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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走私贩子,都与江浙名噪一时的小阎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是官府查证起?来,都没?有小阎王的面子大。

所以凤渊掌握的证据,更是超出了慕甚的预料。

二淳德帝也是听得龙目大睁,这些数目太大,若是用来锻造武器,足可用来颠覆朝堂了。

而除此之?外,凤渊还查出了啸云山庄多年来渗透朝廷,收买朝廷命官的证据。

淳德帝都听得有些坐不住了,腾得起?身踱步,质问慕甚:“那个啸云山庄到底什?么来路?居然潜藏多年,惹出这么大的祸乱,难道你龙鳞暗卫从无发现?”

慕甚赶紧躬身,可还没?等他给陛下谢罪,就?听一旁凤渊稳稳道:“父皇忘了,这些年定国公?病沉,暗卫事宜,都是安庆公?主与慕公?子料理,若是要问责,也该是问他母子二人才对。”

淳德帝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并不想追责那母子,终于坐下,想了想道:“既然大皇子已经查出了线索,那么肃清啸云余党残孽的事情,便交给你来做了!”

淳德帝避重就?轻之?举,慕甚也注意到了,垂下的眉眼里自是掩去了轻蔑。

凤渊领命,陛下许是听得乏累了,挥手让二人下去。

当走出御书?房时,慕甚微笑向大皇子道谢:“谢大皇子替臣解围。”

凤渊淡淡而笑:“国公?不要客气,其?实我帮衬的并非是你,而是慕寒江那个傻子。他这小半辈子,忙忙碌碌,却不知自己到底为谁,又在忙些什?么,与我生平……倒甚有相似!”

慕甚表情不变,只是微微叹气道:“大皇子,查处西宫一事,实在是西宫商贵妃骗了微臣,如今想爱来,我增调人手,的确是有欠考量,可事关国储,身为龙鳞暗卫,查明真相也责无旁贷……”

凤渊没?有说话?,可却已经心知肚明。

这世间,真切与啸云那位神秘主上当面谈过?心之?人,并不多。

不过?北地戏班子的宗宝却算一个。

那日?,慕甚笃定自己拿捏住了大皇子和太子要命把柄,亲自下场来东宫盘问。

可他不知在东宫的寝床之?下藏着的,正是跟主上说过?话?的宗宝。

凤栖原虽然没?有见?过?那位主上的脸,却真切记得他的声音。

当他在床下听到慕甚与闫小萤交谈时,一下子就?认出,这位堂堂定国公?就?是那个在啸云山庄戴着兜帽的神秘人。

至此盘踞在凤渊和小萤心头许久的疑团便也可解开。

这位操控着凤渊整个少年时期的主上终于浮出水面!

慕甚多少也猜到了凤渊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围堵东宫,是他这辈子少有的几次不谨慎。

真有些一招落棋,再难更改的懊悔。

不过?,事已至此,倒也无妨。目前啸云山庄犯下的罪状虽然无从掩饰,可若凤渊再追查下去,便会剑指安庆公?主。

他太了解安庆那女人的为人了,一辈子都在为面子而活。

当年,她为了与叶展雪互比苗头,设计让叶展雪误会,而害得自己被逼无奈,娶了安庆。

自那以后,他无一日?不恨着枕边之?人。

她与凤启殊坐下那等丑事后,对他这个夫君一直心怀愧疚,更是感念他周全了她的颜面,不曾揭发此事。

如今便到了她偿还恩怨的时候了……

所以他也不再说话?,只是与凤渊走了一程后,微笑道:“听闻大皇子的好事临近,叶王妃若是能?看到大皇子娶妻生子这一天,定然是欣慰极了,臣到时定到王府祝贺,送大皇子一份大礼!”

说完,慕甚便微笑告辞,转身而去。

如今,他已经笃定,大皇子要娶的应该就?是之?前那个假冒太子的女郎。

而他更可笃定,破了他养蛊凤渊计划的,应该就?是这个假太子了!

什?么老太监给身在荒殿的他送吃食?

那个偷偷周济过?荒殿大皇子的,应该就?是那么假女郎吧!

