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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渊没有躲闪,只是拧眉忍耐着:“你咬断我的血管,啖肉饮血倒也?罢了,只是我死了,你义父和阿爹该如何??”

不用他说,小萤也?知道,若不狠狠咬他一口,如何?能消此时怒火?

透着铁锈的血味扩散在唇齿间?,他钳住自己手臂的大掌就在腰际。

只要他愿意,动四分蛮力就足以折断她的肋骨,叫她当?场吐血毙命。

可他却只是虚虚地?扶着,不曾催动半分气力,好整以暇等着她自己放弃。

这倒显得她有多么气急败坏,虚张声?势。

小萤很不喜这样穷途末路之感,终于是慢慢松开了口,凤渊脖颈的血涌了出来,湿了衣领。

他不松手,小萤就只能靠在他的肩膀,看着被她咬开的肌肤渲染出朵朵刺眼的红梅……

食了一日稀粥,咬人都比平时短了些气力,还是没能一口咬断血管……

凤渊也?没有说话,感觉到狂躁小兽被血腥安抚,得了片刻安稳,才?将?她扶正,继续说道:“七年前的旧案,不易翻供。想要盘活这案子,孟准只能以身入局,引出当?年杀他全家?血案的元凶查明真相。到那?时,或许能还家?人和他自己一个?清白。”

小萤不信地?看着他的眼,喃喃道:“我要如何?信你这话。”

凤渊原本想说,信与不信又有何?妨?

她此局败落,上位者话之真假,何?须向?败者引证?

可此时女郎的脸上,再无平日的散漫笑意,她的嘴角还沾染着血,眼圈也?红彤彤,盛满着说不出的憔悴,仿佛再说一句重话,

他认识的那?个?小萤,就此破碎……

凤渊动了动唇,话便不受控地?说了出来:“我以阿母的名?义发誓,定会护孟准周全……”

话音刚落,他便后悔,不该说出这般赌誓蠢言。

小萤慢慢蹙眉,大眼也?满是疑惑:凤渊方才?的话,应该是真心的。

她自知与凤渊身份实力的差异,他如今掌握了满手把柄,占尽上风,就算要诓骗,也?不必如此与她毒誓。

正因如此,小萤抬头看着凤渊,终是不解问?:“你这般行事?,意欲何?为?”

凤渊张了张嘴,有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却像潮汐,缓缓退下,最后只是嘲弄勾了勾嘴角,免得自己再说出什么愚不可及的话来。

一时,二人间?拉紧的弓弦倒是略有松缓,看着他脖颈上还在淌血,小萤想要用衣袖替他擦拭。

凤渊却并不领情,偏头躲开。

这一口,算是他活该。

这女郎总是不遗余力地?维护着她羽翼之下的人,亦如阿原,还有她的义父、阿爹。

而他凤渊从来不是闫小萤的什么人,所?以这女郎骗他、伤他,从无所?顾忌。

就好似在荒殿时初遇那?般,无意间?舍了他几许暖阳温脉,便潇洒挥挥手告辞,转头再也?不来。

小萤又转头拿了帕子想给他擦拭,可是凤渊却再次挥开了她。

小萤干脆歇手道:“我想见义父和阿爹他们……”

凤渊却笑了:“闫小萤,你现在有何?资格跟我谈要求?真拿自己做了我的殿下?”

小萤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坐回到了床榻上:“商有道被我杀了,他临死前说,他唆使的那?些盗贼,有许多是从凤尾坡过来的。”

她的情绪一向?转圜很快。

前一刻还与凤渊生?死相对,这一刻便泰然转移话题,给自己找些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凤渊略带讽意勾了勾嘴角:“所?以呢?”

“你如此多的动作,无非是要架空陈诺,取他兵权,出兵收复凤尾坡。既然布下的棋局,还没有收尾,应该也?没时间?与我几多消磨?天如果再冷些,用兵的好时节可就要过去了!”

凤渊转头看向?闫小萤:“何?人同?你说,我要出兵凤尾坡的?”

凤尾坡就在连江以西,却是魏国的地?界,或者准确来说,二十年前是大奉的地?界。

这处地?界,一直是两国必争之地?。而当?年凤渊的母亲曾经屯兵此处,而就在七年前,凤尾坡再次落入到了魏国的手中。

不过失落此地?后,两国倒是维系了几年的平和,直到最近江浙水患频发,盗贼不断,就连魏国的许多亡命徒也?趁乱乘舟而下,滋扰大奉百姓。

眼看着魏国又要趁此开疆扩土了。淳德帝一直有心收复,可惜江浙之乱未平,朝廷也?无出兵的本钱。她为何?突然这般言语?

