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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既出,满堂静寂,怡妃率先跪下,替蕙嫔向?陛下请罪。

蕙嫔摸不清方?向?,也慌忙下跪,再不敢言语。

而凤渊却?先起身,招呼都不打,便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那嚣张样子,看得?二?皇子又是一阵心堵。

宫宴之后,商贵妃走到无人处,冷冷申斥儿子,说他不会?看父皇脸色。

凤栖庭也是纳闷:“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说那老大?一个疯子,怎么还变成?摸不得?的刺猬了?上次因为他,我的打就白挨了?”

商贵妃冷哼一声:“你到现在都觉得?他无足轻重?能在这?深宫里活下来的,哪怕是卑贱奴仆,都得?有些过人之处!太子久久不归,而这?大?皇子明显是站队了太子党,我要是你,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你这?个疯子皇兄打交道!记住以后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得?向?我呈报!明白了吗?”

二?皇子自是应下,心里却?不以为然。

一个被关了十年的疯子,出荒殿时的狼狈样子,他又不是没?看见,可母妃却?对凤渊如临大?敌,真是叫他有些不服气。

不过既然母妃耳提面命,他也增派了人手,看住大?皇兄。

只是这?次宫宴上陛下的申斥,似乎刺激了大?皇子,触动了他的心魔。

出宫之后,他又在栓马巷闹出了动静。

这?次派了四五个王府侍卫封住了栓马巷,只允许那汤明江出入办差,却?不准那妇人带着婴孩出来。

至于汤家再来人抱孩子,见一个打一个。

大?皇子的侍卫搬了凳子坐在巷口,大?骂汤明江无能,让大?殿下触了心魔,害得?他们日夜苦守巷子不能回家,苦差事没?完没?了。

栓马巷口骂声不断,周围连看热闹的狗都不敢停留。

汤明江有些苦不堪言,在参加了文吏升调地?方?官员的内试后,到处求人托关系,最后使银子求告到监管吏部的人那里。

说是他听?闻伊州的澧县有空缺,他在那正好办过差事,方?便安家,愿花重金疏通,买那里的空缺,然后带着妻儿早点离开京城,免受大?皇子和汤家滋扰。

不过吏部安插的是二?殿下的人,因为事关大?殿下,便被报呈到了凤栖庭这?里。

凤栖庭正把玩着啸云山庄送来的玉器,撇嘴笑道:“风水轮流转,汤家的人都求到我头上了!有趣!”

身边有人提醒二?皇子,用不用将此事报呈给商贵妃定?夺,却?被二?皇子一个白眼瞪了过去。

“这?是什么狗屁大?事?若让母妃知道我干了卖官勾当,岂不是又要挨骂?谁也不许去给我多嘴!”

一个破县丞,并非什么肥差事?听?说那汤明江是卖了妻子的嫁妆,才凑足了钱银。而且难得?的是,这?汤明江在内考里居然名列前茅,所以就算卖给他官位,其实不过是顺水推舟。

这?汤明江摆明了被汤家厌弃,又被凤渊那疯子纠缠,应该恨足了两家,若悉心栽培,还真是堪用的棋子。

于是二?皇子让人收了汤明江的银子,大?笔一挥,准了吏部的章程,提拔了汤明江为澧县令。

汤明江很懂事,上任前拎着糕饼瓜果?去了二?殿下的人那里,千恩万谢,指名感?激二?殿下的垂青。

不过在他带着家眷出城的长亭里,却?单独跪别了大?殿下。

凤渊许是受了萤儿女郎的感?染,难得?拿出些亲和:“路上的盘缠可还够?我命人给你准备了家用。”

汤明江连忙道:“大?殿下给的够多了,之前打点吏部的钱银,也都是大?殿下所出,那么大?一笔,下官一辈子都偿还不起。”

从他被举荐参加内考,这?每一步,该找何人,都是大?殿下的安排。

外人看来,他是得?了二?皇子的恩赏,可只有汤明江清楚,这?一切都得?感?谢大?皇子。

凤渊不善应对这?些人情客气,所以简介明了复述了小萤的话:“给你,你就拿着,家中孩子尚小,你妻子的身子也不大?好,去了地?方?立府,再请个相宜的奶娘,都离不得?钱。若觉得?亏欠,就做出些政绩,善待地?方?百姓,不枉我做了伯乐一场。”

汤明江心头一热,自是郑重谢过了大?皇子。

他这?些日子与传说中的疯皇子几次接触,并未察觉出大?皇子有何异于常人的癫狂。

恰恰相反,这?位皇子的心思缜密,远超他的预料。

能巧妙利用二?皇子与之为敌的心思,让自己火中取栗,取了县丞的职位。

这?般城府岂能是个疯子?