那么个冷心冷肠的郎君,居然能?被色迷心窍,还真是让慕甚更加好奇,那个女郎到底有何魅力,能?将?这心思城府深沉的大皇子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他要送大皇子的礼,并非客套。

那女郎搅了他的局,还妄想一举登上凤凰枝,哪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他转头问人:“都安排下去了?”

那人小声道:“二皇子的未婚妻亲自去了腾阁老的宅邸,将?大皇子的准王妃肖似太子的事情,说出去了……”

慕甚微微一笑,既然凤渊不肯听从他的安排,自作主张打乱了全盘计划,那就?休怪名声变臭了。

保全了太子,就?意味着他娶的那位娇妻永不见?人,陛下如今是没?有看到,可一旦看见?,岂能?容?

想到这,他举步出宫,准备坐马车去城郊别馆见?见?安庆那母子。

再说小萤,接了海叔回到王府,便赶紧找郎中给海叔诊治伤手。

而刚刚入京的闫山也到了王府,见?了海叔故人,自是一番感慨,拉着他的伤手热泪盈眶。

待安顿好了海叔,闫山寻了女儿在花园的亭子里说话?。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来接自己的人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他的女儿闫小萤准备做大皇子的王妃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等到了王府,孟准又跟他解释了一番。

言语里大概的意思是那大皇子欺小萤年少,死缠烂打,骗了小萤应下的婚。

闫山急着拉女儿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看小萤眨巴着大眼,微微红脸说她已经应下了婚约时,闫山急得一跺脚。

“从没?听过?哪家女儿自己应下婚约的?你可知皇宫是个怎样吃

人的地方?你……你就?不知道害怕?”

对于那个红墙亮瓦之?处,对于闫山来说,总是伴着胸口刺骨的疼,还有冰冷河水卷裹身体的可怕回忆。

如今女儿居然被那个冷漠而残忍的大皇子再次骗入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他实在想不明白,小萤这么聪慧的女郎怎么会受了大皇子的胁迫?

小萤却很坦然,看着父亲道:“我知道这并非女儿家的好姻缘……可是,我不想将?他一人留在那冰冷的地方,我走了,他便一个人了!女儿心疼他。”

闫山没?想到小萤会这么说。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小萤眼眸里闪烁着光,一时凝噎。

当初,他的妻子不肯听从父母的安排,一心一意要嫁给他这个穷小子时,眼中也有这样的光……

小萤不光长得像极了她的母亲,就?连脾气秉性也是一样。她若认准了的,任谁也更改不来。

不能?说服女儿,看到凤渊时,闫山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高大冷峻的大皇子在追捕他们那一夜时,掐着小萤脖子放狠话?的样子。

只是这厮后来到底用了什?么甜言蜜语,骗得他的女儿允了婚约?

于是就?在凤渊归府,小萤蹦蹦跳跳甩着发辫,若翻飞的小彩蝶朝着凤渊跑去时,孟准跟闫山两位准岳父,挂着欠下黄金万两的讨债脸,并肩站在一处,冷飕飕的目光朝着那对男女望。

凤渊回来的途中,经过?糕饼铺,还给小萤顺便买了她爱吃的京城老字号的灌汤煎包。

看小萤蹦跳跑来,便微笑将?袋子递给她。

小萤嘴馋,接过?纸袋子,便迫不及待咬一口,结果咬得太大,汁水一下喷出来,喷了大皇子的脸上,前襟都是!

那大皇子立刻沉下俊脸,肃杀的表情仿佛要杀人般。

闫山心里一缩,他真是有些畏惧这个凤渊,见?此情形,不由得替小萤捏一把汗。

在山寨里将?养大的女郎,如何能?有闺阁端仪?纵是小萤生得不错,这大皇子应该也会嫌弃她的粗鄙。

只见?那大皇子果然开口训人了:“跟你说多少次了!吃汤包要先咬一小口泄了热气,忘了上次吃得烫嘴了?早知你嘴这么急,就?该将?汤包放凉了再拿给你!”

“唔……不要,汤包凉了,汁水也就?凝住了。”

说着小萤就?迫不及待要吃第二个,可是凤渊却捏住了馋猫的手腕,看着她先咬一小口,还帮她吹了吹气,这才松手任着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