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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些原本看似可疑的人员,嫌疑却一个个被排除。会议室里,众人的脸色愈发凝重。

陆川看着白板上被划掉的嫌疑人名单,说道:“虽然这些人目前都被排除了嫌疑,但我们不能就此放松。这说明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关键线索,凶手可能还隐藏在暗处。大家重新梳理调查结果,从细节入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案件转机出现在第十天。

深秋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纹身店班驳的玻璃上,张辉第三次核对手中的监控截图——画面里,陈昊的妻子宋芳芳撑着黑色雨伞,白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正低头钻进街角的“匠心雕塑工作室“。这个画面在10月14日晚10点17分至次日凌晨1点03分之间,共出现了三次。

“陆队,这里面有问题。“张辉将平板电脑推过会议桌,卫星地图上,雕塑店与北山公园的直线距离不足两公里,“宋芳芳是市立美术馆的策展人,按理说对这种街边小店不该有兴趣。更奇怪的是,她每次进出都抱着不同尺寸的纸箱,但店内监控显示,那些纸箱从未作为商品售出。“

陆川放大雕塑店的外景照片,褪色的招牌下堆着半人高的石膏模具:“查她的通话记录,重点比对进出时间。还有,联系工商部门,调这家店的注册信息。“他的手指突然停在照片角落——橱窗玻璃的倒影里,隐约可见宋芳芳脖颈处的蝴蝶纹身,与陈昊纹身店展示的一款设计图完全相同。

两天后的清晨,张辉和王帅敲响雕塑店的铁门。开门的老人裹着油渍斑斑的围裙,助听器发出刺耳的啸叫:“芳芳啊,她总来订做摆件。“老人颤巍巍地翻出账本,10月14日的记录栏赫然写着“女神像底座修复,加急“。王帅注意到账本边缘夹着的收据,付款人签名处,“宋芳芳“三个字的笔迹与王瑶瑶储物柜里信件上的落款如出一辙。

“带我们看看修的底座。“张辉亮出证件。老人领着他们穿过堆满石膏粉的工作间,角落的货架上,汉白玉材质的雕塑底座赫然在目——边缘残留的新鲜撬痕,竟与案发现场的痕迹严丝合缝。更惊人的是,底座内侧隐约可见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色污渍,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这底座是现成的?“王帅的声音发紧。老人挠着花白的头发:“哪能啊,是位姓陈的先生三个月前订的,说要做个空心雕塑藏东西。“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那小伙子看着阴森,来取货时还带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

与此同时,技术科传来消息:宋芳芳的通话记录显示,10月14日晚9点至15日凌晨2点,她与一个匿名号码通话17次。更关键的是,从雕塑店提取的血迹样本,初步检测与人血成分吻合。陆川盯着宋芳芳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优雅的微笑,很难让人联想到残忍的凶案。

“先控制陈昊夫妇。“陆川合上文件夹,“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行动小组在夜色中分成两路,当张辉带人冲进纹身店时,陈昊正在给客人纹狼头纹身,纹身机的嗡鸣混着血腥味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而宋芳芳那边,警察破门而入时,她正对着壁炉焚烧一沓信件,火苗将王瑶瑶的照片舔舐成黑色灰烬。

审讯室的白炽灯下,宋芳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只是去修雕塑底座,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当警方出示她与陈昊三个月前的银行转账记录——50万元汇入雕塑店账户时,她精心维持的镇定瞬间瓦解。记录显示,这笔钱的来源,正是王瑶瑶生前收到的匿名汇款。

“陈昊和王瑶瑶是什么关系?“张辉突然问道。宋芳芳的瞳孔剧烈收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们是青梅竹马。他说只是逢场作戏,可我在他手机里看到了他们的亲密照.“她突然失控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绝望的哭腔,“那天晚上,我只是想吓吓她,让她离开海州“

另一边,陈昊同样在接受审讯。

审讯室的铁椅在陈昊坐下时发出吱呀声响,他脖颈处狰狞的狼头纹身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双手被拷在桌面的铁环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陆川将雕塑底座的高清照片推到他面前,金属表面的撬痕和斑驳血迹在冷光灯下格外刺眼。

“解释下这个。”陆川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凝滞的空气。

陈昊的喉结剧烈滚动,盯着照片的眼神从震惊转为痛苦。他突然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铁桌上,金属碰撞声闷响:“是我订制的。三个月前,瑶瑶说她在会所撑不下去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抬起头时眼眶通红,“她说每天陪笑敬酒像具行尸走肉,想攒钱去学服装设计。”

张辉翻开记录本:“所以你订制了空心雕塑底座,打算帮她藏东西?”

“不是藏东西!”陈昊突然激动地拉扯手铐,铁链哗啦作响,“我们计划把积蓄藏在里面,等凑够十万就离开海州。瑶瑶说雕塑摆在公园里,每天晨练都能看到,就像看着希望。”他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上周还和雕塑店老板说,等瑶瑶生日就把底座取出来给她惊喜”

王帅调出银行转账记录甩在桌上:“50万汇款单,收款人是雕塑店。这笔钱哪来的?”

陈昊盯着单据上宋芳芳的签名,瞳孔猛地收缩。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直流:“我根本不知道有这笔钱!芳芳的工资卡一直自己管着,我只负责交房租”他突然抓住铁栏杆,手腕在金属上磨出血痕,“警官,我对天发誓,直到你们抓我来,都不知道这个底座被用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