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截胡气运冢盘里的惊世秘密!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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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霜序刚才说的话,如平地惊雷,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就算他们真的进去,事情恐怕已经不能按照谶言走了,二圣还能不能有都是两说。人情卖得太多,小心全都砸进去。”
若大势真的被自己改变,那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有些慌了,一时之间竟真不知道怎么做了。
谶言之中,绛出二圣,这二圣指的并不是圣人,而是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君王。
君王!
而且是两位。
所以目标,只能选在公子与质子之中。
吴国质子,除了工匠活什么都不会。
炎国质子,颇有经商头脑但是性格极端,前些天已经撞死在了重黎殿的柱子上。
其他国家的质子,也都未露帝王之气。
所以二圣之中,必有一个是未来的黎王,平陵君赵契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纯傀儡,所以就只能是如今的太子赵宁,只可惜太子宁深居简出,除了上大朝会,基本都在晴绛殿处理政务,杨朱一脉派出来的弟子根本就接触不到。
好在巫霜序因为在嬴无忌案件上的表现,得到了跟赵宁碰头的机会。
另一圣。
本来不知道是谁。
却不曾想,嬴无忌险死还生之后,性情大变,同样被巫霜序得到了人情。
随后巫霜序传信给了他,他又刚好得到了周天子梦中被刺的消息,所以便兴冲冲地要了乐府令的官职过来了。
既然是大开大合、逢凶化吉的兆头,何不趁机卖几个人情。
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间接导致嬴赵两家放弃进入乱贼冢盘。
这可如何是好?
“所以,这窃听符究竟是谁贴的?”
姜太渊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他第一反应,这很有可能是嬴无忌或者“赵凌”所为,毕竟刚才只跟他们有近距离接触,这两个人的心眼都贼多。
如果要是这样,就全玩砸了!
可回想一下,自己修为远在他们之上,除了掌握极其高深的隐匿气息的手段,否则很难做到这一点。
地煞七十二术·隐形?
姜太渊眯了眯眼,这术法极其偏门,虽然很容易出奇制胜,但也特别难练,正常人不会把精力浪费到这件事情上。
不过很巧,绛城恰好有一个,而且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前一段时间还偶然遇到过。
所以说……
是嬴无缺?
若是嬴无缺的话,那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莫管二圣此次能不能逢凶化吉,自己决定卖人情,就一定要卖到底。
就算到最后砸了,至少也搏过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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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渊眯了眯眼,便取出一张符纸,写了一封密密麻麻的信。
随后咬破食指,凌空画出一道血色的符箓,融入信件之后,瞬间燃烧殆尽,连灰烬都没留下来一丝。
他的神情有些狰狞。
既然已经卷入大势里了。
那就彻底融进去吧!
……
重黎殿。
赵宁脑袋埋得很低,任赵暨的骂声震得耳膜生疼。
“这小王八蛋,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两个公主?”
“同时娶两个公主?”
“我大黎王室威严何在?”
“孤给他脸,他不揣起来好好珍藏也就罢了,还拿来擦屁股?”
“真是气煞孤也!”
“他要安全感,孤有一万种方式给他安全感,偏要搞这些歪门邪道!”
“还有你!赵宁!把手从耳朵上移开!”
赵暨瞪着赵宁,气得吹胡子瞪眼。
“是!”
赵宁苦着脸,把双手从耳朵上移了下来。
她就知道,涉及到自己那些姐姐妹妹,涉及到王室威严,赵暨肯定会大发雷霆。
赵暨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嬴无忌那个小王八蛋敢提,你就敢把话传回来?你是怎么敢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敢的?”
他是真的摸不清嬴无忌的脑回路,为什么所谓的安全感一定要靠娶公主获得?
难道……
赵暨忽然觉得有些胸闷,他想到了那天跟嬴无忌提起颛顼帝血的场景,那时的自己的确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他的确愧疚,不过只有三分是真的,剩余七分是演给嬴无忌看的。
因为嬴无忌这个人有些奇怪,明明在政事上怀有惊世天赋,却还是相信亲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小子,想要利用自己对公主们的负罪感,彻底获得安全的地位。
赵宁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父王!其实嬴兄的想法也很简单,而且他很有诚意……”
“废话!难道孤不知道他有诚意?”
赵暨骂道,刚夺得五道气运,三项地阶法术,转手就能拿出两道气运一块玉简作为聘礼,若不是赵宁拦着,第二块玉简也出手了。
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就眼馋了。
但生生被赵宁给拦了下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明其他方面作为君王已经很合格了,有时却还会意气用事。
跟嬴无忌那小王八蛋一样。
偏偏这俩还都是自己家的。
绝了!
他强压心头怒气:“若他想要安全感,武灵王剑和武灵神鬃都能给他,这两样在我们黎国的地位,不比两位公主强?”
