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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豪格奔赴礼亲王府,已有得到消息的人前来吊唁,代善地位尊贵,在诸兄弟中居长,他的长子没了,自然不敢怠慢。

皇帝派人传话,免去代善今日的朝会,允许他安心为儿子办身后事,又在当日的朝会上,追封岳托为克勤郡王。

这追封看似荣耀,可仅仅是将他身前的爵位还回来,是荣是辱,死了的人永远不会知道。

豪格一整天,都是神情恍惚,夜里在岳托灵前遇见杜度,杜度轻声与他道:“大阿哥,您要悠着点,我阿玛当年是怎么死的,您要放在心上。”

杜度是褚英的长子,而褚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祖父能怒杀长子,父亲不见得没有这份狠心,更何况在豪格看来,他的阿玛比祖父更狠,岳托的死,未必不是父亲对他的警告。

豪格干哑的咽喉,发出声音:“多谢你了。”

杜度叹息:“大阿哥,汉人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您千万不要挑衅大汗的底线,千万千万。”

豪格回到家中,一夜未眠,他今日“见”到了岳托,一年多不见,昔日神气威武的男人,变得沧桑枯瘦,他一定是被代善囚禁,不,是被皇帝囚禁。

他很担心有一天,自己会步豪格的后尘,想要活下去,要不就是对父亲顺从,要不就是……可他没有魄力,他不敢杀皇太极,他只能低头。

数日后,岳托的葬礼过去,苏泰福晋与苔丝娜结伴进宫探望淑妃和贵妃,淑妃如今壮着胆子不再与娜木钟往来,不过是领着小格格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去了。

二人在麟趾宫坐下,苏泰福晋笑道:“淑妃娘娘如今养了个女儿,气色都比从前好了,皇上和皇后,如此厚待她。”

娜木钟很不屑,但没有露在脸上,她对苏泰福晋,还是有些提防的。

不久后,哲哲从佛堂归来,二人去相迎行礼,苏泰福晋陪着哲哲回了清宁宫,留下苔丝娜,她便轻声对娜木钟道:“前日晚上,王爷他抱着我哭了半宿,哭得我心都慌了。”

娜木钟蹙眉:“哭什么?他喝醉了吗?”

“没有喝酒,清醒的。”苔丝娜惴惴不安,“我又不敢问是什么事,劝他也不听,我想着,是不是为了克勤郡王的死。”

娜木钟心中冷笑,暗暗骂,豪格原来是个怂包孬种,长得五大三粗性情暴虐能唬人,结果骨子里这样软面窝囊。

好在八阿哥的事,她独自一手办得干净,没叫豪格拖后腿,不然事情没办成,可能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此刻,苔丝娜轻声问:“娘娘,八阿哥的死,是不是您……”

“放屁!”娜木钟大怒,指着苔丝娜的鼻子道,“少胡说八道,不然我告状到皇帝跟前,要了你的命。连皇上都不疑我,你敢胡说?”

慌得胆小的人立刻跪下,连声说她再也不敢提,丽莘从门外进来,见这光景,娜木钟则打发她:“送客!”

清宁宫里,苏泰福晋见苔丝娜不顾自己在这里而单独离去,且神情慌张,她与哲哲尴尬地一笑。

哲哲的女儿被嫁给了苏泰福晋与林丹汗的长子额哲,如今额哲被封为察哈尔亲王,带着公主回到了故乡,苏泰福晋与皇后成了亲家,自然心里也多偏向这一边。

只是苦于皇后对她仅仅是客气,她拉拢不得,但苏泰福晋心里明白轻重,找着机会,总是向哲哲表白。此刻便笑道:“苔丝娜与那一位,总是鬼鬼祟祟,每次相聚,她们必定避开人说话,也不知在念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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