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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明浠眨眼,“报道还要带录取通知书啊?”

这句话问出口,下一秒,她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些许无语。

开学要带录取通知书,这对于读过书来的人,应该是常识。

但对贺明浠不是,因为她习惯了去哪儿身边都跟着人拎东西,可今天报道不一样,家里人说不能凡事依赖别人。否则以后接管公司了,她去依赖谁?

贺明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补的,说:“那我今天先回吧,明天带了通知书再来找你报道?”

“今日事今日毕……”温礼说,“你把通知书放哪儿了?”

“家里……吧?”

顿了会儿,贺明浠补充:“就是我单独住的那个家。”

温礼点头:“好,我让温桃开车送你。”

温桃是温礼的堂妹,跟贺明浠同岁,这学期刚考上栌大的文学硕士。不过跟贺明浠不一样,她没靠家里打点,是自己辛苦备战考上的。

他们家的人也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风严谨,尤其是学习上,从不给开任何后门,纯靠自己。

其实贺明浠家里也差不多,她家的公职人员多,几个兄弟姐妹都是凭自己本事考上大学的,考公考编也是,就连贺明浠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靠自己笔试拿到精英中学的入学名额。

唯独她贺明浠,天赋全点在了外貌上,脑子是一点光都没沾。

越是有社会地位的家庭,就越是在乎学历,堂堂贺氏,总不能出个连学历都拿不出手的学渣,只能放下原则给贺明浠安排走后门。

雄厚的家世背景摆在那儿,即使贺明浠在学习上是废物一个,她的学历仍然非常漂亮。

贺明浠也知道自己是沾了家里的光。所以这次家里安排她读MBA,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老实接受了安排。

温礼给堂妹打过去电话,一时间无人接听,贺明浠无聊地在一边等着。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丝毫没有想过自己完全可以打个车回家拿。

贺小姐没这个自觉,温礼只能说:“走吧,先去我办公室坐着等会儿,我处理完事情送你。”

“哦……”

贺明浠没意见,听从安排。

虽然生活上是个米虫,好在听话。

跟着温礼上楼,办公室里除了温礼,还坐着几个老师,不过都有年纪了,有两个看上去已经是爷爷的年纪。

无一例外都是儒雅的四眼。

贺明浠在心里嘀咕,要在栌大应聘当老师的的话,难道戴眼镜是硬性要求吗?

几个老师一见温礼带进来个年轻女孩,扶着眼镜看过来。

这一看,差点没把眼睛闪瞎。

粉色的小女孩,连头发都是粉的,穿得也鲜亮。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打扮。

一个老教授问:“温老师,这是你这学期要带的学生啊?”

温礼点头:“对。”

老教授笑着说:“蛮时髦的小女孩。”

温礼面露微笑:“是啊。”

贺明浠又看到温礼笑了,可等温礼再转头再看她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又重新变得淡然。

“……”变脸好快。

学校的电费是真不要钱,贺明浠坐在办公室里,穿着单薄的小挂脖衫和短牛仔裤,没一会儿就觉得冷了。

本来还觉得空调开这么低,难道那几个老老师不会觉得冷吗。但一看老老师们不但穿着长袖,甚至还额外穿了件小马甲,说不定衬衫里面还有件打底,顿时又理解了。

要是把温度调高,估计老老师们会热吧。

贺明浠抿抿唇,刚抬起屁股,想出去躲躲冷,眼前突然被递过来一件夹克外套。

“披一下,空调比较冷。”

是温礼。

贺明浠愣了愣,接过:“哦,谢谢。”

等温礼转身,她又叫住他:“那个,温……老师。”

好奇怪,为什么要管他叫老师,可是不叫老师,能叫什么?

从来没觉得老师这两个字这么别扭,是在国外待久了所以中文烫嘴吗?

温礼对这个统共没见过几面的老婆叫自己老师的事实接受得挺快,没有任何诧异,回头:“嗯?”

“还有多余的吗?”贺明浠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大腿,“盖腿。”

双腿乖巧并拢,手搭在膝盖上,贺明浠朝他干巴巴地咧了咧嘴。

男人扬了扬眉。

“没有,我就带了这一件。”

“那算了。”

贺明浠搓了搓膝盖。

她的膝盖粉粉的,温礼不太清楚是不是因为被冷到了。

毕竟她全身上下除了白,就是粉。因为化了妆,所以脸上的粉晕让人有些看不出来是化妆效果,还是被空调吹的。

两分钟后,温礼帮她从一个老老师那里借了条小毛毯。

这下总算舒服了。贺明浠坐在一边安心地玩起了手机。

快到中午的时候,温礼终于忙完,开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没说话,贺明浠坐在副驾驶上埋头专心打手游,用游戏掩盖没话说的二人空间,中途温礼接了个电话,是温桃打来的,问他什么事,温礼说没事,反问她报完道没有。

“报完了,你老婆呢?她来报道了吗?”

“来了。”温礼言简意赅。

“居然来了?那我赢了嘿嘿……”温桃的语气听上去很得意,“我跟温征哥打赌,赌你老婆今天会不会乖乖来报道来着。温征哥听人说你老婆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是有名的逃课大王,作业都是找人替写的。但是很多人排着队给她写,因为她价钱给得特别高。”

温礼没对小妻子在留学期间的行为做出任何评价,淡声说:“拿人当赌注很不礼貌。”

“好吧,对不起嘛,总之来报道了就好,说明你老婆也没他们家里人说的那么叛逆,还是可以拯救的。”

“温礼哥,我看好你。”

挂掉电话,温礼瞥了眼副驾驶上专心游戏的贺明浠。

上次见到贺明浠是在结婚那天,她那会儿还是一头黑发,头上戴着钻石头冠,一身曳地白纱,华丽大方。

然而现在,一头饱和度低的粉发,张扬的穿着,从两年前婚纱店里端庄的人偶公主变成了芭比橱窗里的个性娃娃。

很难想象这是印象中的那个贺小姐。

不过没看出来有多叛逆,除了缺少点作为学生的常识,倒是挺服从安排的。

然而等到了她独自居住的家,温礼决定收回对贺明浠的片面评价。

这位小姐不是芭比橱窗里的,是狗窝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