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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很轻很轻、像是哄小娃娃睡觉一般的声音询问:“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就当你今天也喝多了?”

“你不要自己偷偷别扭,好不,段虎?”

“你就当你今天也喝多了,我也当你喝多了... ...明儿个早上,你想记得就记得,想忘就忘,我也指定不会再开你的玩笑,笑话你,好吗?”

段虎久久沉默。

就定定地悬在空中,彪悍劲壮的身体轮廓在黑暗中恍如孤野的兽。

须臾,硬邦邦地吐出句:“别跟老子整这套,啥忘不忘的... ...”

“我忘有用么?妈啥都跟你说了。”

“但她没跟你说,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季春花软乎乎的接了一句。

段虎立时急眼,“你说的这啥屁话?”

“她那么难受... ...她天天都揣心里不跟我说,我咋能没听见就当不知道?”

“那我他娘的还是个东西?我纯是个王八犊子!”

“我也不是王八犊子。”

季春花更用力地攥紧被角,湿红着眼说:“我也不能没听见,就当不知道。”

她看着他冒着猩红血丝的眼眸,心里拧着个儿的疼。

分明听着像哭了,语气中却又透着倔强的执拗,“我能瞅出你难受,也能瞅出妈难受。”

“就算我不能一下清楚你们是为了啥难受,我也要问。”

季春花声音开始打颤,但仍然不错眼地仰着脸儿盯着段虎,一字一句道:“所以刚才我去问妈嘞,我哄她了。”

“我也要哄你。”

“你... ...你... ...”季春花强忍着,让自己千万不要哭出来,哭出来的话段虎就更不会跟她撒娇诉苦了。

她深深呼吸,压下泪意,“你也让我哄你吧,成不?段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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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花忍不住去摸他摁在枕侧的大手,

在黑暗中,变得更加坦诚又大胆,“段虎,之前你骂我,说我寻思啥踏不踏实是脑瓜有病。”

“我没病,段虎。”季春花讷讷道:“从前,我就是太依赖别人了。”

“当然,我不是觉得现在依赖你跟妈是错儿... ...你们对我那么好,我的心是肉长的,我指定也会稀罕你们、依赖你们。”

“但我不想只有我依赖你们,我想、想让你们也依赖我。”

“段虎,昨儿晚上我心里可美了,你跟我撒娇... ...我真的老稀罕,老高兴了。”

提起昨夜,她终是哆嗦着闭上眼,同时、又唰拉一下高抬丰软的手臂,攀住他结实的脖颈。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就当是她也喝多了吧。

假装他们都喝多了,就能忍住羞臊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做最想做的事儿。

季春花脑瓜一热,竟是偏过头亲住段虎的耳廓。

怎想她刚挨上,几乎是瞬间便听到他急促喘息,紧接着便感觉到骤然烧起的温度。

季春花微微怔愣,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很是微妙,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滋味儿。

她不知道是啥,便下意识地又亲了一口。

“嘶——”段虎差点一个没撑住直接砸下来。

他立马使劲攥住炕沿借力,才勉强稳住。

怎想堪堪稳住,挂在脖子上白白胖胖儿的年糕团就笑了。

她贴着他侧脸,像是发现了啥宝藏似的,乐得傻呵呵软绵绵,

又亲了亲,新奇道:“段虎,你身上那么硬邦邦的,耳根子咋这老软呐?”

“嘿嘿... ...”季春花自然而然想到一句老话,当即脱口而出,“人家都说,耳根子软的男人都怕媳妇儿。”

“那,那你以后也会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