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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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高举着的女郎却通些情理,笑着拍凤渊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不要阻碍别?人看杂耍。
于是凤渊就干脆拦腰抱去她,让她跟自己一般高,这样也能看得很清楚。
人群嬉闹之际,小萤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回头目光掠过人群,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过了一会呼喊声渐进,她再次让凤渊将自己举高,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脸。
小萤赶紧拍了拍凤渊的手臂,凤渊顺着她的目光一望,也是目光一凛,示意身后的沈净过去找人。
而凤渊则带着小萤寻了一家清净的茶室,包了一间?房。
不一会,沈净便将人领了上来,只见一身狼狈的鉴湖噗通一声跪地?,看看一身女装的小萤,又看看一旁坐在的大皇子,悲切地?唤了一声:“奴婢可?找到你们?了!”
小萤许久没看到鉴湖了,连忙扶起了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在离开江南前,特意留下了鉴湖与尽忠,就是为了有一日?“太子”驾崩,能给这二人一份自由。
按照之前慕寒江和凤渊的商议,是打?算让太子立即“殁了”,免除后患的。
按照时间?算,那边的“太子”都该下葬了,为何鉴湖会满身狼狈出现在此?
鉴湖好像许久没有吃饭了,先狼吞虎咽,吃了茶点,才总算能平心?说话:“不好了,太子……好像要回来了!”
小萤的瞳孔微微放大,紧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阿兄虽然是跟随戏班唱戏,可?凤渊也安排了可?靠的人相?随,就是怕他发生意外。
北地?那么远,更无?什么朝野权贵,就算阿兄登台亮相?,也是涂抹厚重的脂粉,怎么可?能被人认出?
鉴湖说太子回来了,是说凤栖原回来了吗?
就在这时,凤渊王府有人骑快马而来,给凤渊送来王府接到的飞鸽传书。
凤渊展开纸条看了看,神?情凝重道:“凤栖原的确出事了……”
原来凤栖原的戏班子一路游走到北地?村镇后,便打?算再一路而下,折返回来冬休。
天太冷了,戏子们?在台上露天唱戏也太呛嗓子,是以要年底封箱,等最寒冷的月份过去,再重新?开唱。
封箱宴上,通常要请些平常捧场的老主顾,喝一杯答谢酒。
坏就坏在酒宴上,一个老主顾又领了一位爱好戏文的贵客登场。
那位贵客来自京城,看到了凤栖原的脸便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好在凤栖原在戏班用了化名,取了小萤替他取的化名,叫“宗宝”。
而那人过来给凤栖原敬酒的时候,那一口流利京话让凤栖原心?怀警惕,只是照着小萤替他想好的说辞讲了一遍,他跟着江浙的班主,又在北地?生活了数月,口音都变成南腔北调了,压根听?不出京话,是以并无?什么破绽。
那人盘问甚久,而班主之前得过小萤让人给的银子,也照着事先的说辞,替凤栖原打?掩护。
确定了凤栖原当真是从小跟着班主唱戏的,那贵人这才作?罢。
如此以后,戏班子封箱,便准备打?道回府。
可?就在半路上,戏班子入住客栈的时候,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有一个人下楼吃饭。
等负责保护凤栖原的人察觉不对,踹开客栈房间?,才发现戏班子上下都被迷药麻翻,整个戏班子人在睡梦中被利刃抹了脖子。
只是横陈的尸体里,独独不见凤栖原。
小萤听?到这里,手脚都发凉,她转头问鉴湖:“说吧,你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原来太子江浙别?院那边早早便安排了太子早逝的戏码,只是碍着之前慕公子盯得紧,无?法实施。
待慕寒江那边终于消停,撤了暗卫后,他们?那边一看机不可?失,立刻安排
太子“病逝”,就连身形相?似的尸体也备好了。
这样就算陛下命令棺椁入京安葬,尸体在入京时也会变得这腐烂,脸都看不清的尸体也不怕人检验。
可?关于太子殁了的奏折刚送出去,还?没送到地?方官员那时。
就在夜里,棺椁存在厅堂上时,突然来了一伙蒙面人,入院就杀,一副不留活口的样子。
而鉴湖和尽忠都是遇事脚底抹油的机灵鬼。
尤其是鉴湖,能从宫廷一路活到江浙,靠的就是被假太子磨砺得越发胆大的心?思。
她老早就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想了退路,在别?院墙角偷偷挖了狗洞,有茅草遮挡,并不显眼?。
而厅堂里情形不对时,她手疾眼?快,拉住一旁哭丧的尽忠,溜到狗洞边爬了出来,这才趁着夜色堪堪逃过一劫。
鉴湖心?知太子是假的身份若暴露,乃是株连九族的祸事。
她也是艺高人胆大,在偷跑之前,还?在厅堂放了火,将接续长明?灯的油罐子洒在了棺椁一圈,就算那些人闯进来开棺验尸,应该也是焦尸一具了!
