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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冷静地告诫自己,这些事,千万要藏好了、藏深了,不然就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就害人害己。

天黑前,胤禛从宫里回来,特地来向毓溪解释,说妹妹自己求皇阿玛答应的事,都容不得他回绝,才将这些小家伙们带来家里,惹她辛苦一场。

毓溪嗔道:“说的我好像那刻薄小气的坏嫂嫂,和弟弟妹妹们多多亲热,我才高兴呢。”

胤禛大口喝了茶,说:“这是两回事,你辛苦招待他们,我可不能觉着理所当然。”

这话自然是暖心的,毓溪也就不再啰嗦,以为胤禛要去书房念书,可人家坐着不走,继续道:“听说皇阿玛今天和太子、太子妃一起用的午膳,席间说说笑笑,气氛极好。”

毓溪本在封装新春贺笺,听这话,停下了手里的活,仔细地听下去。

胤禛道:“宫里都在议论这件事,说是多少年了,没见皇上和太子如此亲热,我听着很不是滋味。”

“你心里总盼着皇阿玛和太子好,该高兴才对。”

“我高兴,但也难过,若非之前父与子都不成样了,宫人们怎么会在意一顿饭。”

毓溪劝道:“皇阿玛和太子好了,你却不好,值得吗?”

胤禛道:“我难过的是,原来全天下人都知道,皇阿玛和太子不好。太子成日里都在被人看笑话,他能高兴得起来吗,他本是痛苦的,外人却只道他矫情不大方。”

毓溪不得不狠心提醒:“可若因此自暴自弃,绝非储君该有的品行,太子可怜,可他真就没半点错?所谓杀人诛心,胤禛,将来想要打压排挤你的人,也必定先摆弄你的心态,太子没能扛住,做些荒唐事宣泄痛苦和烦闷,你怜惜太子自然不是错,但将来不能以此为例,也让自己消沉。”

胤禛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怎么……这样严肃。”

毓溪并不动摇,应道:“心里想什么,就说出口了,我与你对太子的感情,注定不一样,我几乎就是个外人。所谓旁观者清,清的便是冷漠无情,在你眼里太子诸多的无奈辛苦,可于我而言,就会想,他为何不先正其身,其身正,自然无畏天下谗言。”

胤禛禁不住笑了,但不敢轻浮,端正态度道:“福晋说的是,我受教了。”

“你在嘲讽我?”

“是真心的,要不要我起誓?”

毓溪着急了,嗔道:“什么起誓,可不能学那些浪荡子,随口起誓哄人,连神佛都不放在眼里。”

胤禛故作委屈:“可你不是怪我嘲讽你,我该如何自证,神佛来了都不能给我做主。”

“你啊……”毓溪也笑了。

“这番话说的极好,二哥他身为太子,本该更有担当,我也该在兄弟和君臣之间,摆正自己的位置。”

“总之,你好好辅佐太子,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夫妻俩目光相对,心意相通,有些话就不必再明说,他们心里都知道,眼下是眼下,将来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