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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被当场抓包,从善如流地嗒嗒改字,“聂先生全名是什么?”

聂亦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他跟前,“这是我的名字。”

他在苏持锐利的视线下,柔情流淌,“这次好好记住了。”

名片上的字体龙飞凤舞,苏徊意逐字辨析,“聂赤鸡?”

聂亦鹄,“…………”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

.

吃过饭下午回到公司。

苏持大发慈悲地没有给苏徊意安排工作,“今天下午你休息。”

苏徊意感觉自己划了大半天的水,“为什么?”

“给你的奖励。”

“什么奖励?”吃得多?

“语文水平进步的奖励。”

苏徊意不是很懂他大哥的点在哪儿,但既然有奖励,他就来者不拒。

苏持在办公桌前工作,苏徊意聊着微信,聂亦鹄的消息弹出来。

“哥,胡赤鸡约我吃饭。”

苏持,“……”很好,三个字一个都没对。

苏持悠悠打开手机,“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给你点。”

苏徊意,“为啥?”

“又进步了,奖励翻倍。”

下午五点准时下班回家。

苏徊意上车的时候觉得身上有点痒,他不好意思伸手进去挠,就趁着苏持开车在座椅上蹭了蹭。

小动作一秒被逮到,“你又在乱扭什么?”

“我背后有点痒,是不是打底的羊毛衫起球了?”

“家里还不至于给你买起球的衣服。”

“……”

车开出公司,过了十来分钟苏徊意还是觉得痒,他没忍住掀开衣服扭头看了一眼。

苏持正开着车,只觉得余光里晃过一片白光,他额角一跳,“苏徊意,你把衣服——”话音骤止。

方向盘一打,车转入岔道停在路边。

苏持一把抓住苏徊意挠背的手,面色沉下来,“你过敏了?”

“啥?”苏徊意茫然抬头。他过敏,他对什么过敏?

苏持不欲同他多说,调转车头开往医院。

市立医院是本市最权威的医院,位于市中心,从这里过去开车一刻钟。

平时就诊都要预约挂号,但苏徊意看苏持只打了个电话,到医院时便直接领着他去了诊室。

苏徊意一边隔着衣服蹭痒,一边逼逼,“大哥,我们又作威作福了耶。”

苏持拎着他大步走在医院廊道里,脸色难堪到了极点,“闭嘴。”

“……”

一系列检查下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苏持跟家里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讲了一遍,说他和苏徊意晚点回去吃。

苏徊意垂着脑袋在苏持的低气压下听医生叭叭教育。检测报告显示他“对海带过敏”,他记得中午的时候是吃了不少。

准确来说,是每盘菜都吃了不少。

“都二十几的人了,对什么食物过敏心里该有个数。该忌口就要忌口知道不?你现在发红起疹还算轻的,过敏严重甚至会出现呼吸不畅、乃至休克的症状!”

苏徊意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好的……记住了。”

妈呀,他哪知道这副身体会对海带过敏!

医生又给他开了些药,叮嘱他该擦擦该吃吃,不要用手去挠。苏徊意掏出小本本一一应下。

药是苏持拿着单子到取药处领的。

苏徊意诊室外面等着,抬头便看见苏持拎着塑料袋走过来,高大的身材在距离拉近间透出一股压迫力。

“大……”

哗啦。塑料袋扔到他怀里。

“你对海带过敏你自己不知道?一天到晚就吃吃吃,什么你都吃,不要命了是不是?”

苏持的脸色冷得可怕,苏徊意瞬间噤若寒蝉。

在他印象里,从没见他大哥这样生气过。

他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没有过,他淋了苏持一头冷水的时候没有过,今天遇到聂亦鹄的时候也没有过。

只有此刻,苏持的眼底像有风暴在酝酿成形。

汹涌的气流下,苏徊意抱紧了柔弱的自己,“大哥,我的脆皮再不擦药就要成酥皮了。”

“……”

地下车库里光线昏暗,车内亮了盏灯。

苏持话说得重,力道却放得轻。

苏徊意撩起衣服背对着人,嘴里哼哼唧唧,“哥,太痒了,你重点行吗?”

苏持冷道,“要不要再拿根钉耙来给你犁一犁?”

苏徊意自知理亏,垂着脑袋乖乖让人抹药。

车厢内有那么五六分钟都是安静的。他正想着怎么编造自己不知道过敏原的借口,苏持忽然出声。

“我不知道你对海带过敏。”

苏徊意愣住。

苏持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自责对他不够上心?还是觉得如果自己知道了,他或许就不会过敏?

他等着苏持往下说,但这次苏持什么也没说。

直到两人一路静默地回了家。

苏徊意被闻讯等在客厅里的苏纪佟夫妇和二哥围住,他透过几人身间的空隙,看见了苏持独自上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