鉴湖想着那日?她跟尽忠逃出去后,偷偷折折返查看别?馆的情形,可?远远窥探了半天,只见一辆辆蒙着黑布的车不断往外运。
“那运的,只怕都是别?馆里侍卫和仆役的尸体!别?馆里的人跟戏班子的人一样,都被屠戮灭口了!”鉴湖说到这里时,又是后怕打?了个冷颤。
小萤听?到这,不动声色问:“你为何要拉着尽忠一起跑?”
鉴湖丧着脸:“匆忙之间?,我身无?分文,一个女儿家跑出去怎过活,可?尽忠就不一样,他最爱藏钱,平时鞋垫子里藏的都是银票,我要逃跑,自然得拽个大份的荷包啊!”
若不是事关阿兄,小萤应该能被鉴湖的机智逗笑,看她现在只是紧缩眉头问:“那尽忠现在在哪?”
“我们?一路出逃,时刻留意官府公告。按理说,无?论太子殁了,还?是太子的遗体被盗匪歹人打?劫,各地?公府都应该出告示缉拿。可?是我和尽忠在江浙兜转了一圈,毫无?消息。后来又听?闻了太子要动身归京的消息。我听?得都蒙了,因为太子的车就是从别?馆里出来的,可?是跟车的侍卫随从,我却一个都不认识。尽忠并不知你假冒的事情,我也没法跟尽忠讲明?内里的关卡,他偏偏要追撵太子,若是去了,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我只能诓骗他,我得了太子的密令,要与他秘密回京,就是想先找到你和大皇子,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说到这,鉴湖想着这些日?子的心?酸,哭得鼻涕都要出来了:“可?是眼?看着要进京了,尽忠不小心?露财,被几个无?赖盯上,被他们?搜身抢了钱袋子,他为了护我,还?被人打?伤了。我们?只剩下几十文钱,便一路节衣缩食,一日?支持一个馒头,尽忠丢了钱银,本就上火,于是生了病,倒在了城外的茅草店里。我没有法子,寻思出门?到镇上探听?消息,顺便买些便宜的炊饼,却没想到远远看见你骑在大皇子的肩膀上,这才来寻你。”
听?到这,小萤的脑子难得有些乱。她原地?走了几圈,问“也就是说太子仪仗也快入京了?”
鉴湖点了点头。
凤渊在一旁沉思,然后笃定道:“凤栖原归位了,有人想要太子速速回京。”
小萤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太子一直没有发丧,便说明?阿兄暂时安全。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知道病死的太子是假的,所以找回真的凤栖原,完璧归赵。
另一种就有点匪夷所思了,那就是他们?没有认出戏子宗宝就是凤栖原,却因为他的相?貌,而寻了阿兄去冒充太子……
也就是说,有人行了她以前的路子,妄想真假相?换,却一不小心?,将真的换了回去。
当小萤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凤渊想了想道:“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有人要掌控太子,所以才血洗了江浙别?院!”
“无?论哪种都不重要,我阿兄不能再入皇宫。”
以前无?论怎么,阿兄总算还?有个蛇蝎的汤氏可?以依靠。
可?是现在他回宫的话,那个处心?积虑将他捉回来的人必定要牢牢掌控阿兄,那么他情况就要比逃出宫前还?要凶险百倍!
凤渊显然也想到了关隘,伸手搂住了小萤的肩膀,宽慰她道:“别?急,阿原暂时没有危险,我会命人打?探太子仪仗,亲自去见见他。”
鉴湖惊魂未定,却看见那个传闻疯癫的大皇子,亲昵搂着假太子,还?柔声宽慰着她。
一时间?鉴湖有些精神?恍惚,疑心?自己最近没吃饱饭,看人都看出错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