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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吵闹声,将好不容易睡着的唐晚吵醒了

她撑起身体,目光在这小小的宅屋搜寻,发现冬灼(zhuo)不在,再听外面的吵闹声,唐晚的目光一凝,赶忙从床上起来,却不想竟摔了下去,连起来都做不到,她的身体已经虚弱至这般了,她时日无多了,她很清楚

“嘎吱”是门推动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怎么起来了”冬灼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丢,赶忙去扶唐晚,可惜,她已经很久没吃饱饭了,力气并不大,甚至人都瘦的有些脱相了

费了好一番力,才将唐晚扶到床上,两人一时都有些喘

冬灼看着唐晚,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一会,突然笑了

不是开心,不是无奈,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又充满心酸

“冬灼,你听我的话好不好”唐晚望着冬灼明显红了的眼睛,胸口闷疼

“小姐,您说的,我总会听的”

“不要再管我了,照顾好自己,我那胖胖的冬灼如今都变成这般模样了”唐晚伸出手捏着冬灼的脸,她知道,她刚刚肯定受委屈了

冬灼咧嘴一笑,试图把眼睛里湿润的水逼进去

“小姐说的是什么胡话,您还说冬灼呢,小姐您可比冬灼还瘦了”

“死丫头,不想笑又何必强扯嘴角”

冬灼嘴角的笑僵了一下,可已经习惯微笑的她还是扯起嘴角

“小姐,您一定要好起来,拿了和离书后带着冬灼回府上,咱们一起好好养身体,养她个白白胖胖,再一起走遍这大好江山”

可惜啊,这已经成了唐晚的奢望,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扯了扯嘴角,没再像之前那般把这个奢望的以后说下去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鼻息呼出得气也有些沉重,以往鼻息之间都是药味以及潮味,现在她竟闻到了泥土与前门柳树的树香味儿

“小姐,冬灼给您熬药”

冬灼知道,唐晚不会回答她了,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小姐今天只是累了,所以没有回答她,没关系的,她才不会计较呢,一点点都不会哦

只是脸颊上的泪滴还是无声的诉说了她的害怕

她将已经发霉的药材挑出来,发霉没那么严重的便拿小刀把发霉的部分去掉,挑挑拣拣下来,药材并不达量,这是她求了很久才得来的,可惜啊,还是不够量

她知道,哭泣是最懦弱的,会丢小姐的脸,还会取悦那些恶人

所以哪怕她的小脸已经满是泪水,她也在努力保持微笑,让嘴角的那抹微笑不掉下来

等她熬好药回到她们的那个小屋,却发现唐晚坐在那张破旧的小凳子上,她慌了一瞬,目光看到唐晚的衣服上的脏污时,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

曾经的皇商之女,华贵无双,偏偏喜欢上了薄情寡义的萧王,老爷搭进了大半身家,塞满了国库才让当今皇帝松口,赐婚两人,可惜强求来的婚姻又怎会幸福,不过五年时光,便将她家小姐磨搓成了这般,如果老爷少爷还在的话……

隐忍的哽咽声传入耳朵,唐晚身形微顿,整理好表情,勾唇微笑,这才转身看着冬灼

她现在起来都难,莫要说下地走路了,冬灼知道,唐晚是爬过去的,可她没有问,只是眼泪再也忍不住

“让我瞧瞧,这是谁家的丫头哭成了花猫啊”

“小姐,您喝药”冬灼努力扯起嘴角,可惜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唐晚端起药,像喝水一般喝掉,而后替冬灼擦了脸

“灼丫头,莫哭,是我带着你吃尽了苦楚,灼丫头啊,是我对不住你,我…”

“我的小姐,可不能这般说”

“有您啊,是灼儿的福分”

两人说了一些话,在冬灼的固执下,唐晚重新躺回了床上

冬灼这才放心的去找吃食了

冬灼走后,唐晚慢慢起身,今天的她,似乎有了些许力气,她梳理好了头发,换了干净的衣裳,终于走出了这个她躺了三年的小宅屋,在下人的惊奇的目光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萧王的庭院

听到下人说唐晚来找他的时候,萧崇君怔愣好半晌

“把她带进来吧”

“见过萧王”

萧崇君看着她,她瘦了,瘦了很多很多,也变了,变得死气沉沉,满眼麻木,在能冻死人的季节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麻衣,他只觉心口刺疼

就这么恨他么…连他买的衣物也不愿穿么…

唐晚看着萧崇君,这个当初,一见便惊艳了她的时光,让她非他不嫁的萧王,让她便是想起都羞涩不已的萧王,从相识到成婚不过八九年,现在再看他,她的内心已毫无波澜,心止如水,她收回目光,拱手作揖,

“今日前来是与萧王做一笔交易的”

唐晚举起手,手心上躺着一枚小小的令牌,那是萧皇一直想要的,唐家养的暗卫,除了当家人,没人知道这些暗卫的下落,唐父死后本该给嫡长子保管,嫡长子死后该给嫡次子,嫡次子死后便是给嫡女,现在已经被带到了唐晚手上,就连当今皇帝搜寻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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