小萤笑了:“你先前给陈诺的谏言,不就是想要劝服他暂时放弃鼎山,奇袭凤尾坡吗?”

凤渊问?她:“你从何?推断出来的?”

小萤仰着脖子:“推什么断!我可没你和慕寒江那?爱分析人的弯肠子。我趁陈诺不注意,入了他的帅帐,直接看了你的折。”

凤渊冷眼瞪着她:这女郎的胆子,到底是如何?将?养出来的?天底下,还真没有她不敢行的事?!

小萤如今对这凤渊,倒是愈加了解了几分。

此人记仇,但更有大抱负!

他步步算计,一路来了江浙,若只是靠着杀几个?山匪建功,也?太不划算了。

若想缓了义父他们的危机,总得让自己变得有用些,看看能不能勾着这大皇子转了主意。

“大奉和魏国暂时安稳,可这安稳也?不知能维系几时。既然魏国又勾结大奉官员祸乱江浙的嫌疑,那?么就可依次为契机。如今义父和我手下的兵卒虽然不多,但?胜在骁勇多善战,若能助大皇子收复失地?,便也?算投诚,不知大皇子意下如何??”

虽然收复凤尾坡凶险,但?若能说服凤渊,也?算给义父争取了诏安的好契机,总好过成为他的阶下囚,一路被囚车送入京城。

她还没说完,凤渊却突然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眼里满是不受教的愤怒,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我不是你义父和凤栖原,若上战场,也?用不着你!”

说完,他将?小萤推回了床上,便转身大步出去了。

看来他虽暂时不会对义父他们下手,可跟她那?点合作交情已然不在。

凤渊现在捏握着小萤满手软肋,的确有奚落她的资本,看不上她了,也?很正常。

小萤倒在床上,无奈用头在枕头上撞了撞。

她现在最放不下的是阿爹。

出山的时候,他还在咳嗽,依着凤渊现在的德行,就算不关入牢房,也?是缺衣少食,那?一碗稀粥不好将?养病情的。

如此一夜,小萤天不亮就走到门口察看,却发现门边守卫的大汉也?都撤下了。

看来凤渊倒是胸有成竹,话还未说开,就这般给了她几许出入自由。

她走了一圈,并不见义父他们的踪影,也?不知凤渊将?他们安置在何?处。

小萤管侍女要了些伤药,沿着长廊,来到了竹林后的书房。

凤渊果然在那?彻夜读书,蜡烛的油堆成了小山。

他脖子上的伤痕只是简单擦拭,并没有处理,经过一夜,已经肿得老高。

小萤抿了抿嘴,端着药盒,走到了凤渊的跟前,拿出了药瓶道:“知道你厉害,可也?没人如此短短几日,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你自己抹了伤药吧。”

凤渊看都不看她一眼,小萤懒得自讨没趣,放下药,便想走。

腿已经迈出了,身后的凤渊冷冷说道:“这里没有铜镜,我看不到。”

小萤回头看了看凤渊,看来他过了一夜,似乎又变得好沟通了些。

于是她坐在了他的身边,拿了伤药给他抹了抹脖子,又问?:“后背的伤好了吗?”

凤渊沉默褪下衣服,露出肌肉坚实的后背。

那?后背上的伤真是有重重叠叠,之前熊抓的伤疤还没淡下,又添加了军棍新伤。

这厮对自己也?足够的狠心,明知道要拿他作筏子,还故意作践,惹陈诺的打。

小萤本该趁着这机会报复,下重手按上一按,看到底还是缓了手劲,只用指尖轻轻将?药抹开。

凤渊闭目任着小萤涂抹,只是那?后背的肌肉渐渐紧绷,在摇曳灯影下呈现起伏暗影,

小萤拍了拍他后背完好之处:“别绷得这么紧,放松些……”

说完,她一边涂抹一边问?:“你何?时知道我是小阎王的?”

凤渊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直闭着眼:“你跟那?勇字暗卫过手的那?几招,是我从萧家?拳法里演化出来的。除了你,没有别人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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