汤明江身为汤家不被器重的庶子,心中并非没?有鲲鹏志愿,只是一时寻不到助力施展。

而这?位大?皇子,却?让他看到了无尽希望。古往今来,辅佐能人明君,是所有贤臣志向?。

他汤明江何德何能,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位皇子!

至此一别,总要做出政绩,不辜负君之期望!

凤渊完成?了女郎交代的差,便转身骑马回府了,路过京郊的铁铺时,能看见有龙鳞暗卫的人在查访。

庚铁一案,所有与冶铁有关的铺子都在严查的范围内,想来那真正庚铁的大?炉也暂时歇了。

待入了城时,他想到小萤想吃火烤栗子,便去街市走走,顺便买一些零嘴回去。

可刚买了栗子一转身,却?在道旁看到了熟人。

只见范十七正立在一处茶楼旁,抱拳邀请大?皇子过来一坐。

凤渊想了想,让沈净守在茶楼下,他一人跟随范十七上了楼。

可待入了包房,还没?等范十七说话,凤渊已经风驰电掣出手,一把便勾住了他的咽喉。

范十七之前冷眼看过凤渊习武,从他刚出荒殿时,招式虽然凌厉但?破绽明显,到后来在萧天养的指点下大?有进步,但?范十七自信也能在十招内制服他。

这?也是今日,他自信来见凤渊的原因。

可是他忘了,从江浙回来后,他

便再也没?有看过凤渊的身手,如今被凤渊突然袭击,只觉得?逼人寒气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喉咙已经被他捏住,隐隐都听?到微断的声响。

这?疯子,是想在这?光天化日下就掐死他吗?

范十七心知凤渊什么都做出来,只能忍着窒息,鼓着一双眼,费力举起手中的信……

凤渊瞟了一眼那信封,赫然是阿母的笔迹,上面写着“阿渊二?十有五亲启”。

他虽然看到了,却?依然没?有松手,只是伸腿朝着范十七的膝盖处狠狠袭去。

当清脆的骨裂声传来,范十七疼得?不及发出惨叫,只是一翻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凤渊终于松手夺过那封信时,范十七已似泄了气的皮囊,瘫软在地?上,两条腿再也站不起来。

他倒吸着冷气:“大?……大?皇子,你为何要出此狠手?”

凤渊撩起衣襟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范十七:“你以为挑拨魏国?人动手,我便不知那毓秀村是你的手笔?”

范十七派去的那个青衣人,在小萤三言两语的挑拨下,被那个魏国?青年郎君所杀,所以范十七并不知那日毓秀村院落里的详情。

他想过凤渊会?翻脸,却?没?料到他不加证实,上来就下狠手。

“什么毓秀村,这?事,与我没?有关系!”事已至此,他只能咬死不承认。

可凤渊却?无动于衷,吐出冷冰冰的话:“是不是都没?有关系,我既然怀疑,你就不必活!”

在荒殿幽禁的十年,足以让人的心肠如铁,明白自保的重要。

这?范十七让他感?觉不舒服,那就不必再留!

就此先废了他的腿,再看看他给那位主?上带了何话。

范十七疼得?满地?打滚,但?也咬牙撑住:“大?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我也好,主?上也罢,不过是叶王妃遗言的执行人!主?上对您再心狠,也是为了锤炼您,让你堪得?起叶王妃的嘱托罢了!不信,你看那信。这?……原本是叶王妃留给二?十五的你。但?是眼下,你屡屡破坏了主?上行事,他考虑再三,才将信提前交到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