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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首,蔺霜羿只瞧见两人互相看了几眼,相视而笑,还互相称呼对方的小名,只觉刺眼刺耳,唇角越发平直。

幸而在他发作之前,耀火长老率先哈哈大笑:“小孩子的把戏,让诸君见笑了。”乘宿不如他外放,但唇角也微微勾起。

与他们相反,其他抢到了擂旗的势力没人笑得出来。

夜重光忍不住冷哼一声:“花里胡哨,擂台之上,还是要看实力。”

季家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毕竟乘袅与季烆的擂台离得近,那面乘字旗几乎是压住了季家的擂旗,虽这不是正式的比试,也不意味着胜负,但关系脸面。

然不管是不是小孩子的把戏,不管是否花里胡哨,至少这一刻,所有人都只看到了那面‘乘’字旗。

而且珠玉在前,他们便是跟着做了,也不过是拾人牙慧。

再加上季家和皇室的微妙关系,碍于婚约,他们更无法如夜重光一般直白的表现出不满。

除此之外,众人不由朝上首看去,却见端坐在上位的男人没管他们的机锋,目光直直落在擂台之上,不加任何掩饰,近似专注。

更准确的说是落在了乘袅的身上。

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弟子一眼。

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不少,其他人怎么想不知,季家人心中却是难言复杂,也生了不满。

然再是不满,也不能说出来。

梅望雪没说话,只维持着面上温和的笑,一边饮着茶,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都已经出了一场风头,乘宿心态平和,笑着回道:“夜长老说的是,最后看得还是实力。要开始了,我们还是看小辈们比试吧。”

话音刚落下,咚咚咚激烈的战鼓声起,守擂比试正式开始。

*

前来挑战季烆的修士最多。

毕竟机会难得,若是平常,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与季烆比试,而且与强者对战,虽然多半是输,但能锻炼自己,也能学到不少。除此之外,也有一部分人也是想要消耗季烆的实力。

他既然要出这个风头,那便要做好准备。

季家发展蒸蒸日上,眼见着要成世家之首,有想要追随其的人,当然也有看不得的人。

因此,季烆才一上场,挑战者便源源不断。才第一日,竟就比了不下十场。当然,他逢战必赢,而且赢得非常漂亮,皆是五招之内便解决了对手。

与他相比,乘袅虽然厉害,但风头暂时比不过他。

她到底不是剑修,倘若不动用噬魂藤,只用白灵鞭,杀伤力自是比不过剑修,所以前期,自也不如季烆出彩。

这风头被抢走了不少。

“不愧是未婚夫妻,果真同样厉害。”

“哪里是同样厉害?这话夸张了一些,帝女虽不错,但比之季少主,还是差了些许。”

“已是极好了,毕竟帝女才将将进阶,能有这番表现,已是少有。”

“待过一些时日,帝女定然不会比季少主差。”

因着抢擂旗时的表现,有不少人看好乘袅,但更多的人还是认为她虽不错,但到底稚嫩了一些,过于冒进。

才将进阶,竟然就这般大胆,自信虽好,却不能自负。便是勉强守住了擂旗,在决赛时,怕是也要因消耗过多,最终得不到什么好名次。

“本来是有望前三,如今怕是连前十也不一定能守住了。”

这些议论,乘袅自然都听到了,也早在她意料之中,并未放在心上。她既已下了决定,便不会后悔。

况且,也无需后悔。

不过她也不差什么。

虽则不像季烆那般赢得快速激烈,却也足够精彩。连续五人挑战,她全都在十招之内赢了。

十个擂主皆是精英,即便比不得季烆,但也是同级之中令无数人仰望的佼佼者,比试精彩程度比之金丹精彩数倍。

因此,前来观摩的人比之前还要多。

元婴之上的高手和大能们基本端坐于观战台,但元婴及其之下的修士为看得更清楚,大多围在斗战台周围。

文喜亦是如此。

其实她伤势未愈,心魔未消,本不该出来。何况,因着之前之事,她还深受排挤。

今日出发前,师尊梅望雪曾劝她:“你伤势未愈,不如便留在府中养伤吧。”

文喜明白师尊的意思。

自她败在帝女手下,沉寂了几日的流言蜚语又多了起来,不至于动手,但奚落嘲笑她的人不断。每次她出去,都会引来异样的目光。

这般情况下,其实留在府中静修才好,但文喜不想如此。

她的确败给了殿下,但一时的成败不代表一世,倘若她躲在屋中不出,岂不是当真成了缩头乌龟?

思及此,文喜便道:“师尊不用担心,弟子无碍。一些小话奚落而已,弟子还能承受。”

“修行之路千难万险,倘若我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起,有何脸面做您的弟子?又何谈前程?”

起初,文喜的确难以面对同门和旧友等的目光,几次三番想要放弃。但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从一个普通农女到令人羡慕仰望的昆仑弟子,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险阻,若就这般轻言放弃,如何甘心?

“此前是弟子走得太顺,以至于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她向梅望雪躬身一拜,郑重道,“大比机会难得,弟子不想错过这个观摩学习的好机会。”

闻言,梅望雪深深看了她一眼,片刻,便笑道:“好!你能这般想,为师便放心了。”

她没有与昆仑同门站在一起,而是独自寻了一个角落站定,认真观看台上比试。

十座擂台同时启动,每场斗法都精彩至极,看得人眼花缭乱。但其中,季烆与乘袅最引人瞩目,关注他们的人也更多。

文喜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两人身上,先是季烆,最后停在了乘袅身上。

自进阶元婴后,她瞧着年岁大了一点,属于少女的青涩稚嫩已完全消失,气势越盛,整个人越发光彩照人。

因参加比试,她打扮得比平常简洁利落,三千青丝挽成高鬓,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一袭束腰碧青色衣裙,衬得她身姿灵妙,雪肌玉肤,毓秀灵动。

哪怕是如此简单的装束,也无损其丽色花容,反倒越发突显她本身的灵秀。

文喜看得出神。

恰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有人问她:“文师妹,你觉得季师兄和帝女殿下谁更厉害?”

文喜虽做好了承受那些奚落嘲讽的准备,但真的面对,并不如她想得那般轻松。她曾经得到过多少荣光,如今便受到多少恶意。便如此刻,问话的人是同门师兄,旁边还站着其他同门,此刻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个问题,充满了恶意。

相似的问题,在观战台上也被人提起。

低阶修士只看得见胜负,但同级或者以上的高手大能却能看得出其中差别。

管站台上,季家老祖终是忍不住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帝女实在是进步神速。这般瞧着,不比烆儿差。”

说着,他看向蔺霜羿,忽而问:“剑君眼力好,您瞧着如何?烆儿与帝女都受过您的教导,您以为他们谁能得胜?”

听得这话,在场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第一日,乘袅接受了二十人挑战,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