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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荣常在在门外就听见了,坐下后将炭盆里的栗子拨了拨,道:“别再胡了,上头不吭声,不是不计较,是等着机会逮着谁就杀鸡儆猴,皇后娘娘,是你们能的吗?”

李氏在一旁冷幽幽问:“荣姐姐,咱们句实话呗,你心里就一点也不疑惑?”

荣常在不言语,捡出烤好的栗子,托在帕子里吹凉,把吉芯从门外喊来:“拿皇上前日赐的茶饼,泡一壶茶来。”

李氏便又凑上来,笑道:“皇上最近,对姐姐爱重得很,不是频频召幸,就是今赏点儿什么,明赐些什么,看的我们眼馋。对姐姐来,也算因祸得福。”

众人听这话,都倒抽一口冷气,便眼睁睁看着荣常在,一巴掌扇在李氏的脸上,斥骂道:“拿我的命去换我的孩子,我也不会眨眼睛,谁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我的孩子。你这是人的话吗,你还是个人吗?”

当着众饶面被扇了一耳光,李氏又气又急,猛地一把推开荣常在:“你算什么东西,打我?下贱宫女罢了,我爷爷带兵打仗的时候,你家不知窝在哪里要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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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荣常在忍耐许久,本就快缓过来了,谁料这些日子旧事重提,又慧妃索命,又大阿哥还魂讨公道,折磨得她日夜不宁。

原是面对皇帝的厚爱,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被是因祸得福,满心的委屈和怨恨,顿时就崩溃了。

她们在董答应的屋子里闹得不可开交,吓得董答应险些动了胎气,太医都被召唤来,要静卧静养。

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昭妃少不得出面,见二人皆是发髻凌乱、神情涣散,昭妃也懒得理了,吩咐道:“刚好雨停了,都去道上站着,吹吹冷风,冷静了再回去。”

坤宁宫里,舒舒抱着承祜在屋檐下,往雨后水塘里丢石子儿,溅起的水花引得承祜好开心,蹬腿着急地也要试试,迟些拿石子给他,就急得哇哇剑

桑格在边上:“娘娘时候,也这么急呢。”

舒舒嗔她:“太皇太后都,承祜像皇上时候,怎么像我?”

桑格笑眯眯:“那不就是,您和皇上般配吗?”

“没个正经。”舒舒嘴上嗔怪,心里还是高心,“往后承祜大了,可不许胡呀,叫孩子看笑话。”

此时,派出去的人来回话,站在台阶下道:“昭妃娘娘罚荣常在和李常在西路宫道上站着,一头一尾,她们自己几时冷静了,几时散了。”

“荣常在可怜。”舒舒对桑格道,“你派人看着,她走的时候,把她接来。至少,我给给她一个交代。”

但这一日,荣常在还没来,桑格就得到了消息,匆匆来告诉舒舒:“遏必隆中秋节前进宫那一趟后,翊坤宫的坐胎药就停了,必定是昭妃从遏必隆口中听了什么。奴婢打听到的消息,那日冬云想把余下的药都烧了,可昭妃娘娘自己收了起来,也不知图什么。”

“不是咱们亲眼看见的事,真真假假信一半吧。”舒舒道,“你先把荣常在接来,这眼瞅着就黑了。”

西路宫道上,李常在早就走了,荣常在却一动不动,早已被秋风吹得浑身冰冷,舒舒见到她时,搀扶她的手,像是摸到了隆冬的冰雪。

“娘娘……”荣常在一开口,便止不住泪如雨下,捂着脸哭起来。

“我没有伤害承瑞,承瑞是死于时疫的后遗之症,这是我和你一样,从皇上口中得到的答案。”舒舒温和地,“一直以来,我怕过多地干涉你的情绪,是对你的残忍,所以你哭也好振作也好,我都默默看着。但眼下风言风语,每折磨着你,我想,我至少该对你清楚。”

荣常在跪下道:“臣妾不敢当,娘娘,臣妾不过是个卑微的宫女。”

舒舒:“但你我一样,都是皇上的女人,你我都会被载入历史,千百年后我们的身份,都是康熙皇帝的女人。”

荣常在抬起头,满面泪痕,凄楚无助地看着皇后。

舒舒:“大阿哥回不来了,可难得皇上重情重义,愿意细心呵护你。并不是皇上愧疚大阿哥的死,而仅仅是因为,他怜惜你在乎你。荣常在,你实在承受不起皇恩,想要躲起来避开是非,我可以送你去安静的地方。若不然,就好好地活着,让那些看你笑话的人,都闭上嘴。”

黑时,舒舒命桑格亲自送荣常在回去,她在屋里逗着承祜,把玄烨等来了。

“今很热闹?”玄烨玩笑似的,“她们真是闲得慌。”

他本想抱抱儿子,可舒舒却招来乳母,顺手为他送了一杯茶,一脸正经地:“皇上,有件事,臣妾想问您。”

听舒舒自称“臣妾”,玄烨都不自觉地正襟危坐:“怎么了?”

舒舒道:“皇上,昭妃侍驾多年,恩宠不浅,但她迟迟不得龙嗣,臣妾斗胆问皇上,是您做了干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