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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东郊,一个规模不小的砂石场里,机器轰鸣,拉砂石的大货车排着队进出。

老板胡小刀穿着一件沾了些灰尘的皮夹克,叼着烟,正站在办公室二楼的窗户边,看着下面忙碌的景象。

一个小弟快步跑上来,兴奋地报告:“刀哥,打听到了,陆主席的车队刚才从老厂区那边过去了,回他陆家坳老别墅去了。”

胡小刀“嗯”了一声,吐了个烟圈,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他转过身,对着办公室里几个负责调度、账目的手下,开始了他惯常的“忆往昔”。

“啧,陆主席回来了啊。”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想起当年,我跟陆主席,那也是在一个桌子上喝过酒、打过牌的。”

手下们立刻露出崇拜和好奇的神色,一个年轻点的手下赶紧递上一支新烟,巴结地问:“刀哥,您真跟陆主席那么熟啊?给咱们讲讲呗?”

胡小刀接过烟,就着对方递过来的火点上,慢悠悠地坐到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

“熟?那当然。”胡小刀含糊了一下,随即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是不知道,当年陆主席还在街面上混的时候,那气势就不一样!别看年纪轻,但脑子活,手段狠,连廖老大(廖麻三)都高看他一眼!”

他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陆主席从海南岛发了大财回来!好家伙,你们猜怎么着?六辆豪车!全是奔驰,现在叫虎头奔,当时县里从来没见过!就那么一字排开,停在廖老大的麻将馆外面,那阵仗,把我们都看傻了!”

手下们发出一阵惊叹声,想象着当时的场面。

胡小刀愈发得意,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辉煌的场景之中:“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廖老大门前停车,结果打开门一看,把我给吓傻了。我是亲眼看到陆主席从车上下来的,那派头,廖老大都远远不如。”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被镇住的手下,用一种看似谦虚实则炫耀的语气说道:“唉,那时候谁能想到,当初一起在街面上混的陆家贵,能成为今天的世界首富呢?我胡小刀没啥大本事,就是运气好,早年跟陆主席有过那么几面之缘,说过几句话。这也就是点老黄历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虽然他话里说着“不值一提”,但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告诉所有人:看,老子也是跟世界首富有过交集的人!这就是资历,这就是谈资!

确实,尽管谁都知道,以胡小刀现在的身份,连凑到陆家贵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但他能拿出这些“当年勇”来吹嘘,就足以在这些手下和生意伙伴面前,树立起一种“背景深厚”、“资历老”的形象了。

胡小刀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能有今天,多少也沾了陆家贵的光。

当年廖麻三跟着陆家贵转型,从放高利贷的变成了搞运输公司的正经老板,靠着给宝坛老窖拉货发了财。

他胡小刀看着陆氏集团开始投资修高速公路,觉得这是个机会,果断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又借了些,包了这座石山开砂石场。

果然,靠着陆氏集团高速公路项目这个大客户,以及宝坛县经济腾飞后源源不断的房地产、路桥工程,他的砂石场生意火爆,供不应求。

如今,他也算是个身价几十万的小老板了,早就脱离了当初打打杀杀的日子。

“行了,都别围着了,干活去!”胡小刀挥挥手,赶走了手下,自己却靠在椅背上,美滋滋地又吸了一口烟。

听着窗外砂石机的轰鸣声,他觉得这声音比什么音乐都好听。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个曾经的贵哥的影响啊。

……

就在县城里的人们因为陆家贵的归来而议论纷纷时,位于宝坛县一个边远乡村,一户姓马的人家,却正被愁云笼罩。

一家之主马俊阳蹲在自家土坯房的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屋里,他的女儿马秋荷正在昏暗的灯光下伏案写字,身影单薄而认真。

“爸,下学期,学费要一百二十块。”马秋荷写完作业,走到门口,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她知道家里的情况,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就靠父亲种那几亩薄田和偶尔去打点零工维持生计。

一百二十块,对她们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马俊阳重重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他何尝不想让女儿继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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