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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处,被困在法阵里的回天珠焦躁的转着圈。

……

晨曦穿透云层,洒落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晨露的清新。

天亮了。

元婴比试将于今日正式开始。

与金丹比试不同,元婴期的比试规则不是抽签,而是打擂。一共十个擂台,第一日,各世家宗门尽可派人去抢占擂台。

时间为一日。

待到太阳落下,哪方势力抢到擂旗,哪方便是擂主。第二日开始,便是守擂,其他人可随意挑战擂主。输了下台,倘若赢了,便成为新的擂主。

季烆今日将代表昆仑参战,一早起来,先去向蔺霜羿请安。

蔺霜羿早早便起了,比平常的晨练时间还早了一个时辰。季烆出门时,便瞧见了正在院里练剑的男人。

他今日着了一身黑衣,少了几分飘渺的仙气,却多了冷锐的沉肃,显得有些尖锐。

同是剑修,又是师徒,季烆敏锐察觉到师尊今日的剑带着一股噬人的凶戾和煞气。

他身体不由紧绷成弦,斩天剑感受到威胁自动飞出,在面前盘旋,发出了尖锐的嗡鸣声。

季烆伸手握住剑柄,上前行礼:“弟子拜见师尊。”

蔺霜羿没有应他,只偏头看了他一眼,脑海中不自禁闪过季烆与乘袅在问情台上的画面,他眼神一暗,手中无暇剑忽而朝他疾速刺去。季烆瞳孔一缩,下意识挥出斩天剑挡住。

两股剑气相撞,掀起了巨大气流。

铮——!

刺耳的碰撞声响彻整座院子,几欲刺破人的耳膜,恰时从上空飞过的鸟雀更是被震晕落了下来。

砰砰几声。

旁边的两棵巨大的老树从中裂开,枝桠断落,轰然倒地。

刺啦——

季烆不受控制的后退了数步,鞋底与地面相摩,发出了嘶锐的摩擦声。直退了数丈,他才勉强停了下来。

“反应太慢了。”

蔺霜羿抬眸看他,面无表情,冷淡的评价。

季烆站直身体,忍下心底的震荡,再次向蔺霜羿拜下,沉声道:“师尊教训的是,弟子定会努力修炼,不负师尊教导。”

他以为蔺霜羿方才动手,是在指点他。

季烆心口激荡,回忆着方才一剑。虽只一招,但已足够让他参悟。

蔺霜羿不置可否,他轻抚了抚无暇剑的剑身,淡声道:“再来。本君会把修为压制在元婴期。”

闻言,季烆脸色肃正:“多谢师尊指教!”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即便他是剑君弟子,但因为师徒两人修为差距太大,蔺霜羿顶多指点他几句,或者教他剑法,从未与他对打过。

毕竟倘若蔺霜羿认真,而今的季烆或许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蔺霜羿不耐道:“休得废话,动手。”

季烆沉声应:“是!”

师尊已把修为压制在元婴期,如此一来,他们修为相同,季烆不敢说自己能赢,但至少能撑过百招。

他握紧斩天剑,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前方急射而去。斩天剑携着浩荡之势汹涌而去。

速度太快了。

只是瞬息,便已到了蔺霜羿面前。

蔺霜羿身形未动,面色不曾有丝毫改变。微微抬手,便毫不费力地挡住了这一剑,声音轻淡:“本君说了,太慢。”

话落,他手腕反转,无暇剑瞬间化为无数剑影,把季烆包裹其中。

季烆面色沉然,并未慌乱。

比速度,他的确不是师尊对手。斩天剑凶猛刚硬,快不过无暇剑。但他也不是毫无反击之力。

一力降十会。

他快,他便重。

季烆力贯剑锋,斩天剑骤然变大两倍,横扫一通,人剑合一,力道之猛烈犹如重山压顶,仿若席卷而来的风暴沉沉压下了那无数剑影,竟当真破了这一招。

这一剑非同小可。

蔺霜羿元婴时便用这一招杀了一名化神圆满的修士,轻松斩杀了高了两个大境界的妖兽,在当时,便是出窍修士也不一定能完全接住。

季烆做到了。

在同辈之中,甚至比他高一个大境界的修士中,他优秀至极。

作为师尊,蔺霜羿该高兴。

他眸光微暗,什么也没说,只握住无暇剑又是一动。这一回,无暇剑不仅快如闪电,还重如千山,如腾跃的巨龙毫不客气的朝着季烆张开了巨口。

吼——

剑身剧烈震颤,气势磅礴,隐约似有龙吼之声。

季烆根本来不及动作,那一刻,仿佛面对的是一只凶恶至极的野兽,随时都能吞噬了他,他只能持剑一挡,却完全无法挡住,斩天剑发出嘶哑的嘶鸣,快速震动,却无法冲出剑阵,直至灵力耗尽,落在了地上。

剑身上,甚至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砰的一声,季烆膝盖着地,重重跪在了地上。

“光有重,还不够。季烆,你的剑也不够重。”无暇剑发出愉悦的清鸣,在空中转了一圈,才回到了蔺霜羿的手中。他握住剑柄,不疾不徐地说,“我以为你能接下三招。”

结果才两招而已,他便输了。

与寻常人相比,季烆的确足够优秀,但也不过如此。

蔺霜羿忽然想,倘若乘袅见到季烆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看到他输了,她还会喜欢季烆吗?

只是两招,便几乎用尽了灵力,让他精疲力尽。季烆脸色微白,眼中闪过一抹沮丧,但很快他便重新振作,叩首道:“谢师尊提点,是弟子自视甚高,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弟子受教,往后,绝不再犯。”

听到这话,蔺霜羿握着无暇剑的手心微微一紧,他淡淡嗯了一声道:“起来吧。”

季烆站起身。

两人一同往前走。

走了几步,季烆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多谢师尊那日出手解围,帮弟子压制住了同命蛊。”

说到此,他微顿须臾,才道:“师尊既然能压制同命蛊,不知是否能有法子彻底解开它?若能,还请师尊助我。”

说着,季烆单膝跪下,朝蔺霜羿一拜。

同命蛊非情人咒,没那么麻烦。蔺霜羿的确能够解开,只不过需要费点力气。即便他不行,想来姬赤野也有法子,但他为什么要帮季烆?

季烆虽是他弟子,但此乃其私事。况且是他自己做下的决定,当然要由他自己解决。

蔺霜羿并不想为他收拾烂摊子,更不想多管闲事。

他只是师尊,不是他爹。

“没有。”蔺霜羿冷冷吐出两个字。

季烆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也没说什么,只道:“弟子明白了。那便只能等族中寻来的蛊师研究出解决之法了。”

蔺霜羿脚步微不可查一顿,想到了乘袅与季烆的一年之约,沉默几息,不动神色地问:“一年时间将过了一半,进度如何?”

季烆回道:“师尊不用担心。快了,最多三个月,应该便能解决此事了。”

“是吗?”蔺霜羿拨了拨手腕上的佛珠,面色淡淡说了一句,“挺好。”

他朝前快走了几步,没多久,又忽然停下,转头,目光平淡地看向季烆,淡声提醒:“同命蛊好解,情人咒却难。别忘了乘袅中了情人咒母咒,

——此咒不解,你们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