看,却忽然心口一痛,低头呕出一大口血来。

江与临猛地坐起身:“御君祁!”

御君祁唇角挂着血丝,转动眼珠看过去。

江与临眉梢紧皱,眼中满是怪物读不懂的情绪。

御君祁突然觉得一阵烦闷,扬手挥开眼前的人类,化成一团触手‘嗖’得离开了。

江与临猝不及防,被御君祁推倒在冰棺上,摔倒刹那眼前一片漆黑,因为大量失血而模糊意识直接空白了几十秒。

将将止住血腹部伤口霎时撕裂,鲜血顺着棺盖簌簌淌下。

江与临动动唇,低声骂了句脏话。

怪物如果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人类是很难发现的,尤其是御君祁这样的高等级怪物。

被带回巢穴的前三天,江与临根本不知道那只怪物躲到哪里去了。

这次怪物饲养人类饲养得很不上心,没有捕捉来什么其他怪物或者人类喂养祂的藏品。

整座巢穴一片死寂沉静,仿佛只有江与临一人。

对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腹部的贯穿伤比想象中更难恢复,纵然江与临身体与精神都恢复最巅峰状态,还是在第三天晚上因感染而高热,烧得神志模糊。

看来御君祁确实彻底忘记他了。

也不会因为他受伤和生病而过多关注。

章鱼诱捕计划之——

通过流血与虚弱状态引起怪物注意,制造相处机会。【失败】

江与临抬起头,看了眼星空判断时间。

今天是初三,一轮弯而窄的新月挂在天边。

月色迷蒙,繁星漫天。

仰头低头间,竟引发一阵剧烈眩晕。

江与临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正在这时,一双手撑在后背上,半揽着将他扶起来。

“你没事吧。”扶着他的人问。

不是御君祁的声音。

江与临眉梢轻皱,转过头刹那,冷清淡漠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是一张酷似齐玉的脸。

江与临恍若置身梦境,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思绪如潮水倾泻,早已褪色的旧事在这一瞬穿越时空,历历在目。

回忆死而复生,纠缠成层层漩涡,撞击在理智的堤坝上。

江与临只迷离了半秒,就很快清醒过来。

不对,这不是齐玉。

江与临霍然直起身,盯着那人问:“你是谁。”

那人似是被江与临吓了一跳,愣了愣才说:“我是齐廷。”

江与临恍惚一瞬:“你姓齐?”

齐廷看到江与临身形微晃,赶紧扶住他胳膊:“对,有什么问题吗?”

江与临摇摇头:“没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齐廷回答:“殿下养的狗晚上总是叫,入梦来大人说,可能是换了地方不适应,让我来旧巢取些旧物给狗铺窝。”

江与临捕捉到重点:“旧巢?”

齐廷点点头:“是的,殿下说这里味道太杂,祂不喜欢,把家搬到了新建的宫殿里。”

江与临从来不是个多容易伤情感怀的人,或许今晚发烧烧昏了头,又或许是今夜新月太弯,在知晓御君祁搬离了这座巢穴时,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惝恍。

无论听旁人怎样讲御君祁因失忆性情大变,都比不上亲身感受真切。

江与临缓缓侧过头,端看齐廷那和齐玉无比相似的眉眼:“你跟着入梦来做事,他就没说过……你很像一个人吗?”

齐廷弯起眼睛:“你是说齐玉吗?”

江与临对齐玉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深刻到只是听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一阵心痛。

“你知道齐玉?”江与临问。

齐廷笑了笑:“当然,齐玉是我堂弟,听说他和神王殿下颇有渊源,入梦来大人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把我调到身边做事。”

江与临定定地看着齐廷:“你是融合者?”

齐廷点头道:“是,缅因猫基因融合者,不过对外我都称是猞猁,听起来厉害一点。”

江与临:“今天怎么不说自己是猞猁了。”

齐廷眉眼含笑,语气温柔:“猞猁是凶兽,你瞧着伤得又很重,我担心你害怕。”

江与临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我害怕?”

“我都回答你好多问题了,”齐廷扶着江与临在岩石边坐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江与临眼眸微垂,瞧着石壁上冷清如水的月光:“江与临,我叫江与临。”

齐廷猛地瞪大眼睛,受惊般往后挪了两步:“你就是江与临?”

江与临眼皮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怎么?我竟然这么出名吗。”

齐廷说:“歧矾山没人不知道你,你是王后娘娘。”

“……”

江与临难得语塞几秒:“你拿了东西就回去吧,叫入梦来到这里见我。”

齐廷犹豫片刻,又看了江与临一眼,点点头:“好的,王后……”

江与临冷冷抬眸,一记眼刀。

齐廷改口道:“好的,江与临大人。”

*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岩洞中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入梦来穿过黑暗悠长的巢穴,站在了江与临对面。

江与临仍旧坐在石壁下,笼着半身月光,似明似暗。

入梦来鼻尖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它低下头,看到江与临脚边聚了一摊血。

江与临静静坐在那儿,眼睑低垂,不知在思忖些什么,对满身伤痕毫不在意,仿佛那血不是自己身上流出的。

“你找我?”入梦来率先打破沉默。

江与临眼神逐渐聚焦,目光落在入梦来闪烁着微光的鹿角上,开门见山:“那个齐廷是怎么回事?”

“他啊,”入梦来抖抖鹿耳,说:“他是齐玉的叔伯兄弟,算起来和神王殿下沾亲带故,又是商学院学管理的,我就让他管着歧矾山账务,按你们人类的称谓来算,他是歧矾山的财政部长。”

江与临显出几分惊讶:“歧矾山还有财政部呢?”

入梦来瞪圆眼睛:“不然呢?歧矾山的融合者数量堪比一个小型基地,你和神王殿下不管杂事,难道这些庶务就没有了吗?所有章程都是我和荆鸿一条条制定的,我们人员体系可完整了。”

江与临点点头,夸了句‘不错’,又问:“这个齐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入梦来回忆道:“他是最早几批过来的融合者,很早就在歧矾山了……你没见过,一是你本来就不管融合者那边的事,二则嘛,神王殿下之前交代过,不许齐廷出现你面前。”

江与临:“御君祁也知道他?”

入梦来:“我在灵境幻境见过齐玉的样子,第一眼看到齐廷就觉得眼熟,确定他与齐玉的关系后,就把这事报给了神王殿下。殿下当时说,要我注意点,不要让你见到齐廷,他和齐玉长得实在太像了。”

江与临看向入梦来:“那今天我为什么又见到了?按你所说,齐廷在融合者中也颇有地位,取东西铺狗窝这样的事,不该他由来做吧。”

入梦来叹了口气,很痛快地承认:“没错,我是故意让你见到他的。”

江与临问:“为什么。”

入梦来有些紧张,前蹄轻轻在原地换踏:“你见过神王殿下,有什么感觉?”

江与临冷冷道:“是我在问你。”

入梦来咬牙说:“神王殿下不记得你了,而且变化很大。”

江与临没有言语,只是扬了下巴,示意入梦来继续说。

入梦来徐徐垂下鹿眸,纤长的眼睫不停抖动,将内心的挣扎完全暴露在江与临面前,可他没有遮掩,也不知该如何遮掩。

“我本来很讨厌你的,”

入梦来说:“你迷惑了神王殿下,让祂变得不像一个怪物,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相处得还不错,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也很有趣,你是个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的人类,对怪物很好……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江与临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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