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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上岸位置正好,趁着凤尾坡空虚偷袭,便?可叫那些出巢的魏军前后?被包,无家可还?!

听太?子这么一说,慕寒江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们俩:“你们这是早早布局……要诱魏国开战?二位殿下到底是何时?策划了这一切?”

凤渊也就罢了!一向怯懦的凤栖原,胆子何时?变得也这么大?

可若董定能?没?有到淅川,凤渊如此行事岂不

是将陷江浙于水火?

凤渊并未否认小萤的推测,只是深看了那古灵精怪的女郎一眼。

虽然知道她聪慧,可没?想到她再次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他转头看向慕寒江:“董定能?一定赶到!”

“凭什么?”

“陈诺七日前就接到了周边布防调动?的军书?,董将军已经到了淅川,他从京城带走的都是叶重手下的精兵强将!都是在北地经历战火,不是陈诺养的这些酒囊饭袋,可堪一用。”

慕寒江急得有些坐不住,他今天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闷不吭声的大皇子,居然能?憋出如此地动?山摇的狂妄计划来?!

向来?性子沉稳的他居然开始原地踱步。

突然他眉头一皱:“不对,董将军若想驰援,必须在魏国出兵前就开拔,不然根本来?不及。可是运兵改道,除非圣旨,或者突发情况才可。不然董将军无诏运兵,乃是重罪!”

关于这点,凤渊也想好了:“……太?子诈死,微服查案时?,被魏贼挟持到凤尾坡,需要董将军增援,这个理由够不够王师开拔?”

原来?太?子不现身的作用在这!难怪凤渊压根不担心慕寒江看出那尸体是假的。

不管太?子是死是活,只要国储出事,就可以是调董将军运兵的理由!

小萤之前受了凤渊的暗算,还?有五分的不服气?。

可现在她终于套出了凤渊的全部算计后?,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亏是葛大年的得意门生,纵横诡道,谋算至此。

她也好,慕寒江也罢,还?有那倒霉的陈诺,原来?一早都在凤渊这个人的棋盘算计里!

想到这,小萤也明白了凤渊刚才见自己现身,瞪来?的那一眼是为什么了。

这些计谋,他原本是不必跟慕寒江说的,可是太?子现身,不得不改了他原来?的计划。

既然如此,她自得识趣弥补一下错失,免得慕寒江不配合,

“慕卿,人生弹指一挥间,如今天时?地利俱在难得,只差了你这点人和。此番若出了岔子,自有我和皇兄来?顶,与你慕卿毫无干系!可若事成,你便?是头功一件。”

慕寒江听了,抬头狠狠瞪向了两位殿下:“你们原来?这般看我?我是那般踩着别人垫高自己的无耻之辈?”

端雅公子,瞪起人来?也正气?凌然。

小萤从善如流,知自己触痛了贵胄子弟纤薄自尊,立刻认错道:“是孤言过,所谓命为志存,有如此机会,君愿不愿来?赌一场,看看你我的名字能?不能?存于大奉青史!”

若想让太?子“被俘”,需得慕寒江这个暗卫头子的配合,只有他捂住太?子身在何处的消息,才能?让一切天衣无缝。

慕寒江没?有说话,看着那标注的密密麻麻的军图。

收复凤尾坡,是每个热血大奉儿郎的意难平!

如今大皇子已经废了陈诺,这消息根本捂不住,魏军势必出军。

追究二位皇子的胆大妄为毫无意义?,只有想着如何击退魏国攻势,才是唯一选择。

慕寒江自小受了母亲的严训,少年老成,却?也一直活得按部就班,子承父业,按照安庆公主划定的轨迹前行。

龙鳞暗卫,听起来?威风凛凛,却?是暗夜行路,见不得光亮,所有的功绩,皆记在别人头上。

他生平第一次脱轨,乃是四?年前装瘸前往魏国布防,为的也是有朝一日,成就收复失地的念想。

可惜辛苦一遭,耐着苦寒亲自测绘的舆图,还?有军防情报,在空虚的国库那,全成了废纸,辛苦白忙一场。

如今却?有一线机会,可以以少胜多,收复凤尾坡,打消了魏国气?焰,再换来?大奉十几年的平和……

抬起头时?,慕寒江深看了一眼坐在石凳上气?定神闲的少年太?子,少年如旧,依然从容而略带慵懒,不过那眼眸间的锋芒不容错辨。

若瞻前顾后?,他慕寒江岂不是连太?子这样羸弱的少年都不如!

