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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应不出来。

“你意下如何?”

大概是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抬起眼,看向她,目光似乎有些疑惑。

甄朱心微微一跳,急忙装出高兴的样子,点头轻声道:“好,多谢上君了。”

他望着她,微微一笑,也点了点头:“无事了,你去吧。”

他道号青阳,人如其名,虽然平常总是那么高冷,但偶尔笑起来的时候,譬如这一刻,笑容清扬而温暖,真的如同春日和风,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甄朱定定地望了他片刻,最后哦了一声,只好转身,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最近她总爱犯困,白天也觉骨酥腿软,搬来这里,或许是感到放松,晚上睡的更是昏天暗地,几乎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可是今晚,回去之后,她却有点睡不着了。

她有点犯愁,明天等他讲完经,该怎么糊弄过去?

要是说没找到那个人,他会不会让自己立刻就离开山门?

虽然他让她暂时住到了听风的边上,但看起来,他还是想尽快送走她的,这不,为了避免她再次“睡着”,他都把讲经时间改成早课了。

甄朱捧着脑袋犯愁了片刻,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又感到一阵浓重睡意袭来,实在扛不住,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她没心没肺地沉入了酣睡,连个梦都没做,睡到半夜,却醒了过来。

是被身体里的一种难受感觉给憋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突然发了烧似的,浑身发热,口渴的要命。

起先她也没特别在意,醒过来后,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摸到桌前,把茶壶了的水一口气都喝光了,又半闭着眼睛,摸回到床上,倒头再次想睡。

但这一次,她却睡不着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刚才喝下去的那半壶水,根本就缓解掉半点干渴。这种干渴,仿佛不是来自她的口腹,而是出自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

这感觉很是奇怪。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又要蜕皮了。但这反应,和上次的蜕皮并不一样。

上次只是全身皮肤发痒,而这次,皮肤不痒,痒的是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

起先甄朱还忍着,只在床上翻来覆去,渐渐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感到难受极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仿佛强烈地在渴望着什么。

她一个人在床上扭了许久,终于再也控制不了,慢慢地又变成了原形,在床上滚啊扭啊,不小心掉落在地,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好像是床脚,立刻贴着盘了上去,轻轻地用坚硬的木头磨蹭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纾解此刻正折磨着她的那种发自她自己根本碰触不到的身体深处的几乎要叫她发疯的胀热之感。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柔软身子磨蹭坚硬木头给自己带来的稍稍舒缓的感觉。渐渐地,她感到自己蛇腹下某个原本平日一直深藏着的娇嫩之处,仿佛春天吸饱了甘甜雨水的花蕾,不再紧闭,渐渐绽放膨润,那种闻起来和前次蜕皮时差不多的奇怪的异香,慢慢地充盈了整个房间,并且,香气比前次更加浓烈,熏的她自己也脸红心跳,身子发抖……

“呱——呱——”

耳畔忽然传入了窗外几声蛙鸣。

就在那一刻,甄朱醒悟了过来。

惊蛰过后,春夏之交,正是蛇们发情交.配的季节。

她蜕过皮,身体渐渐成熟,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发情了?

作为一只蛇精,如果她的修行高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能够摆脱这种本能的生理反应。

但不妙的是,显然,她的灵力还不足以到达能够让她摆脱本能的程度,所以今晚,她就发情了?

甄朱被这个认知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又变回了原形,紧紧地缠着床角,心里顿时涌出一种浓烈羞耻的罪恶之感,猛地松开,用尽全力弹了出去,一下撞到了摆在床边的一根老松树根衣架,这还是听风以前挖来的,为了表示对她成为邻居的欢迎,特意送给了她。

衣架一下被她撞倒,翻在了桌上,打翻了桌上的茶壶,茶壶随着衣架滚落在地,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朱朱,你怎么了?”

没片刻,门口就传来了小道童的声音,他敲了敲门。

甄朱忍住喉咙里就要发出的呻.吟之声,用尽全部力气,勉强幻化回人身,伏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你去睡觉吧,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