赵宁小声说道:“其实嬴兄想法挺单纯,武灵王剑与神鬃,终究都是外物。他看重的是感情……”
“那你呢?”
赵暨愠怒道:“在你眼中,你的那些姐姐妹妹,就是交易的工具?”
赵宁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儿臣绝无此意!”
赵暨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宁不敢有半分迟疑:“儿臣只是觉得,各位姐姐妹妹从小居于深宫,虽有王室身份,却不能借半点王室荣光。嬴兄虽然小心思比较多,却也是极其重感情的人,若能嫁给他,对姐姐妹妹来说也是一件幸事。而且……”
她忽然住嘴不说了。
赵暨面色微冷:“而且什么?”
赵宁赶紧道:“没有而且!”
“没有而且?”
赵暨冷哼一声:“孤把你从小养到大,难道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而且你那些姐姐妹妹一个个性情惫懒,不管是政治还是修行都毫无天赋,用她们换一个嬴无忌何乐而不为,是也不是?”
“不是!”
赵宁眼眶有些红了:“儿臣绝无此意啊!”
赵暨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半丝躲闪,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罢了!不为难你了!若这样他便能安心,若他真能依照诺言所说,对每个妻子都能尽到丈夫的责任,那嫁给他两个公主又有何妨?不过……你想过王室威严怎么办么?”
赵宁思忖片刻:“其实从外人来看,根本不在乎嫁给嬴兄的公主是谁。我平时去给姐姐妹妹送点心礼物的时候,也跟她们聊过不少,若得有情郎,她们未必会在乎名分,总比住在宫里好。若是……若是父王觉得可以的话,名嫁一女,实则嫁两个……”
“依你便是!”
赵暨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疲累。
赵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父王!这是嬴兄给的玉简与气运……”
“你留着便是!”
赵暨意味深长道:“莫要辜负你姐姐妹妹的付出,还有你嬴兄的一片苦心!一年以内,务必凝成一品灵胎,不然以后怎么护着他们?”
“是!”
赵宁低着头,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赵暨摆了摆手:“姜太渊那边有消息了么?”
“还没!”
赵宁话锋一转:“不过嬴兄今日问我借了一张窃听符,拍到了姜太渊的身上,应该能听到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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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时?”
“大概酉时三刻!”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赵宁有些疑惑。
赵暨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一看便知!”
“是!”
赵宁凑了过去,发现案上有一张符纸,不过符纸上画的不是符箓,而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居然是封信。
她细细看去。
“申国攻镐京,并非因为申国国君痛恨幽王废后,不过是想借机发难。”
“其真实原因,乃是镐京藏着血脉之秘。”
“最后止戈,也不是因为南宫拓一己之力退敌,而是他将这部分秘密封印在了冢盘之中。”
“乾黎王室,男丁一直稀缺,盖因如此。”
“什么!这这这……”
赵宁神色微变,如果这是真的,那赵家就有不得不进冢盘的理由了。
她眉头微皱:“可信么?”
按照这种说法,其实逻辑是通的。
申国勾结诸侯攻镐京,是为了血脉之秘。
平王东迁,是不想沾染这个麻烦。
周室子弟重立携王,是想继续守这个秘密。
按理说携王是正统,却还是遭受众诸侯国联手进攻,还是因为镐京藏着这个秘密。
然后南宫一家是周王室重臣……
但如果不用这个阴谋论。
正常的解释也行得通。
赵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赵宁思索片刻,回答道:“八九不离十!”
赵暨微微点头:“说说理由!”
赵宁神情凝重:“其实第一次听到南宫家的历史时我就在好奇,南宫拓最后一人退敌诸侯联军,既然他实力这么强,为什么不在申国勾结戎狄进攻镐京的时候出手,难道是早就看幽王不顺眼了?
现在我明白了,他不出手,不是因为看幽王不顺眼,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传说中那么强。
后来平王走了,携王镇守镐京,这个时候虽然镐京仍然处于劣势,但最起码有一些不知情的诸侯国支援。
一人退敌几十万上百万的确太过夸张。
唯一能让他们退兵的,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想要的东西,没有了!”
“是极!”
赵暨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赵宁皱眉思忖良久:“听父王方才所言,这符纸应该是姜太渊送过来的,这么机密的事情,姜太渊怎么知道?周王室应该也不希望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吧?”
赵暨冷哼一声:“此人虽是姜齐落难公子,却在杨朱学派与周王室之间左右逢源,想必一定有什么奇遇,此次把消息传过来,肯定是担心我们不进冢盘,此人一定要小心。”
“那这冢盘……”
赵宁有些犹豫:“我们进么?”
赵暨揉搓着鬓角,挣扎了许久:“进!”
“是!”