终于慕寒江下定了决心,若是魏国真如预料那般出兵,那么他也愿意调配龙鳞暗卫,配合两位殿下的这次行动?。

那日慕寒江与他们达成协议,便?匆匆而去。

待慕寒江走后?,凤渊看向闫小萤目光清冷。

小萤懒散坐在桌旁,故作无辜般歪头:“看我干嘛?虽然给你捅了篓子,最后?一切不是皆如你所愿?”

“无事献殷勤!这么卖力帮我说服慕寒江又是为何?”

小萤笑?嘻嘻道:“还?是大殿下了解我。我可以起调义?父的人手帮助罗将军守临川,你给我义?父他们一个投诚协助守城的好前程!”

若能?如此,义?父他们就可得一个诏安的机会,总好过坐囚车入京。

凤渊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这般算计,却?是笑?了一下,并不想应的样子。

“分散出去的孟家军数量虽然不多,但足以帮助罗镇守住临川。怎么,你看不上我义?父的兵卒?”

看凤渊还?要拒绝,小萤这个地头蛇叹了口气?:“我的大殿下,你虽然了解信任罗将军,也了解他守的那座城,可你应该不甚了解临川吧?”

“临川怎么了?城墙坚固,并无短漏。”

“临川城墙乃是一年前加固的,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临川的地势太?不好,地处低洼,若是凿开东侧一年前新修的水坝,不消半日就要水漫全城。所以这水坝得有人守!罗镇那些兵卒守城都不够,水坝正好可以交给我和义?父。”

这类地形细节,不到实地周围仔细勘察,在军地图上看不出的。

若是小萤不说,连凤渊都想不到。

他低头看了半天图,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缝隙里发现了水坝字样。

凤渊沉默了一下,承认了自己的疏忽,差点给临川守城留下纰漏。

不过……

“你是如何想到水攻的?”

如今小萤在他面前全无秘密,倒也答得坦荡:“曾经被慕寒江调遣的兵马在临川围追堵截,当时?我勘察地形时?就琢磨着,若能?凿开水坝淹死这帮追兵就好了!”

凤渊笑?了一声问:“为何没?做?”

小萤夸张瞪眼:“你还?真拿我当了十恶不赦的盗匪?若为了自己脱身,就淹死全城百姓,那跟大奉的那些贪赃狗官有何异?就是发现了这点,过一过瘾地想想罢了,哪会真做?”

她这么说完,突然后?知后?觉,自己正在跟大奉的皇长子说话,骂的那些狗官也是他家的官,如此嚣张,自当凌迟!

不过凤渊似乎并不介意她腹诽朝廷,只是淡淡道:“若如你所言,若真想争一份保命功绩,就让孟准他们自己来?,不过……你不能?去!”

看来?他也认同小萤的谏言,却?依旧不准她跟义?父他们一同前往。

“凭什么?”小萤从善如流,倒是跟慕寒江一个语调。

“战场上稍有分毫,便?是生死,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顶什么用?”

小萤不爱听这话,那双大眼微微眯了眯。

眼看着说服不了她,凤渊冷声补充道:“这次战役至关重要,我初用孟家叛军,也需要个凭证,你得留在听心园!”

小萤懂了,凤渊不放心义?父,是准备拿她做了人质。

“若你不放心,可让我阿爹留下,他本就身体不好,正好留下养病?”

凤渊站起来?,并不想跟女郎赘言,冷硬道:“就是让你和你阿爹都留下,孟家军的事情,与你们闫家父女何干?”

小萤怒极而笑?,面颊都泛起了异样的红,眼里冒着轻蔑的光:“哦,原来?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啊!大殿下,你还?挺会拐弯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