赵宁可太知道黎王室的心头病了,王室就像是诅咒,代代男丁稀少,如今的黎王一脉,以前就是宗室子弟,瞄准机会篡位登基。
上位以后,又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重用别的家族,导致魏韩为首的诸家崛起,等察觉不妙以后已经积重难返,又不得不投入宗室的怀抱。
从那以后,便只能代代燃血,才能镇住宗室,抗衡诸家。
到自己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居然是有着周王室和李家背景的赵契。
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让自己女扮男装这么多年。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
恐怕就算变法成功了,以后还是会因为王储之位,发生国家内乱。
乾国也不必说,在嬴无缺出现之前,乾王只有嬴无忌一个儿子,所以才会处处受限于黎国。
这个问题,很严重!
赵暨挥了挥手:“你去跟嬴无忌通通气,看看他究竟从姜太渊那里窃听到了什么。”
“是!”
赵宁离开后。
赵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默了好久,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孩子!”
“这孩子怎么了?我生的!”
一个声音幽幽传来,旋即便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暨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埋怨道:“想听就大大方方听啊,整日躲那么远做什么?”
王后白了他一眼:“我一介女流,可不敢在黎王教导储君的时候指手画脚!”
“瞧你这话说的!”
赵暨神情有些尴尬,旋即吹捧道:“孤整年整年的闭关,哪敢独揽功劳,宁儿有今天的成就,一大半都是多亏了璇姬你啊!”
璇姬哼了一声:“哦?原来功劳也是我的,我以为只有过错是我的呢!”
“不能够,不能够!”
赵暨哈哈大笑,一把将自己的王后拥入怀中。
璇姬轻啐了一口:“老夫老妻了,不害臊。”
赵暨肯定不害臊:“再老也是夫妻啊!何况我正值壮年,璇姬也是美貌不减……”
璇姬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说说宁儿吧,你又对她哪点不满意?”
“才能方面,定然是极为满意的。”
赵暨轻叹一口气:“就是还有些少年意气,这件事情,她明明可以处理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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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
璇姬似笑非笑道:“你是恨她跟嬴无忌讲感情,阻止你要气运和玉简,还是恨她不讲感情,将姐姐妹妹当做交易的货物?”
赵暨愣了一下:“这……”
璇姬幽幽叹道:“你就是什么都想要,既希望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不被任何感情所累,又想她能够重视亲情,让她替你弥补对女儿们的亏欠。你生她的气,但其实问题在你身上。”
赵暨胸口一闷:“你……”
璇姬仰起脸看着他:“我说的难道不对么?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作为人怎么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宁儿是对那些姐妹怒其不争,但她又不知道内里的原因,况且她处理完政事,闲时最多的时间,就是照顾姐妹和采湄。
你希望她完全把嬴无忌当成棋子,但偏偏嬴无忌这颗棋子,只能用感情来维系。
你对症下药,给嬴无忌了那么多好处,甚至表现得像对待自己儿子那样,难道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只不过你对嬴无忌的感情,三分真七分假,宁儿却至少有七分都是真的。”
赵暨有些烦躁:“纠结几分几分的有意义么?不被拆穿,便是十分真,被拆穿,便是十分假!”
“当然有意义!”
璇姬神情有些严肃:“碰到一些不得不选择的问题,宁儿选的跟你选的可能不一样。”
赵暨哼了一声:“我希望她选的跟我一样。”
璇姬反问:“嬴无忌此人就是一头顺毛驴,你确定牺牲他得到的好处,能大得过他带来的反噬么?”
“这……”
赵暨陷入了沉思。
璇姬忍不住笑道:“何况有感情,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即便是你,不也为女儿们内疚到现在?”
“那在王后的心里,孤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么?”
“不犟的时候就是。”
“……栎阳的病怎么样了?”
“不太好……”
“都是孤的错啊!”
……
深夜。
醉仙楼。
“你来了?”
“我来了!”
“我也来了!”
“我以为你们不会来!”
魏桓与韩赭抬了抬眼皮,感觉赵契有些白痴。
赵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直接进入了正题:“变法之事不必多说,相信两位知道了嬴无忌的推演结果,应该比我更急。所以我请两位前来,只求一事。”
“说!”
“讲!”
赵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充满了蛊惑:“乱贼冢盘乃是千载难逢之机,两位可有兴趣,合作斩了嬴赵的根?”
魏桓嗤笑一声:“有些事并不是很难,为何一定要与平陵君合作?”
韩赭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赵契一眼,这人背后站着李家和周王室,一个比一个居心叵测,实在很难让他提起合作的兴趣。
在他听来,魏桓说的没错。
这种事情,魏韩两家定能勠力同心,只要嬴无忌和赵宁敢进去,他们就敢找机会动手。
毕竟现在迫在眉睫。
魏韩两家便是黎国除宗室以外最大的势力,何须他平陵君帮忙?
赵契忽然一笑:“魏氏和韩氏应该都是姬姓吧?”
“是又如何?”
两人齐齐皱起眉头。
赵契眯起眼睛:“那我就给两位讲一讲,血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